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河怪显然是比较聪明一级的,发现打不过黑甲大汉,临时转身过来追杀安思果。
刚刚安思果之所以能释放法术牵制好几头河怪,主要是因为河怪被水墙困住了,但此时没有水墙协助,河怪一得自由,威势立时大为不同。
安思果被迫双重释法,一边不停闪现,一边发出冰火箭,这样一来,互相干扰,反而不好释放法术。
不过,她也算帮助那黑甲武士拉走了一怪。
黑甲武士压力稍减,很快又解决掉了两头,眼见安思果险象环生,依旧坚持不懈,心中喜她勇武不凡,忽然扬声道:“小姑娘,不要再用冰火箭了,用入体冰枪打它,这东西皮厚,得穿透了杀……”
一言提醒了安思果。
安思果静心凝神,纤手一伸,一招入体冰枪射出。
之前安思果见黑甲武者枪枪暴头,便已知河怪的弱点在头部,因此此时瞄准的方向自然也是河怪的头部。
那河怪吼叫一声,刚刚扑到近前,便见一道白光穿过它的脑袋,无声无息。
所谓入体冰枪术,就是直穿外皮,进入体内爆炸。一道白光正正又直又准,一股血水骤然从河怪脑袋的两侧喷薄而出。
河怪庞大的躯体摇晃了一下,倒地便死。
安思果急退两步,闪开怪尸,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差一点就被河怪所伤,喜的是自己一出手竟能立刻毙掉一头。
那黑甲武士嘿嘿一笑,身形一换,让过一头河怪的直击,一招回马枪,一个直刺,一枪将两头河怪对穿而过。
众人惊叹得无以复加,如此勇士,从哪里冒出来的?
剩余的三头河怪依然傻哈哈地冲上来。黑甲武士长枪轮舞起来,瞬时扫倒一头,身子拔地而起,跃下时一脚踩在它的肚子上,顿时肠穿肚破;抖手一枪,另一头河怪血溅箭当场;反手枪钻顺势一划,竟然硬生生将最后一头想要偷袭他的河怪脑袋划出一条巨大的血口子,枪头过处,轻轻一挑,河怪脑浆崩裂而出。
他这番虐杀三头河怪,用时不到一分钟,大气都不带喘一声。
安思果两手法力汇聚,指来指去,一直想要帮忙降怪,但直到最后也没能插上手释法,只得放下双手,有些郁闷地摇摇头。
那黑甲大汉收枪,双眼看向东方,微微发出一声无声的感叹:“终于天亮了……”
是的,天终于亮了。
教堂外徘徊的魔灵们,在曙光的无私照耀下,惨叫着化为烟云消失。
看着春回大地、明净无垠的广场,众人只觉想要痛哭出声,终于熬到天亮了!
“周衡……”一个颤抖地声音从神殿门口传来。周衡勉强回过身,只见夜莺一身白裙,脸色蜡黄,正努力地用手扶住神殿大门,不使自己倒下去。
周衡一惊,夜莺连着两天炼制灵能金液,只怕身体已经到了能承受的极限。当下,勉强起身,朝着夜莺走去。
“金液炼好了!”夜莺美丽的脸上带着苍白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水晶壶,壶里满满当当,亮闪闪的液体,正是灵能金液。
周衡一步上前,扶住夜莺,夜莺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道:“总算是……”
周衡似是知道夜莺话中的含意,在夜莺额上一吻:“辛苦你了!”便接过灵能金液,转身朝着阿悌走过去,“收好吧!”
阿悌也不多说什么,接过收起。
安思果却走到那黑假武士的面前,道:“多亏大侠出手相救,不然只怕我们这次真的要全军覆没了。请问大侠您贵姓大名?”
黑甲武士也不看安思果,只是低头看手上的枪,那枪也不知是什么金属炼就,全身乌黑,并无一点光泽。
那黑甲武士翻着眼,过了好半天,才收了覆面甲,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姓名就不必问了,你们也不用谢我,只要把说好的金子拿来便是了。”
安思果一怔,心道:“原来这人是个雇佣兵, 他武功如此之高,竟然只是个雇佣兵,真是太可惜了……”
这边阿悌已经收好灵能金液,上前问道:“你可是巨狼军团的佣兵?”
黑甲武士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说道:“说好的十万金,一个子也不能少。”
阿悌见他并不否认,说道:“价钱自是不会少你的,不过你们军团为何只派你一人来此,这里被保护的人可不仅仅只有我们几个。”
黑甲武士洒然把枪挽个花儿,扛上肩头。
“放心吧!就算有再多魔灵,老子也一并收拾了,只要价钱合理。”
正在这时,远远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老大,也分我们一点吧!!”
