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陪着公孙婉从集市购买了年货回侯府的时候,把侯府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仍然没看见老爷的影子,小丫头嗓门亮堂,前院唤到后院,东厢嚷嚷到西厢,最终小丫头很精明地来到了西厢第二间房前。
“咚咚咚。”二丫砸门:“老爷,你在不在里面?”
“咯吱!”
房门打开,满脸不爽地陈华看着眼中充满疑惑的二丫:“老爷我正在和你韫姐姐研究学问,你跑来打扰干什么。”
二丫往房间里看了看,发现谢韫穿戴整齐地坐在凳子上,她面前摆着棋盘,神色正常,不像是发生过什么事的样子。
“我怕老爷做了对不起婉儿姐姐的事,所以就过来看看。”小丫头嘴巴犀利,简直可以当抓奸侦探。
“好了,等老爷我下完这一局再来陪你们。”丫的,小小萝莉,啥事都知道,看来古代女子早熟是有证明的。
二丫点了点头,跨大步走,道:“我去帮婉儿姐姐收拾买来的东西。”说完就跑掉了,突袭查房,快速收队,这丫越来越没王法了。
“哼。”二丫冷哼了一声跑开了:“老爷说话不算话,不是说只下一盘棋就出来的吗?”
“是下了一盘啊。”陈华说谎话不脸红道。
二丫不相信,翻了翻白眼:“骗人。”
她说了这句话,立刻被婉儿呵斥了一顿没大没小。婉儿是典型的严母类型,二丫就怕她认真的时候,立刻委屈地扁了扁嘴巴,麻溜地帮忙摆放碗筷去了。
一番摆弄,终于可以开饭了。
二丫虽然是丫鬟,但府中没人把她当丫鬟看待,否则她上桌子和主人家一起吃饭,丢任何富贵人家,肯定要被打断双腿。
吃饭的时候,陈华问了婉儿今天去集市买了些什么,身上的钱还够不够,有什么需要他出面解决的问题。小事儿婉儿都能办的很好,通通回答陈华暂时不用,只是说到某件事的时候,婉儿很小声,几乎是轻轻地问了一句怕自己提到陈华心里的伤心事:“夫君,侯府里面,为什么没有设祠堂?”
一旁的谢韫端着碗,同样竖着耳朵。
好像是啊,侯府里面真没有看见祖宗祠堂什么的?难道这个男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不然为何不供奉自己的祖先灵位。
这个问题,陈华很难回答,难道给他们坦白,自己来自千多年以后?
只怕自己说出来,在座的三个女子就吓个半死。
拿着调羹,喝了两口鲜美的鸡汤,陈华把这个问题尽量淡化:“我们关外的人,不注重这些祭祖的事。祖先在心中,我们能够记住就行,何必走形式装模作样祭拜。”
自己前世本来就是孤儿,陈华的名字还是盗帅门那个老家伙取的,至于老家伙的名字,很不幸,陈华不知道。如果要真建立一个祠堂,里面供奉的祖宗灵位,估计陈华会把楚留香的名字写上去。
一个桌子上的人,都感觉陈华言语中那种淡淡的悲伤,于是便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吃过饭之后,二丫乖巧地收拾碗筷。陈华带着婉儿和谢韫两个女人来到院子的凉亭里欣赏雪景。婉儿白天买了不少糖果,府里其他蹭饭的人上门也送来不少果蔬特产之类的东西,凉亭中有石凳,拿几个食盘装上点心果蔬摆着,顺便拿出程丹阳老先生的蒙顶山茶泡上一壶好茶,蜂窝煤做成的红泥小炉被二丫提着来夜里也不会那么冷。侯府就只有三人,院子大感觉很冷清,落雪的声音和腊梅开放的香味扑鼻,亭中的三人,各自望着外面夜中雪景各有所思。
就这么坐着也不是事儿,得活动活动气氛啊。
跳了两颗核桃捏碎,然后交给婉儿和谢韫一人一颗。
两人看着陈华,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楚楚,如出一辙。
很清晰地从她们二女的眼中,看到那毫不遮掩的爱慕和关心。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于是朝着远处喊了一声:“二丫,给老爷把笔墨纸砚拿过来,老爷今天诗兴大发,要吟诗一首。”
“明天就是除夕,夫君正好把对联也写了,让婉儿瞧瞧夫君的文才。”公孙婉温情说道,俨然一个出嫁随夫的小娘子。
谢韫也不甘寂寞,起身道:“我回房去把长琴拿来,雪中抚琴吟诗,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