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了点头,皱眉看向了那棋盘之上,所有人也看向了那棋,一看之下顿觉此棋局绝妙绝伦,执白者与执黑者竟都已逼至死角,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僵而难走。
皇帝与所有人一样都觉得这棋已成死棋,只要落子,必会两败俱伤。难以成活。
很多人皆惊于法真的话,治世良方,传说是一位高人所留,没想到已经出世,只是竟设了一局如此精妙绝伦,无人能破的棋局。
场中只剩下文修一人与那棋盘较劲,而这晚宴则在我看来似已变成了一场斗智游戏般。而我与那离桑皆回了座位。太监宫女也适时端上了食物。回到座位才安下了心,真担心自己会晕过去。
“言儿,没事吧!”文心担忧看着步伐不稳的女儿走回了座位。我虚弱的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开始埋头苦吃,反正现在都把目光聚在了那盘棋上。
一刻钟又是一刻钟,都大汗连连的走离了棋盘,均未落子。而我总算血糖恢复了些,头晕也好了很多。
“妹妹,皇上叫你。”司徒青看着这妹妹,心底升起一丝嫉妒。所有人的目光只看得到她,连轩的目光也移向了她,明明与自己一样的脸。
“嗯。”我从食物中抬起了头。才发现许多人看向了我,而棋盘边已没了人,法真亦目光深意,面目慈祥的看着我。
我叹息走了出来。
“大师,不知在这之前可听小女子讲一个故事?”
“在某处山中有座寺庙,新来了一个小沙弥,对什么都好奇。秋天,禅院中红叶飞舞,小沙弥跑出问师父:红叶这么美,为什么会掉呢?”师父一笑:“因为秋天来了,树撑不住那么多叶子,只好舍,这不是‘放弃’是‘放下’”冬天来了,小沙弥看见师兄们把院子里的水缸扣过来,又跑出问师父:“好好的水,为何要倒掉呢?”师父笑笑:“因为冬天冷,水结冰膨胀,会把缸撑破,所以要倒干净,这不是‘真空’是‘放空’!”大雪纷飞,厚厚的,一层又一层,积在几颗盆栽的龙柏上,师父吩咐徒弟合力把盆搬倒,让树躺下来。小和尚又不解了,急着问:“龙柏好好的,为什么要弄倒?”师父正色道:“谁说好好的?你没见雪都把龙柏压塌了吗?再压就断了。那不是‘放倒’是‘放平’,为了保护它,教它躺平休息休息,等雪停了之后再扶起来,天寒,上山的人少了,香油收入少多了,连小沙弥都紧张,跑出问师父怎么办?少你吃了,少你穿了吗?师父一瞪眼:“别想没有的,想想还有的;日子总会过去,春天总会来,你要‘放心,放心,不是不用心,’而是把心安顿,”春天果然来了,大概因冬天的雪水特别多,春花烂漫,更胜往年,前殿的香火也渐渐恢复往日的盛况。师父要出远门了,小沙弥追到山门;“师父您走了,我们怎么办?”师父笑着挥挥手:“你们能放下,放平,放心,我有什么不能放平的呢?大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此故事摘自《城市情报》)
我笑笑转身便要走出殿,是呀,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里本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早应离去。
所有人静静听完这故事,直到那抹绿消失于众人视线。可惜世人有几人能做到放下,放平,放心呢?
