成人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凌氏大楼会议室里聚满了股东和董事们。
他们都很清楚凌安成年代表着什么,也都知道凌安之所以召集他们的用意。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凌安缓步走了进来,林离拿着一个文件夹紧随其后。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凌安径直走到了首座,拉开椅子坐下。
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表示异议。
“啪”凌安接过林离递来的文件夹扔在了会议桌上,“这个里面是两份文件,一份是陈淑签署的股权让渡书,还有一份是舒鸿董事的遗书复印件。”
一阵唏嘘声后,董事们传阅了那个文件夹,看向凌安的目光有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不久以前,凌安分明出于劣势,可就这么短的时间,她竟然能够翻转局势到这个地步,她还那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手段……
实在是……
董事们实在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凌安了。
“如你们所见,现在我是凌氏最大的股东。”凌安唇角上扬,身子前倾双手支着下巴,看着董事们沉声道:“由我来出任代理总裁之位,诸位没有异议吧?”
她说的是代理总裁,而并不是像之前陈淑那样,直接了当的说要改选。这两种性质完全不一样,前者只是代理,后者则是实实在在的夺权。
凌安眨了眨眼睛,环视着一众表情不一的董事。
在她心里父亲虽然成植物人,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但只要一天没有宣告死亡,那总裁的位置还是父亲的。现在,她只是作为父亲的代理人,来管理公司。
而且,这样一来董事们就没办法反驳她不念亲情夺权了,毕竟她说的只是代理。
陈淑的股权让渡书是签的字,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无从让人钻空子,原先支持陈淑的董事们都慌了神。
他们暗自想着,凌安能这么快拿到陈淑手里的股份,手段一定不简单,等到凌安上位,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现在凌安又确确实实的是凌氏最大的股东,根本不需要他们的支持,他们也无从献好,更加无从作梗……
顺理成章的凌安成了凌氏的代理总裁,她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离调做了她的秘书。
先前由于舒鸿的突然逝世,陈淑不满林离帮凌安对他刻意的打压,使他被调职不受重用。
但他确实很有能力,又是舒鸿曾经十分信任的人,所以作为她的秘书非常合适,他本人也非常愿意。
凌氏整理好了之后,凌安接到了张琳的电话,表示约她在西区的店里见面。
说起来最近她太忙完全没有注意西区的店面,也不知道现在装修进度怎么样了。
到了店面之后,她觉得自己让张琳来经营实在是选对了,店面已经装修完成。
不论是风格还是色调,每一个细节都无从挑剔。
“张琳,做得不错!”凌安笑着称赞道。
张琳也笑了笑,脸颊微微泛起粉色。
这段时间的装修一直都是宋杰在帮忙,不仅监督装修队,有的时候还亲力亲为,正是因为有宋杰的帮忙装修才这么快完成。
“啊,对了!”张琳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跑到柜台后,拿出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一本正经的对凌安说:“这是股权协议,你看看吧,我已经签字了。”
凌安一愣,接过来看了看,文件里写明张琳把这家店面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给了她。
“昨天你的成人礼上就准备给你的,不过等了好久你都没出现,后来我临时有点事就先走了。”张琳说道。
“不用这样,这家店面是送给你的,完完整整都是你的。”凌安又把文件递了回去。
张琳摇了摇头,俏皮一笑:“我现在就是在行使主人的权力啊,拿着吧。”
凌安坚持不肯要,但张琳比她更坚持,好吧,凌安最后还是收下了。
“虽然这只是一家小小的美容院,但我相信在我们的经营下一定会慢慢壮大起来的,现在它的股份可能不怎么值钱,但我相信,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张琳抓住凌安的双手,目光坚定的说道。
凌安微微笑了,点了点头。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周柏霖帮陈淑少判的方法就是让指证陈淑的男人改了口,把最大的罪责咬在了赵霞的身上,赵霞无权无势,没人帮忙,陈淑为了自己也不愿意为她作证,最后被判得最重。
而陈淑最后只被判了三年。
