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卓一路寻寻找找,居然没找到阿苏勒,心里奇怪得要命。
忽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解卓吓了一大跳,回头却见是思嘉丽。
她穿得花枝招展,发髻上插满了刚刚买来的各种金银首饰,正斜依着墙妩媚地看着自己。
解卓一把拉住她,立刻将她发髻上插着的各种金银首饰摘下来,道:“你不怕被人抢啊?”
“谁敢抢我?我可是解大师,你的女人呢?”思嘉丽趁机扑进解卓宽厚的胸膛。
解卓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傻女人!”
“你喜欢我?”思嘉丽抬起一双圆润的、猫一样狡猾的眼看着解卓,解卓被她这么看着,忽然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和从前的某个画面交合在一起,忍不住俯下身,亲吻了一下思嘉丽明媚的大眼睛。
思嘉丽受到鼓舞,一条雪白的大长腿,从裙下伸出来,蛇一样勾住解卓的腿,轻轻摩擦着。
两人正水深火热之际,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抓贼!啊……”
解卓和思嘉丽都吓了一跳,解卓一怔道:“老爹?”
“什么?”思嘉丽浑然无觉。
解卓拉着思嘉丽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那声音是从胡同深处的一所小院落里传来。
解卓和思嘉丽冲进院落,只见阿苏勒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解卓一怔,急步上前。
解卓将阿苏勒半抱起来,他胸口一片血肉模糊,显然是被利器捅了,解卓急忙给他灌了一瓶恢复药水。
过了一阵,阿苏勒勉强睁眼,但他胸口的伤实在太重了,显然恢复药水也不能完全治疗伤口。
阿苏勒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忽然去摸自己的胸口,但除了一手鲜血,却什么也没摸出来。
“老爹,是谁做的?”解卓急忙问道。
“没有……没有……”阿苏勒苍老的眼里流出一滴浑浊的泪,“解卓,我快死了……”
“老爹,告诉我是谁干的?我替你报仇!”解卓双眼里都冒出火来。
阿苏勒摇摇头,道:“这个不重要,我有个小侄女,我死了,就没人照顾她了,告诉她,我在银铺里给她留了个小抽屉,那里有我给她存的嫁妆钱,拜托你和安思果姑娘,带她把嫁妆取了,莫要被人偷了去,让她带着嫁妆赶紧找她婆家……”
阿苏勒说到最后,终于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就此一命呜呼。
解卓深深叹了口气,用手指在阿苏勒脸上探了探,道:“去看看,这周围有没有落下什么?”
思嘉丽道:“不去医馆看看么?也许还有救?”
解卓摇摇头道:“他呼吸都停了,没办法救了,去看看,也许凶手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总是要替他报仇的。”
思嘉丽点点头,四下寻查了半天,忽然惊叫一声,接着走进草从中,过了一会儿,却见她从草丛中拎出一把长刀,这长刀上鲜血淋漓,刀身上还泛着魔法光彩。
思嘉丽把这长刀捡给解卓看了看,道:“凶手倒真是大方,居然遗落了这把一件价值昂贵的凶器……”
解卓怔了一下,接过来看了一眼,忽然道:“居然是他?”
思嘉丽一怔,道:“谁?”
解卓双眼微眯,喃喃说道:“虽然我们没看到凶手,但是这把刀我认识,今天早上,这把刀的主人想用这把刀给我示威,结果被我制住,那时我握过这把刀。我绝对不会认错。”
解卓让思嘉丽把凶器收好,然后两人抱着阿苏勒的尸体回了旅店。
旅店里众人欢声载舞,正在庆祝,忽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只见解卓浑身是血地抱着一个进来。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解卓将尸体放在地上,忽然大叫:“老爹被人杀死了,谁是岚馨?”
众人一怔,忽然人群中一个小女孩冲了出来,那女孩跪倒在老人面前,痛哭流涕。
“老爹!老爹!你怎么了?”
解卓听她哭得伤心,心里一酸,往后退了一步。
岚馨这一哭,许多人也当场开始哭了,他们是老爹的族人,同阿苏勒旅行至此,经受过许多的苦难,以为在这里便会得到安宁,谁想老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今后要怎么办?
