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难堪和自卑霎时令周扬恼怒起来,他狠狠推开夜婴宁,退后两步。
“你别过来!”
看出她要坐起来,周扬立即沉声阻止。
“我答应你,暂时不会说出去。”
他又补了一句,将原本搭在椅背上的浴袍重又穿好,就要向外走。
“你去哪?”
夜婴宁艰难地起身,大声追问,已经走到门口的周扬顿了顿,没有回头。
“我去透透气,你先睡吧。”
说完,他旋转门把手,安静地大步离开。
随着房门的一声轻响,卧室里在一起恢复了寂静无声。
静静坐了一会儿,让自己平复下来,她去简单冲洗了一下,重新躺下。
将灯关掉,在逐渐暗下来的陌生环境里,夜婴宁强迫自己入睡。
也许等天亮醒来,又会有无数意想不到的变化,她需要足够的体力和精力来应对这未知的世界。
昏沉沉中,夜婴宁陷入了浅眠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轻轻被人推开,她感觉到了,以为是周扬,轻轻咕哝了一句,翻过身去,背对着他的方向。
那道身影在门口静静地站了两秒钟,似乎在确定什么,然后才向床的方向一步步逼近。
女人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似乎相对于男人会更加敏|感一些,尽管那道身影无声无息地一点点接近床头,但浅眠中的夜婴宁似乎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夜色里,她没有立即转过身,而是在静静等着。
一只手轻轻搭上夜婴宁的肩头,她急速地扭过头,手一伸,“啪”一声按亮了床头灯。
“你……还没睡?”
面前的男人显然极为惊诧,盯着一脸戒备的夜婴宁,慢慢吐出一口气来,显然,他也被兜头而来的灯光狠狠地晃了一下眼睛。
“你疯了!你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夜婴宁一个激灵,彻底坐了起来,长发披了一头一脸,她慌忙拨开,看清眼前站立的男人正是栾驰。
她好心,不想让他马上被栾金找到,这才留宿他一|夜。
没想到,这个胆大妄为的小霸王居然敢摸到她和周扬的卧室里来!
如果此时周扬也在这里,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被抓个正着?!
到时候,她就算浑身长满一百张嘴,也别想为自己讨个清白。
“你怕什么,姓周的已经走了,我亲眼看见他开车离开这里的。
栾驰不大高兴地撇撇嘴,似乎对于夜婴宁的紧张很是不满,斜睨了她一眼,他又气鼓鼓问道:“你们刚才都做什么了?”
并不是一个毫无城府的人,只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栾驰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个23岁年轻男人的幼稚。
“说话,睡觉,还能干什么?难道支上一张桌子打麻将?”
被栾驰问得一愣,不禁联想到刚才那被羞辱的一幕,夜婴宁脸上一红,装作生气一般恼怒地搪塞道。
她匆匆起身,赤足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只见别墅外一片寂静,只有几盏路灯还亮着。
周扬走了?
“打麻将?我真的疯了才会在和你独处的时候还想这种事儿。你知道的,我只会想……”
栾驰邪恶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痞子般的笑容,几步走到夜婴宁身后,双臂一紧,缠上她的腰。
后面两个字,极低,又轻微,犹如冬天里呵出来的一口热气,薄薄得吹拂在她的耳后,撩得发痒。
夜婴宁一怔,对他而言,这种锻炼也实在太严苛了一些。
“你爸爸怎么说,打算什么时候把你调回来?”
虎毒不食子,再说,她已经结婚,栾金不至于眼看着自己的爱子在千里之外遭罪。
“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妥协,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
栾驰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顿了顿,他又自嘲道:“其实我是怕害了你。我要是活不过明年,你不就成了寡|妇?要是你死心眼儿,爱我爱得不行,死活要为我守一辈子寡怎么办?”
眨眼间,他又恢复了平时的不正经语气,笑嘻嘻地去亲吻夜婴宁的脸颊。
她试着躲了躲,见躲不过,索性由着栾驰,然而心里却忽然明白了什么,似乎弄清了为何他一直没有真正要自己的原因。
“栾驰,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所以你一直没有要我?”
夜婴宁仰起脸来,转了个身,与他面对面。
“你好像在暗示我什么。”
栾驰细细地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立即收敛了嬉笑,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我只是不想被当做一件物品,无论它隶属于谁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