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前篇:夜幕前的黄昏(3)
月肜2015-12-21 19:433,598

  云裳疑惑地盯着那人,实在没办法,那人将脸上蒙着的黑布一拉,露出了一张绝对是无比熟悉的脸。

  熟悉到欠揍。

  “是我。”江清华刻意压低声音申明了一下,云裳将眼皮一垂,“嗯”了一声,没有后文了。

  江清华看她一下子变得那么安静,不曾去细究原因,只是抓紧时间把该讲的跟她交代一下,便就急着要走。

  “夜之航现在在保你。所以你目前是安全的,震南那小子叫我无论如何都要护你安危,万不得已之时,可以劫狱将你安全的带出去,如果真到了那不得已之时,我会给你暗号,你记得到时把这个给吃了。”说着,他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塞到了云裳的手中,“暗号就是你铁窗上的一枝梅,到时我会从铁窗外扔进一枝梅作为暗号,你一见到暗号就记得把药服下,到时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

  云裳捣蒜般点着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江清华把话说完,就往旁边探了一下动静,然后他最后看了一眼云裳,那种眼神就好像一个长辈看着自己的晚辈般,如斯的关切与爱护,“好了,我走了。看你在这没受什么虐待,我也就放心了。”

  丢下这句话,也不等云裳说声慢走,就已经如来时一样不带一点声响地融入了暗沉的甬道之中。

  刚听完他的话时,云裳一直都是在似懂非懂的边缘徘徊的,她只知道他是要来救她,如今,静下来之后,她再将他的方才的话反复回味一遍之后,她发现了一点很奇怪地地方。

  他方才口中的‘震南’到底是何许人,为何她竟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但是,不知为何,心底深处却总是对这两自个有一种隐约而朦胧的熟悉感,却难以将这两个字与什么人重合起来,那种卡在记忆某处的弦好像断裂了般,让她在努力回想着这两个字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引发簇簇的抽搐,那种如针扎般的啃噬,一点点的扩散。

  她开始头痛欲裂。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只是,模糊地意识到,肯定与那两个字有关。

  实在是疼的难受,她开始强迫自己止住思绪,不去想那两个字,于是,过了一会,她的头痛果真开始缓解了不少,又有困意袭来,她开始不能抵挡地,昏昏陷入混沌。

  那一晚,月色柔美,白亮的月光斑斑驳驳地筛过铁窗的栏杆洒落她一身,在这么美的夜色里,她一直昏睡到了第二日的临晨。

  那晚,如意宫里突然出现了一位神秘的访客,当那人的脸忽地展现在萧沐如的眼前时,只换的她唇边婉转而起的一道淡笑。

  她看着眼前身着太监服饰的男人,随之轻轻屏退了殿里的一干宫人。

  等到殿内仅剩她一人时,刚才那名太监却又不知何时出现了这宽敞的大殿内,如一阵轻风淡淡地飘进,他刚才是随着那群一起被她屏退的宫人出去的,而如今却又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如儿。”他唇边绽出一缕淡笑,眉目疏朗,以近乎专注的申请,轻唤了她一声。

  看到他脸上那抹笑,她垮下了脸,低声问道:“这么晚了,皇上居然穿成这样跑到臣妾这里来,有何赐教呢?”

  刚开始看到他这一身装扮,她也是吃了一惊的,不过她素来的从容与持重,让她在见到他这副模样的时候,仅是淡然应对,吩咐众人退下,她知道他这样子来见她,一定是有万分重要的事来找她。

  “臣妾洗耳恭听。”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坐到了塌上,懒懒地往塌沿一靠,她慵懒地眯起眼,好整以暇地睨着他。

  夜之航闻言,洒然一笑,也很不客气地坐了过去,甫坐定,他就转头看着她,一脸的庄肃凝重,“朕让你查的,进展的如何?可查出什么来了没?”

  萧沐如只是淡淡地抿唇,片刻后才问了一句:“贤妃那边,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如果,她真的按照他的要求把那些东西都公诸于众的话,那么贤妃无疑就会身败名裂,甚至会处以极刑。

  这样的事,哪怕迫于夜之航的命令她不得不做,却仍是希望有一些转圜的,毕竟,对于她来说,贤妃也算是一条生命,这宫中一下之间已经逝去太多的生命了,就在小桃死后的不久,永华宫相继的又死去了一批人,都是一些下人,甚至还有一些其他宫里的人。

  她忽然不明白,之前她所怀疑的,或者巡查的方向是否还是正确的。

  只是,她不想再看到宫里面有再多的血腥之事发生了,哪怕对于贤妃,她确实罪孽深重,但她仍想挽留她一条性命的。

  萧沐如这一问,夜之航初是沉默了一会,随后只听他唇边溢出了一缕无可奈何的轻叹,他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启唇,语声凄然:“只可惜,你有心饶她一命,她却未必会感激,反而迫不及待地动手想要除去你。如儿,你太心善了。这点,赵淑媛始终是在你之上的,她的心思够缜密,而且手段够狠厉也够决断。”

  夜之航叹息般地说出这句话,又是一声轻若羽毛般的低叹逸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能为了扫除她道路上的阻碍,绝不会有半分犹豫或者怜悯,这方面她比朕还果断。”

  夜之航的语气听起来完全是像在谈一个对手,那些冷静,条理明确的分析,完全不似在说他自己的妃子,一个伴了他五年的枕边人。

  萧沐如完全想得到,如果赵淑媛此刻听到这番话的话,她脸上的表情该是如何的受伤!