法真看着棋局,棋子已落,刹那间似有所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修行数载,竟也为七情所苦,六根所缠,五毒所惑,呵呵!今日法真得有所悟,如此已能放下,这治世良方本是友人所托,如今有缘之人已离去,便交于皇上,望能普渡天下,阿弥陀佛。法本是从心生,还是从心灭……”。
棋局与治世良方留于大厅中央,佛音一起,净化人心,只是越离越远,像要把这人带离尘世,直到听不到一丝声音。
所有人看那似有所悟的人已离去,大厅安静了下来,方仲适时的站了出来,这晏会也许此时才是刚刚开始,虽然可能接下来的场面不会再引人注目了。一群乐伶奏起了乐曲,一群乐伎枭枭婷婷的移了进来,只是无人再有心欣赏。那离开的绿衣女子带走了这些人的感观。连皇帝也早已忘记那女子未行告退之礼便已出了大殿。所有人默默的看着表演。
“老爷,妾身有些担心言儿。”看着离去的人,文心的秀眉轻拧,有些担忧的跟司徒硕说。
“等宴会散了,你与青儿去‘清园’看看言儿,如此可好。”
司徒硕安抚道,自己也担心,可是这皇上还在,怎能离去。
文心知道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点点头。
魏宣逸看着离去的人,心也跟着走了,这样的女子只能属于自己,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想着,邪魅的看着场中的乐伎。
“哥哥,那司徒言小姐你认识。”看着自家哥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绿衫女子,必是认识才会让哥哥看这么久。
“嗯。”离陌点点头,只是这女子与当初相识的石思夜大有不同。自己也注意到,那名满大魏朝的逸王爷一刻也未离开过她,而之前进殿时便看到她愤恨的看着那逸王爷。难道两人结怨,只是在说完故事,落了子之后那恨意全然不见,似与那故事所说放下了,连大殿之内的人与物都放下了,接着飘然离去,若此时不能善自离去,自己定会追出去。
我走出了大殿,甩掉身后跟着自己的人,走到无人的地方,纵身飞上屋顶,快速用轻功奔回了‘清园’。门口小采早已等在哪里,示意小采点火,屋外顺间燃起了火苗,我则走进屋内把衣服脱下,换上一袭白色棉袍,小采则快速的拆了我的头发。包袱早已经准备好了,地上已有一具女尸,穿好了我的衣服。我们退出了房间,把火给点燃,房间早已洒了油,所以很快便燃起了大火。退出火势,我与小采站在远处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很快便会有人发现此处着火。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我吩咐小采先到宫外等我,想先看看情况再说。
“走吧!你先出宫门等我,我看看一会儿就来找你!”小采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眼前,我则隐在暗处看着。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快去救火。”
“着火了……”一阵呼喊声惊动了宴会的人,许多人跨出了殿内。
“小安子,去问误码,什么地方着火了。”皇后吩咐道,望着那皇宫西北角已火红一片的地方,突然回想起了那曲悲凉的葬花。
“回禀皇后娘娘,是……是清园。”小安子有些结巴道。
文心听了顿晕了过去。司徒硕颤抖的搂着自己的妻子。
“什么,还不叫人赶快救火,快去。”魏书天看着那火光道。
那女子死了也许是件幸事,今日一出,可是不知会引起些什么争端。自己的儿子争权是一回事,争女人,还是个对大魏有威胁的女子,早日除去是件好事。
“父皇,儿臣也去看看。”魏宣逸急切的纵身飞上了屋顶,奔了过去。
离陌,则有些不解,这些人为何如此紧张,看向那火光冲天的地方,此刻去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此刻才发现,就是有人怕是也难成活,去看也是徒劳。
竽宫中起火,一夜之间响遍全城,让整个都城议论纷纷,那场大火烧了许久都未扑灭,奇怪之处那火势并没有漫延,只在皇宫的西北角烧,直到天亮之时才扑灭。而那房间烧得渣都不剩多少,而房间里面只剩一具烧成了干尸的焦黑尸体,听说那尸体是近日才寻回的司徒将军的小女儿,还听说那女子才智过人,只是指点之间便让飞羽国每年献上两百担粮食,还让天下闻名的法真大师赐予治世良方。听说她一曲葬花更是天上有地上无,而都城的乐府已开始传唱,只可惜了红颜薄命。
所有的事一夜之间在都城疯传,都为那女子惋惜不已,只叹天妒红颜。
当魏宣逸赶到那‘清园’时,火已经烧得更旺了,根本找不到任何进去的地方,而扑火的人,一桶桶的水浇上去,丝毫见不到火势转小,整个清园都被火势围住了,魏宣逸的心都凉了,一点点都往下沉,只希望她还未走进清园,可是可能吗?有可能吗?怔怔的看着火在烧,像是要把自己最后一点希望也要烧光一样,自己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她怎么就可以这么死了。
揉了揉有些痛的头,我有些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处?昨夜我躲在暗处看着,可是却突然感到头晕目眩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怎么也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哪大火的不远处有着烟味,所以一时没有注意竟然中了迷烟。我有些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到现在都是虚软无力,连我都无法察觉到?何况我本身就对一般的有抵抗能力,到底是谁要把我抓来。昨天小采没有等到我,应该会告诉田伯,到时候便会有人来找我了,可是音落要怎么办?他现在的情况好不好?心中如此想着便开始有些着急,想要起身,可是刚用些力气坐起身有颓力的倒了下去,而内力竟也半丝都凝聚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