只见三个男人互相搀扶着从村里走来,这三人中间那人看起来很高,竟和那黑甲武士差不多高矮,只是不知为何全身的肉竟像是被人活活削去一般,瘦得只剩下个架子,其他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他,一个胖子,一个瘦子,胖子脸乌青,整个脸都红肿的像猪头一般,瘦子还好,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只是双眼深陷,显然是失眠造成的后果。
这三人一瘸一拐走过来。安思果一眼认出,这三人正是那日在毒龙湖边陷害她的雇佣兵,眉头一皱,一股怒气从心底浮升上来,抬手就是一个冰箭,射向中间的黑狐。
那黑狐原本行动都需人扶,忽然发现有人发难,只急得惨叫一声,双手在胸前急摆,嘴里大叫着:“老大,救我!”
“住手!!”黑甲武士好快的速度,一枪挑向安思果后心,其实他这是围魏救赵的打法,他纵然武力值再强悍,但只怕瞬时也很难阻下安思果释法,当下只得一枪刺向安思果,逼安思果自救。
安思果听到身后风声响起,左手神力筋脉虽已经通畅,但只得强行将神力收回,拉了个闪现,人已经消失在数丈之外,再想飞箭射出,只见那黑甲武士已经把那三人挡在身后。
安思果怒气未平,只道:“让开!”
黑甲武士冷冷一笑,将枪用力在身侧一顿,竟然硬是将枪身扎进泥地中数尺。
“小姑娘,你想跟我玩玩?”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自带着一种成熟男子的魅力。
安思果冷哼一声。
“今晚你救了我们,我怎么能恩将仇杀?但是这三个人却非好人,你让他们留在身边,小心迟早有一天,被他们所伤。”
那黑甲武士哼了一声,将头上的头盔卸下,完全露出脑袋。
之前他一直带着头盔,安思果见他枪法老道,身体魁梧自有一股逼人的魄力,断定此人一定有些年纪。谁料他彻底把头盔摘下,露出的模样竟然也不过二十出头,他剃着短发,头发一根根像刺猬般朝上竖起。
他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嘴唇不厚也不薄,左侧脸上竟然有一道白色的刀痕,那刀痕看起来极是凶险,竟然从左眼下方直到耳根,但也不知为何,这道刀疤没有使他的样貌有损,反而这道刀痕平添了他一股豪迈的男子之气,他的眼睛深邃而漆黑,莫名中流露出一抹哀伤之色,并肩的短发已经半数发白,这样年轻,却有着一张略显苍桑的神态。
“他们也并不全做坏事,只不过有时候是为了生活所逼罢了。”那男子用手抚摸着黑色的头盔,眼神复杂神秘,过了片刻,忽然道,“金子在哪里?拿了金子,我就保你们平安。”
阿悌一怔,道:“请跟我来。”转身走向神殿内。
那黑甲男子也不跟进,而是回头对豺狗道:“去,把金子拿出来。”
豺狗就是那个瘦弱的孩子,当下跟着阿悌进去。
安思果几步上前,问阿悌道:“什么金子?”
阿悌朝着神殿内看了一眼,悄声说道:“在魔灵入侵时,村里的人曾积资出钱请雇佣军,只是雇佣军竟然一直没来,我只当是来不了了,还好他们来得及时,不然只怕我们……”
安思果点了点头,这次确实依靠那个黑甲武士及时杀到才转危为安,不然,只怕在场每个人都难逃一死。
安思果尾随阿悌和豺狗一同走进神殿,没想到藏金的所在竟然在储藏室。阿悌带着两人进去。
安思果看了一眼,暗暗羞涩,又不觉奇怪,当日她曾在这儿跟朱杰亲热,并没看到什么金子啊!
却见阿悌走到里面,将外面堆放的红薯袋搬开。后面赫然有个暗门。
她将暗门打开,回头将手中的蜡烛递给豺狗道:“你跟我进去看看,给你们的金子全在这里,不过你们得保护我们不受魔灵伤害,才能给你们。”
豺狗道:“这个别跟我说,我只负责拿金子。”
阿悌瞥他一眼,不再说话,端着蜡烛慢慢走进去。豺狗跟在她身后。安思果尾随其后。
蜡烛的光一点点照亮地穴,阿悌四处打量了一番,烛光落在一角,那里放着个圆木箱,箱上放着一个铁锁,那锁一看就有些年代,本身已经发绣。阿悌走上前,拿出钥匙,费了半天力气,才将锁扭开,她慢慢掀开箱盖,却忽然啊的一声惊叫。
安思果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阿悌摊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