这时安思果和咴咴也听到动静,从二楼房间里走出来。咴咴一看跪地痛哭的少女,立刻跑上前,心疼地叫道:“小岚,你怎么哭了?”
岚馨转身一把抱住鹿头,哭道:“老爹死了,我要怎么办啊?”
原来这个名叫岚馨的姑娘正是每日给咴咴刷毛的小姑娘。往日咴咴享受小姑娘的服侍,所以全身上下被小姑娘梳理得油光水滑,这阵小姑娘抱着他这一番哭泣,顿时身上的毛发又全被泪水和鼻涕打湿。
“发生了什么事?”安思果一脸诧异,慢慢走下楼梯。
解卓叹了一口气,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最后说到阿苏勒留的遗言时,明显犹豫了一下。
不知为何,到现在为止,他都觉得当时阿苏勒老爹的话有问题,刚刚他想不明白,但到现在却明白了,老爹被刺时,明显并没有立刻死去,但没道理老爹不急着交待刺杀他的凶手,而是让他们照顾他的一个孩子。
这个道理怎么着都有点怪。他看着已经死去的阿苏勒老爹的尸体,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老爹最后那番话,只怕另有深意吧?
众人伤心了一阵,忽然那个岚馨抬起头来对解卓说道:“解大师刚刚为什么问我的名字?是不是老爹死前有吩咐你什么?”
解卓怔了一下,看了看岚馨,当下将阿苏勒临死前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岚馨听了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是点了点头,道:“云天,咱们先把老爹的尸体火花了,然后把骨灰带走,将来可以找个风光秀丽的地方好好安葬一下。”
云天此时也哭得小脸花花的,点点头。
众人忙着安葬阿苏勒老人的尸身,解卓给安思果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安思果的房间里。
“师父?有什么事吗?”安思果问,她现在也很伤心,这些天和老人相处下来,觉得老人就像她的亲人一样,原以为护送他到了裂羊谷,就此分别后,老人会一路平安地回去,谁想半路却出了这样的事。
解卓见安思果难受,便递了个手绢给她。
“我觉得这件事很古怪!”
安思果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解卓。
解卓道:“我觉得老爹很有可能认识凶手。”
“为什么这么讲?”安思果道。
“不仅仅认识,而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解卓喝了一口茶,忽然从胸前掏出一个染血的布袋。
“这是……醉银谷?”安思果惊叫。
解卓点了点头道:“这是我最后从老爹身上找到的,原本我猜测,老爹遇袭多半是和醉银谷有关,因为当时老爹离开时,没带任何人,行踪非常诡秘,那时给我的感觉,老爹好像要去会旧情人,所以我一时好奇,跟着老爹去看了看,但是却把他跟丢了,等我再找到他时,他已经遇刺了。”
安思果听着解卓分析,淡淡喝了一口茶道:“依你说是怎么回事?”
“我开始猜老爹也许是和酸银谷的卖家碰头,结果人家想要杀人越货。老爹宁死不肯交货,最后死于非命。但偏偏让我在老爹身上找到了醉银谷,那么只能证明一件事,凶手并非为醉银谷而来。”
解卓咬了咬牙,继续说道:“那时我这想法还不确定,直到后来老爹拜托我照顾岚馨的那段话,我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对,为什么老爹不争取最后的时间告诉我们凶手的下落,而是让我们陪岚馨取嫁妆?这有些太奇怪了,完全不符合逻辑。那时我忽然猜测,也许老爹确实是和人在那里接头,但不知出了什么意外,老爹被刺了,但也许老爹让我们帮助岚馨,是因为他并没有带那个和他接头的人所要的货物,所以老爹的货物并没有丢,而知道那个货物的人只有岚馨,所以老爹临死前并不着急让我们替他报仇,而是希望我们帮助岚馨将那个重要的货物送出去。爱徒,你说究竟是什么货物,能让老爹这样上心?”
安思果摇了摇头,垂头沉思。
这时,门口一开,走进一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岚馨,她一脸羞红地说道:“我……我来告诉你们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