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戈鸣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秦诗琪几乎以为他睡着了。抬头看向他的脸,他却只是露出那一点惘然,好像是小孩子迷了路,站在岔路口,没有人告诉他,自己的亲人在哪里。
心里忽然觉得疼痛难忍,秦诗琪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俊珹会明白的,你别担心。”
殷戈鸣低头看她,也用手勾住了她的后颈:“只怕……只怕他一直都是明白着的啊。”
秦诗琪还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却甩了甩头:“算了,明天等谢刚把账簿拿过来了再说,我要看看俊珹到底卷走了多少资金!”
“嗯。”看到他振作起来,秦诗琪心里一松,脸上就浮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他看着她,领口因为懊热,解开了颈部的那颗扣子。他的眼睛,从她的颈部,渐渐地上移,一直看到了她鲜艳欲滴的红唇,终于倾下了身子。
“诗琪……”他的叹息,在她的唇畔旁边。
“唔。”秦诗琪含糊地答应了一声,觉得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更热了……
“你……”她的脸,像刚刚沉寂下的烟花,灿烂得让人忍不住要吻下去。她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被湮没在彼此的唇齿相交之中。
殷戈鸣似乎以无比的热情,一遍遍地细致折磨着她。
他们之间,从那次意外之后,就一再的空白。可他只是微一撩拨,从前那种感觉,便又渐渐地熟悉了起来。
夏天的衣服,实在太薄,所以彼此很轻易地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起伏。渐渐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刻意,在发现的时候,他们的呼吸已经在同一个步调。
殷戈鸣温热的手,从衫衫的下摆处探了进去。秦诗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象征性地挡了一下,却被他温柔的吻,迷失了所有该做的动作。
他的手,除了掌心的一点薄茧,细腻得让人嫉妒。在秦诗琪紧密光滑的肌肤上,轻轻地游移着的时候,火苗就从这一处,烧到了那一处。
秦诗琪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他的手,握住她的力道越来越大,仿佛再加一把力,就能把她捏断、揉碎。
她想抽身离开,可是身子却被密密的拥住。
“你的手……”她低喘一声,残存的理智,还没有忘记他受伤的事实。
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小心赔礼,终于在这个美丽的夜晚如愿以偿。
冷俊珹的挪用,似乎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他的手穿过了她的脖子,把她整个儿地圈进了自己的怀抱。
“啊,你的胳膊。”秦诗琪从似睡非睡的状态中惊醒过来,急忙扬起了头。
“没关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说……”他揶揄着,“这只,是完好无缺的。”
“哦,小妖精,如果你不想再一次被我压在身下的话,你就尽管……”
秦诗琪的脸颊顿时滚烫了起来,她的再一次沉沦,是不是代表着他与她,已经前嫌尽释?
那个小生命……
她的脸色忽然黯淡了一下,侧过了头去,凝神看着窗外发呆。月光仿佛反射着海水的颜色,沁上了一层微蓝。
她知道,自己只是拼了命地压制对他的感情。这样的男人,不爱他太难,爱他却再容易不过。
这份情,被那个小小的还没有完全成形的胚胎,埋在了灰烬之中。可那只是一粒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火星,只要被他轻轻一撩拨,就腾地一下子蹿起了火焰。哪怕用水浇,用沙淹,都不能够再次熄灭。
月光褪去了纯美的颜色,在椰树的梢头,歌唱着属于流火七月的歌谣。海风吹打着海浪,一下又一下,是大自然最慷慨的赐予。和着这样的节奏,秦诗琪渐渐地沉入了梦乡。唇角,似乎还挂着一丝的不甘。
第二天醒来,秦诗琪还为昨夜久违的亲密,红了脸。
“我们一直都这样……”殷戈鸣轻轻地笑着,用手指去勾她的下巴。
“胡说,我起来了。”秦诗琪避过了他的撩拨,谁知道再呆下去,会不会再一次把星星之火,烧到了草原上……
殷戈鸣一手撑着脑袋,惬意地看着她披上睡衣。真丝的袍子,像是他的手一样,滑过肌肤,秦诗琪几乎觉得皮肤经过了昨夜,变得尤其敏感。
这时候,才恍惚地想起来,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呢!
也许,他的心里也不好过吧?
不过--她又黯然了眸色,外头多的是女人愿意生下他的孩子,他也不会太在意。她洗漱完出来,看到殷戈鸣还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忍不住奇怪地走了过去。
这样才看出来,他的目光其实并没有焦距的。
“怎么了?”她问。
“没有什么……我没有办法自己穿衣服……”
他无赖地伸展了没有一物蔽体的身子,无论哪个比例,都是黄金段数的……
秦诗琪咬了咬唇,有想立刻给自己一拳的冲动。
在想些什么呢!
“每天你是怎么穿的,今天还是怎么穿。”她板着脸,故意不把眼睛再往他身上瞟,“我先下去做早饭,一会儿……我端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