在判决下来的那一天,被送往监牢的路上,赵霞趁恶狠狠的瞪着陈淑,说道:“没有想到我到现在才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我和陈汉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那么相信你!凌安说得对,像你这种人能让自己的亲哥哥顶罪,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陈淑,你给我记住,等我出来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陈淑浑然没有把赵霞的恶言放在心里,她心里有数,赵霞这辈子,很难从牢里出来了。
差不多过了一个月后,郊区别墅里凌虐周海的男人们都离开了。房间里烟雾缭绕,地上散落着许多针筒和烟头,隐约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周海坐在地上,手臂上分布着许多针眼,裸露的上半身有着密密麻麻的青紫,脖颈上挂着深浅不一的吻痕,唇边还有干涸的血迹。
他靠在床边,双眼无神的看着空中,一只手夹着一根烟。
这一个月就像是在地狱里,那帮男人想着法的折腾着他。
在男人们往自己身体里注射毒品的时候,也都会拉着他一起。
冰冷的针尖刺入皮肉,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的感觉,从一开始的痛苦到后来可耻的渴望。
吸了一口烟,他的身体有些颤抖,接着开始痉挛了起来,他知道即使男人们离开了,他从那些人制造的地狱里挣脱了,他却已经又坠入了另一重地狱。
他颤抖着的手焦急的打开床头柜,翻找了一番,找到了仅剩的一袋白色的粉末了一个没有拆封的注射器,他露出了笑容……
“那些男人们都走了。”徐佐晨在电话里对晏子初说道。
“周海呢?”晏子初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对问道。
“还在别墅里,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离开。”
“让周柏霖找到他吧。”晏子初合上了文件,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以周海的性格,不离开别墅的原因也很好理解,自然是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出现在周柏霖面前。
一个月的时间凌梦的脸已经完全好了,并没有预想那样留下明显的大疤痕,只是有一些淡淡的痕迹,化过妆以后就会看不出来了。
这一点凌梦还是颇为开心的,陈淑虽然被判刑了,但幸而只有三年,三年很短的。
她出院后被接到了周柏霖的家,并且重回了学校上课。
她现在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好像经历了受伤事件成熟了许多,在知道凌安出任了凌氏代理总裁后,她虽然气恼但不再向以前总想那些小手段,反倒十分静默的蛰伏着。
这天,她放学回到周宅之后看到了好久未见的周海,她震惊了。
第一眼她完全没认出来这是周海,仔细看了许久之后她才认出来。
天哪,这完全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健壮的周海了。
现在的周海面色苍白,面容消受,眼睛灰暗,表情十分颓废。身材也瘦弱了许多,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活力与精气一般满是枯败。
“你这是怎么了?”凌梦抓住了周海的手,有些心疼的问道。
周海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静静的甩开了她的手,“走开。”
周柏霖此刻下了楼,看到周海露出了痛心的表情,他的儿子竟然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才在别墅里找到周海时周柏霖震惊得无以复加,也心痛无比,对凌安的恨意更加的深刻了许多。
“周叔叔,周海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凌梦不解的走到周柏霖身边,问道。
“你先上去休息吧。”周柏霖心烦的摆了摆手,表示没心思回答凌梦的问题。
凌梦只好噤声一步三回头的上了楼。
“爸,我不想活了。”周海看着周柏霖,面带痛楚的说。
深陷那样的地狱,他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脱身,每一次身体里出现难以抑制的欲望,他都很想死了算了。
“儿子,不要这样。”周柏霖走到周海身边,面带痛色,“我送你去戒毒所。”
戒毒所那样的地方,周海深知恐怖,但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周海点了点头,面色依旧颓然。
“儿子,只有活着才有希望,现在你所受的痛苦,都要牢牢的记住,以后我们要千倍百倍的让她偿还!”周柏霖拍了拍周海的肩膀,语气铿锵道。
“爸,我知道了!”周海点了点头,眼睛里渐渐燃烧起了仇恨的火焰,他清楚周柏霖所指的那个“她”是谁。
周海第二天就被送去了戒毒所,与之同时媒体忽然发布了一条新闻。
周氏的危机才刚刚平复下来,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新闻,再度陷入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