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虎和黄小龙对于闹狐的突然出现,可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吃惊。两人双双给闹狐抱拳行礼,闹狐则是文质彬彬地作揖回礼。
梁大虎先是看了黄小龙一眼,见黄小龙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这才清了清嗓子,满脸都是笑意,“师傅,刚才我跟小龙去厨房里一趟,张管家一听说师傅你回来,早就让厨房里的丫头准备好了,等一下就会端过来了。”
花月奴听了更是高兴不已,看来还是在山庄的小日子里过得舒坦,她一去就是离开一个月之久,早就怀念厨房里李大婶的厨艺。“那敢情好,先生,你也还没有用饭吧,不如就留下来一起吃吧。”
闹狐微微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留在这里庄上用饭。不一会儿,张管家就让人摆上一大桌子的菜,一看就很有食欲,花月奴将闹狐请到上座,愣是让闹狐心里宽慰了很多,也不知道是花月奴长大了比较懂事了。
梁大虎和黄小龙也同坐在一桌子吃饭,两人的兴致很好,直接抱起酒坛子就喝,足足喝了一大瓶子才肯作罢。如果不是下午要陪着花月奴去香山书院看看,他们一定会喝个痛快,不醉不休。
闹狐也被灌了很多酒,整个脸蛋都红起来,最后直用衣袖遮住脸回到他的住处,又命庄上的丫头打了洗脸水和醒酒茶才出来。梁大虎和黄小龙喝惯了,一点事儿都没有,站立行走一点都不碍事。
当花月奴一看到闹狐,便想到刚才落荒而逃的闹狐,原本就是儒雅得体的先生,却终究抵挡不过灌酒的下场,以致于狼狈而逃。她微微挑了挑眉头,故意嗔怪道:“大虎,小龙,都怪你们两个,一时喝高了,也不想想先生是个读书人,平日里哪里会碰着酒?”
说完,花月奴还好心地过去扶闹狐,闹狐轻轻地拂开她的手,轻声说道:“无碍,只不过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喝过了,所以一时之间才会经受不了这折腾……”
闹狐低下眼眸,不管花月奴是否是故意的,他都不能让她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阴鸷,瞬间又消逝掉,抬眸之间,已经是柔和的眸光,看向远处的日光,说道:“咱们也出发去书院吧。”
“那好,走吧。”花月奴总是感觉到闹狐似乎有东西在隐瞒着她,既然他不打算告诉她,只要不关乎庄上的人和墨东,她都不会关心半分,只不过是心里隐隐约约地感觉好像一张大网正准备这让她往里面跳去。
自她与先生相识以来,先生在她心目中的印象是来无影去无踪,明明就是有功夫傍身,却甘愿做一位琴师隐没在京城里。
念及此处,花月奴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一句话,“我皇兄自五年前离家出走,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他总是喜欢抱着一把六弦琴在练琴。”
这句话正是庄弦对她说的话,仔细打量着闹狐,他们长得并不相像,再说了,一个在庄国,一个在墨国,这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却让她有一种错觉,他们总是有关系的人。
“月奴,你怎么了?”闹狐的声音在花月奴的耳畔轻昵地说道,幸好梁大虎和黄小龙走到后面的马车去了,所以才没有看见他们靠得那么近。
花月奴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开去,她涨红了脸颊,用力地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没什么。”她不敢对上闹狐的眼睛,立马转移话题,“我们不是要去香山书院的吗?那就走吧。”
她急忙地登上马车,闹狐也随后登上马车,两人谁也没有再主动开口说话,一直到马夫打破沉寂。“先生,姑娘,到了。”
花月奴偷偷地看了闹狐一眼,便缓缓地起身,马夫早已经搬来一张小矮凳放在跟前,所以花月奴非常优雅地下了马车。闹狐的腿非常修长,只是轻轻地一跨,他的腿便着地了,站在花月奴的身旁。
“师傅,你看看,觉得好看吗?我和小龙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里弄成这个样子的。”梁大虎早就想着让花月奴夸赞他几句话,仔细想一想,像他大老粗的人,能想到这一点,可见是用上心的。
花月奴抬眸一看,顺延着上山的路,分为左右两道的路,一旁是铺上鹅卵石,若是将鞋子一脱,赤脚走上去的话,别有一番享受。另外一旁就是水泥路,可供马车行驶上去。
路的两旁放满了各品种的花卉,拥簇城一片,蜿蜒着上去,再加上山四周的梅花树和桃花树围着,红得似火,白得胜雪,一副冬景图跃然于眼前。
花月奴高兴地朝着梁大虎竖起大拇指,毫不掩饰的夸赞道:“大虎,小龙,你们做得不错。”
梁大虎自然是眉开眼笑的,黄小龙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只觉得飞上天堂一般,花月奴难得说他们的好,这一回,也算是难得一次,所以他们听了都格外得开心。
“师傅,我们会做得更好的。”黄小龙弯着腰说道,花月奴微微点了点头,扬起下巴对闹狐说道:“先生,咱们走上去看看。”
他们一走到山下,依稀听到山顶上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富贵不离其身,然后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盖诸侯之孝也……”
耳畔响着朗朗读书声,再加上鸟语花香的景致,花月奴竟然也不觉得累,一口气就爬了上来,抬头便看到金光闪闪的几个烫金大字“香山书院”,似乎散发着书香之气。
书院的一侧响起一道女人的声音,花月奴不禁地好奇起来,她疑惑地看向闹狐,闹狐还未开口,那名女人便走了出来,双手轻轻地往围裙上擦了擦手,抬头一看向花月奴,整个人都惊呆了。
“月……月奴……”此时的花月娇已经梳成妇人的发髻,前不久她嫁给了关云卿,正是她夜思日想的心上人。她上午都会过来帮忙打扫书院,顺道将关云卿换下来的衣裳洗好晾干,下午则会抛头露面的摆豆腐西施的摊子。
“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花月奴吃惊地看着花月娇一身朴素的模样,若是让墨东看到她这样子,也不知道心里会作何想法,放着宫里的荣华富贵不享,硬是要出宫受苦受累。
花月娇不敢直视花月奴诧异的眼眸,微微埋下头去,默不作声。书院里面的关云卿远远地便见到有人来这里,只是因为距离太远,他没有看清是花月奴,所以他没有立马出身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