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物件,让你心乱至此?当真如此贵重,本仙官倒是不介意陪你出去一趟。”
听闻谢观星要与自己一起外出,那孟浪面露些许尴尬,有心推脱一二,可今夜再次外出确有风险,没了谢观星庇佑,万一宝贝找不回来再丢了性命岂非冤枉?
“既如此,那便烦劳仙官大人,实不相瞒,小弟我身藏一保命利器,名唤雷震子,当日小弟我被外宗及宗内长老追杀,多亏了有此物震慑这才得以逃出隐月宗。仙官大人莫要小看此物厉害,倘若被不识得轻重之人失去,一旦触碰到了机关,当真可以将方圆数里夷为平地!”
“噢!如此一说,倒是真需走上一趟!”
……
茫茫交趾原内,两道消瘦身影被投射而来的光线拉得很长很长。
与最初的仓促急迫相比,孟浪此刻的找寻怎么看都有些心不在焉,可要是有人跟着孟浪与谢观星身后,那么他或许会生出这样一种感觉,帮忙找寻物件的谢观星是不是太随意了一些!而那个貌似已经放弃了找寻的孟浪,此人的神情是不是又有些过于紧张。
连着两个时辰,孟浪额头上的汗水一直就没有干过,而来自背后的寒意也让他的行止愈发显得僵硬,眼见天色就要大亮,孟浪终于确认了两件事,其一,那赤金色的小球肯定是找不回来了!其二,那谢观星从始至终就没有一点想要帮忙寻找“雷震子”的意思。
似雷震子这样的宝贝兼大杀器,怎么会有人不生出兴趣?听闻有人丢失,怎么会不费心费力“帮忙”寻找?
除非那个人清楚,失主根本就找不回来!除非那个人清楚,那个丢失的物件现在在哪里?
“孟兄!本仙官说起来终究不是道门中人,涉及宗门秘事难免孤陋寡闻,只不知这雷震子是何来历?还请孟兄为谢某诠释一二!”
微微一晃,孟浪双眼几乎翻白,这已经是今夜的第六次,每每自己开始暗自催动堪破境法决,其后必定被谢观星这厮用言语打断,并且,你不回答还不行,因为随后你便能听到手掌拍击刀鞘的声音。
说起来以孟浪道境,若换作醒言大陆决然可以算得上是大能修士,可是随着道境增长,孟浪也发现了惊人的事实,醒言大陆上的高人多如牛毛,而自己那点堪破境道法在这些人面前,当真屁也不是!
“左右再熬它半个时辰,等到有城中修士经过,我就不信他谢观星有胆当着其它修士的面斩杀我孟浪!”
暗自念叨一句,孟浪轻咳一声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讲述,此时此刻,他只怕自己知道的太少,谢观星听着无趣。
“传闻古器宗开宗宗主姜善原是万仙宗外门佃户之子,因偶得机缘,此人于武山某处寻到一上古遗迹,遗迹中所存古器或妙用无穷或威力巨大且拥有着一个完全相同的特点,那就是所有古器表面都铭刻有一些诡异图案。似此等事,若换作其人,必定惦记买卖,可偏偏姜善其人自幼便喜好机巧之术,得此机缘难免欣喜若狂,摸索仿制之下,倒真就让他仿制出了有如“雷震子”那样的绝世杀器。”
“雷震子!可是一外形浑圆且刻有诡异图案的赤金色小球?”
听闻谢观星问询,孟浪暗骂一声。
“果然是被这厮得了去!你如何便能知道是赤金颜色?此番定要一起出来若非刻意消遣,那定然是存了灭口的打算。娘的,那物件我明明记得已放入怀中,如何便能掉落?”
按下心头懊悔,孟浪只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出,毕竟能不能找回小球还在其次,当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保住性命。
“仙官大人所说极是,只不过赤金颜色多为古器宗仿制,真正的……古器多为青铜制成!听宗内长老所言,当年姜善便是凭借着这些仿制的古器,只用数月便令天下道门房倒屋塌人丁锐减,其后更是搜罗各地奇珍异宝道经符篆自创了古器宗。”
“喔,倘若真如你所言,那古器宗何以历时三代便没了传承?”
忍不住冷笑一声,孟浪恨恨说道:“即是砸了人家的门户,又抢了人家的宝物,此等事哪有那么容易了结,仙官大人您是不知道,这后来的事情当真是变得有些可笑!”
略一停顿,孟浪接着说道:“街头争斗,总不好上手便用大杀器;外贼内盗,那姜善便是心火从生,也不能将自己的宗门夷为平地。再者,那种用于激发爆炸的液体原本留存就不多,这用一点自然少一点,可真正令姜善头痛欲裂的还不是这个,他很快便发觉,那种上古液体根本无法仿制,不用这液体,那做出的古器至多不过一存毒暗器。可要是用了这上古液体,不好意思,便是再少也定然会炸它个惊天动地。权衡利弊,那姜善不得不有所收敛,可天下道门毕竟还是看清了姜善软肋所在,于是乎,整个古器宗外终日游荡着一批街痞闲汉,但凡有古器宗弟子外出,势必上前纠缠,如此一来,你要么抱定自灭宗门的决心与一名闲汉共赴阎罗,要么就乖乖交出自己手中的杀器,这当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听至此处,谢观星不禁哑然失笑,也不知这姜善的余生是在怎样的一种纠结中度过,其后的两代宗主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选择了闭门封宗?
“大人,别人的东西最好还是莫要沾染,以姜善之大能,古器之犀利,当真世所罕见,然而古器宗最后却难逃灭宗之命运,由此可见,出来闯荡,那欠下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孟兄说的极是,即如此,本仙官也不好私下截留,只是今后还望孟兄小心一些,此等要命的物件,闲着无事还是莫要取出来摆弄!”
随着一个赤金色的小球抛入孟浪手中,谢观星转身回返,荒草从中便只剩下那个呆若木鸡的孟浪。
“这厮莫不是看到了那一幕,即如此为何还要如此?可是脑子被雷劈了!”
看着那个消失于草丛中的身影,孟浪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