  毕竟她如花的年纪也是贡献给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的,况且在这五年间,萧沐如清楚赵淑媛对夜之航的情意:当她站在亭边,以那种幽然的眼神时常望着夜之航搂着别的佳人调笑时候,她满眼的落寞与伤感。

  她相信,赵淑媛也是爱着身旁的这个男人的,和她一样,她知道赵淑媛对他所付出的感情绝不会比她少,也许只会有过之而不及吧,那样一个骨子里激烈如火的女子,即便表面营造的再如何的大度与婉约,都是敌不过夜之航将一记淡淡的眼风扫过她时,她脸上所不假掩饰而流露出的动容与欣然。

  见萧沐如一直沉默,夜之航终是不忍地开了口,“如儿。”他近乎深情地呢喃了一声她的名字。

  萧沐如唤醒,止住了不停翻转的思绪,顿了顿才叹息般问道:“倘若皇上执意。”

  假使他执意要让她这么做,那么她就不会有半分的忧郁。

  只要是他想要的,她从来就没有拒绝过,只会一件件地替他办到,出了拓跋云裳之事,当然,也仅此一件而已。

  夜之航随着她的话也沉思会,随后淡淡地从唇边挤出一字,“好”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好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与勇气才说出口的。

  萧沐如到这个答案后不再说什么,也只淡淡地应了一句,“那臣妾定当替皇上办到,便再无下文。”

  之后,两人相对无言,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会,夜之航才忽然幽幽开口道:“如儿是否觉得朕太过残忍?”

  这句话乍一听上去像一句问句,可是仔细一辩后,却觉得那只不过是一句发自心底的感叹罢了。

  作为帝王那么多年,他几时有像今日这般怀疑过自己的手段与举措呢。

  他从前总是那么的自信,高傲地俯视着所有的人,只要他的一个眼神,众人都会好无条件地,自动臣服于他的脚下,认牛做马。

  “这可不像臣妾认识的皇上呢。”她直接地说出心中的想法,并不想有任何的隐瞒,其实心底或许早已知道他如今为何会有此改变的原因。

  只怕与那名叫拓跋云裳的女子脱不开干系吧。

  不过——这样的夜之航看上去,让人更觉得有股人情味。

  以前那种总是阴沉冷漠的他,太过让人胆战心惊了,有种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活在他身边的感觉。

  现在这样——

  反而挺好的。

  萧沐如笑着靠上了他的肩膀,那儿很宽厚很坚实,有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的肩膀向来是她安心的来源。

  “这样——好么?”顺着她的话,他有点语塞的问出这句话,对于这样的他,他似乎在默认接受的同时仍有些许的不习惯。

  可是,他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有所改变,连他自己也很惊讶,可也是他乐于接受的。

  萧沐如闻言,轻然一笑,并未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是问了他一句:“皇上自己觉得现在这样如何呢?”她的语音很轻,柔柔如芷兰空幽,让人心神安宁。

  夜之航一笑,似乎已 找到了答案,语气怀疑,否定,倒不如坦然接受。

  这样的他,其实确实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但却是很多人乐于接纳的。

  “其实——这样挺好的。”他笑着答出这一句,他的眼角瞥到萧沐如正淡淡的笑着,浑身笼了一层月晕般的光辉,那样的美好而洁净。

  他笑笑,忽的想起了什么,他转头一脸诚恳地在她面前郑重地允诺道:“如儿,再给朕五天的时间,五天后,朕就还你一个公道,这段时间先委屈你。”

  他脸上的真挚与诚恳不得不说是这么多年不曾在她面前出现过的,那种急切地想要挽回什么的样子,只让她的嘴角莞尔一笑。

  “好啊。”她含笑答出这句话,又偎进了他温暖而宽阔的怀里,那里有她想要的安心,也有她想汲取的温暖。

  其实有些话,真的不必说,她知道他的无奈,何况如今的局面已经到了一种即将溃塌的地步了,哪怕他起初的动机只是想逼迫她答应保护拓跋云裳,而如今却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其他人编织的一个又一个网,而沦落到如今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可是她仍旧不会怪他。

  他也不想这样,他知道,可狂今天,祭天司的那份奏章。

  一念闪入,她的眉心一簇,复很快地松开,她把自己更紧地依进他的怀抱里,此刻她真的身心俱疲,好想好想,就这样睡去,不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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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逃婚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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