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亲生妹妹的大言不惭的话语,唐漪怒极反笑,她狠狠甩脱唐渺的话,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怒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偷拿了我的东西,现在反倒劝起我来?”
一旁的雅黛、方太太和小白脸三个人全都面面相觑,其中,方太太最先反应过来,把手里正在把|玩的项链往盒子里一塞,连忙送到雅黛手里,忙不迭地叫小白脸赶快收拾着桌上那只装有美金的手袋。
“出门遇见鬼!以后你再别想赚老娘的钱!居然算计到我头上,偷来的东西也敢让我收,呸!”
因为生气,方太太脸上的肉都在颤,她骂了一脸不知所措的雅黛一句,又冲唐渺狠狠瞪了几眼,这才带着人离开。
见这桩买卖算是彻底没戏,雅黛也沉了脸色,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拍,冷冷道:“Susie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做这一行好多年,这次算是砸了招牌!好好好,算我倒霉,急功近利,没把你的底子摸|摸清。”
她认命似的摇头,临走时,仍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唐渺,口中啧啧叹息道:“才这么年轻,居然就偷自家姐姐的东西,难不成以后还要偷姐姐的男人不成?真是世道变了,好人难做呢。”
被雅黛这么一番夹枪带棍的话说得脸色涨红,唐渺咬牙,几乎要冲过去,对她恨声道:“不用你管!你赚不到我的钱,自然说我的坏话!老女人,出门以后管好你的嘴!”
一旁的唐漪一把扯住她,压低声音呵斥:“唐渺!你还不嫌丢人是不是?我的脸面要被你丢光了!”
唐渺愣住,缓缓转过头来,眼眶泛红,死死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向她吼道:“脸面!你的脸面是脸面,我的脸面就不是了?你以为我想要钱做什么?我还不是想着自己能一夜成名,帮你分担一些!你说你不想续约,想自己开工作室,可是这几年你根本就没攒下来什么钱,全喂了你的吸血鬼经纪人!我们现在没有钱,还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说完,她转身拿起桌上的首饰盒,抓过唐漪的手,还给她。
“还给你!以后我的事,你再别插手,我不会领情。咱们两个桥归桥,路归路,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唐漪的脸色一白,还想要握住她的手,不料扑了个空。
“渺渺!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项链是我这些年唯一的生日礼物,我舍不得不是因为它值钱,而是因为它是第一件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如果你真的想……”
唐漪年纪轻轻入行,当初为了能够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地,被经纪人半逼|迫半诱|惑地签了合约,从此以后她的绝大部分收入都归公司和经纪人,自己的那一部分少得可怜。私下里从一些商人老板那里得到的馈赠,多半也进了经纪人的腰包,许多比她资历还浅的新人都已经在中海买房买车,而她的积蓄却少得简直令人难以相信。这次唐渺回国,唐漪特地买了一辆车给她代步,又为她租下单身公寓,已经花了不少钱。
鉴于宠天戈的身份特殊,唐漪的经纪人并不敢在他的身上盘剥,所以,宠天戈给唐漪的财物,全都是她自己的。可她生怕被他瞧不起,几乎很少主动索要,除了这条项链,因为那天她过生日。
也正因为如此,唐漪才格外珍重这件珠宝,连对妹妹也不舍得外借。
“得了,收回你的惺惺作态吧,这又不是在演戏!”
唐渺嗤之以鼻,挥开唐漪伸过来的手,刚好有两个高大的外国帅哥走过来搭讪,问她要不要到他们那桌喝一杯。
“好啊,正好我不开心,你们要哄我。”
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如是答道,更想气一气唐漪,唐渺一左一右地挽上两个帅哥的手臂,跟着他们朝餐厅另一边走去。
“唐渺!”
唐漪急得跺脚,又不敢大声声张,生怕被周围的人认出来。一旁的助理也连忙拽住她,小声地提醒着,让她赶快离开,以免被记者发现,又要乱写一通。
心有不甘,可又无能为力,唐漪只好放弃带走不听话的妹妹,她压低帽檐,和助理快步走向门口。
见众人四散离开,一个服务生走过来,俯身擦拭着桌面,并且悄悄地将手伸到桌子底下,轻轻摸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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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难得在家休假,他的战友有许多听到这一消息,纷纷邀约,他推辞不过,十次也有五次要出门应酬。
身为妻子,夜婴宁自然也要陪同在侧,以免长时间不露面,说不定要被说闲话。
在人前,二人自然耳鬓厮|磨,鹣鲽情深,永远都是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一堆人聚在一起,少不得是吃吃喝喝,打打麻将,小赌怡情。好在夜婴宁虽然技艺不精,却能勉强应付,和周扬的朋友在一起玩,也算是其乐融融。
这些人都是出身部队,身上多是红色标签,年纪都比她大,却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又甜又亲,自然也都是看在周扬的面子上。
其中,有“凝梦”的老板,乔家二公子乔言讷,夜婴宁和他相对算熟悉些,由他张罗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市郊的马会。
中海第一俱乐部的名头响彻整个圈子,然而夜婴宁却是第一次前来,周扬揽着她的肩头,两人亲昵地走过绘有皇家和玺彩绘的恢宏庭院,她不禁咂舌。
“总觉得这种金碧辉煌的地方不大真实。路有冻死骨呵。”
她仰头,看了看富丽堂皇的大厅,又掀起眼皮打量着一脸镇定自若的周扬,近来算是见识到了他追逐奢华生活的一面。
脱下了军装的男人,总算露出了豪门阔少的性格,显得比平日里多了一丝玩世不恭。
乔言讷是马会的资深会员,有他牵头,大家玩得畅快。
“本想包场,不想,有那位在。”
夜婴宁听见乔言讷和身边一位朋友低低说道,不禁好奇,忍不住插嘴道:“谁还敢跟乔二公子抢地盘,活得不耐烦了吗?”
她本是说笑,说罢掩口轻笑,眨了眨眼。不想乔二当真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要是跟人家抢,才真是活腻歪了。宠少半小时前刚到,算了,他玩他的,我们玩我们的,两不搭界。”
闻言,夜婴宁一怔,他果然已经回国,倒是颇有兴致,来此挥杆。
乔言讷满不在乎地笑笑,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他拍拍周扬的肩,赞道:“上次我输得好惨,这次能不能让让我?”
周扬随手比出一个过肩摔的姿势,吓得乔二急忙连退数步,脸色都白了。
“我老婆第一次看我打马球,你说我能让吗?”
他边说边看向夜婴宁,慢悠悠地解着腕上的手表,淡笑道:“我知你喜欢马,看我打一场马球赛如何?”
她倍感意外,却也兴奋难当,两眼熠熠生辉,点点头连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