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莹虽然凶霸,但是毕竟速度慢。天已经很晚了,屋顶上一片漆黑,几乎所有的刺客都围了上来。
虽然敌众我寡,但黑暗的环境却对朱杰有利,在这四周都是敌人的危急中,他使出自己全部的体技,匕首划出道道幽光,劈砍刺带,无论砍中谁,反正都是敌人;但对方不同,他们有顾忌,怕砍到自己人。
朱杰的身体如陀螺一般疯狂地旋转着,刀锋劈砍在柔软的肉体上,发出扑扑的响声,像惊险的乐曲一样动听。
敌人不停地倒下去,朱杰身上的伤口也在增多,好在都是轻伤。他连劈几刀,眼看能杀出一条生路时,忽然有人大喝一声:“散开!”
刺客们来得快,去得更快,转瞬间屋顶上就只剩朱杰一人。
一道尖锐的低鸣,有什么东西射了过来,朱杰一个铁板桥仰身躲过。接着又听空中连续传来数声呜鸣,三道乌光奔着他膝盖、小腹和和心脏射来。
朱杰暗暗咬牙,好眼力!好狠毒!
到了这种时候,他知道想不中招是不可能的,心脏和膝盖都是要害,他一刀劈开心脏那支,劲气运在腹部,拼着小腹斜斜中上一箭,团身滚起,险险躲过膝盖那一箭。
皮开肉绽,疼痛难忍。
他大喝一声,一个翻滚已经来到对方面前,想也不想,挥刀而出,却没击中柔软的身体,而是砍在一个硬梆梆的东西上。
他抬头一看,对方是个大个子,他斩中的是对方手里的一把十字弓,刚刚那三只又狠又急的快箭正是从十字弓身上射出来,那张弓相当结实,被他的血纹钢匕首一下斩中,也仅仅只是砍开了弓弦。
对方见弓弦被斩断,当机立断甩手抛弓,反手就是一刀。朱杰及时一架,只听当的一声,两把刀狠狠地咬在一起。
两人的眼神同样地凶悍,对视之下同时变招,只见人影微动,两人已经在黑暗中过了十几招。
沉沉的夜空,划出各种长短不一的刀光弧度,一线连着一线,似欲将空间完全割破一般。
朱杰退后一步,身后转来一阵轻微急促的脚步声,他知道那些刺客又围了上来。他好不容易杀出的血路就被眼前这个高大刺客断送了。
他用力地喘气,这番暗斗之后,他体力消耗很大,眼看前方几步就是皇后大街,但他却怎么也迈不过去。
他仇恨地盯着那个大高个,那个大高个也恶狠狠地盯着他。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嘶吼,迎着对方的刀光冲过去。
此时,他完全陷入了刺客的包围中,他砍伤一人,身上便几乎同时会添上一道见骨的伤口。他的秘传武功虽已经发挥到极致,但却一直被那个高个刺杀的长刀压制着,旁边的刺客伺机而动,不停地在他身上留下伤口。
朱杰的心越来越沉,逃出生天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他的速度随着体力和鲜血的流逝,渐渐变慢。
刺客们显然也察觉到了,他们杀招频繁,只想快些结束战斗。
如果说刚刚朱杰一鼓作气势如虎,现在就只是被动地防守。他脚步虚浮起来,手上的匕首被击飞了,他用掌和拳来防来攻,到了此时,他浑身是血,除了敌人的,更多是自己的。
这只怕是朱杰长这么大以来,打得最凶猛最绝望的一场战斗。
有人从背后偷袭了他一脚,他身体一软,半跪了下来,他挣扎着要爬起来,肩头又挨了一刀,他快速一招擒拿手捏住对方的手腕,只听喀嚓一声,对方的腕骨被他捏碎,他夹手抢过对方的刀来,继续劈砍起来。
刺客虽然人多,但他却血勇无双,拼死一搏的这份杀意,让他又坚持了一阵。
在这种时刻,他只想着能多杀一个是一个,也许……也许……他能活下去吧……
其实他自己也不肯定,但他却不敢放弃这个想法,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使得他终于坚持到最后一刻。
扔!蹦!
一个剧烈的爆炸声震惊了屋顶上的人们,接着一道红色的光冲天而起。那光明亮而刺眼,散发着淡淡的硝酸的味道。
那光冲到天空最顶端,然后又四散而开,散开的都是点点红光,像花瓣一样美丽。这些花瓣落在街上空的川莹身上,立刻使得川莹们发出一阵极细峭的尖叫声,那声音嘈杂而纷乱,像是恐惧的叫声,接着川莹们迅速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这时,一阵巨大而沉重的声音传来,渔人小巷的尽头走来一个庞大的身影,那个身影甩动着一条长长的毛茸茸的东西,那东西像手臂一般的灵活,如同擦抹灰尘一样扫过屋顶,几个黑衣刺客尖叫着被那东西卷起,然后高高举起,再落下,再举起。
起初还听得见那些刺客的惨叫后,最后只有身体砸在地面的闷响,血花肉泥四溅,喷得墙壁上到处都是。
那个东西似乎还不过瘾,一次又一次地举起砸下,直把几个黑衣刺客砸得血肉模糊,像是一团血淋淋的烂泥,这才摔开,那肉泥砸在墙上,四散开来,骨头碎成粉渣,不成人形。
这一幕无比血腥残忍,杀人如麻的刺客们也顿时胆寒起来。
首领目光游动,犹豫不决。
黑暗中,那个巨大的身影渐渐挤进小巷中,却是一头巨大的银鼻巨象,象身有十米高,竟然比那道边的别墅小楼还高过一半来。象身上,竖立着一座圆形的塔楼,第一层坐着一个着红纱的女童,正用一双天真无邪地眼睛看着屋檐上的刺客,而二层楼上却遮着红色的纱幔,一个慵懒无比的声音从中传来:“还不滚?”
这一声传来,刺客首领顿时色变,低声道:“是她?”一挥手,屋檐上的刺客瞬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屋顶上只停下朱杰,他虚弱地站立着,一手扶着刀柄,用刀尖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遥遥地看了一眼银鼻巨象和二层的座楼,虚弱地说了一句:“我欠你一次……”
便一头栽倒地。
一层座架上的女童子怔怔地看着。
忽然,一个纤细的手撩开红纱,一个漂亮的红衣女子从二层楼上跳下来,她一身火红色的纱丽,一双乌黑的眼睛灵活地转动,赤着脚,踢了一下红衣女童,道:“阿吉姆,还不让大力将他弄上来,难不成要我下地?”
“啊!可是,公主娘娘,您还未结婚,怎能和男子同座?”女童阿吉姆眼珠一转,一脸为难。
那红衣女子又踢了女童一下。
“你不说,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