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招牌上写着“天下”,字迹都不清楚了。推开门小二就杵在柜台应和着,上下打量着来人。向掌柜要了两间上房,还特意点了一些热菜和热水,白灵儿真的冻坏了。胜在南方的狐狸水土不服。
“不好意思,我们的天下客栈有客观包场了,姑娘还是去别家吧!”掌柜说。
“什么嘛?根本就没有人好不好?”
白灵儿猛拍了一下桌子,声调抬高许多。
“算了,我们还是去别家吧!”
有生意不做算什么?白灵儿翻了个白眼。忽然,小二附在掌柜的耳畔说了几句,掌柜的从柜台前走出来,拦截住两个人的去路,一脸媚态。
“敢问客观可是从月河城而来?”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不该问的不要问!”白灵儿警戒心起。
掌柜笑的更欢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解释道:
“那,大概不会错了。”
“什么不会错,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四极药灵的事情非沧云阁的人事不知道,远隔千里的琳琅城怎么会有人知道。曦木则抬眸望着楼上,眼底涌起了暗波,紧抿着唇畔。世间,如果有人能这么快就动手只能有一个人——魔尊。
“是这样的姑娘!今个大早已经有人为你们预付了房租,所以客栈里面的房间都是为客观准备的——随意。”
“有人为我们预付房租?YD,我也有人品爆发的时候?”白灵儿惊呼,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不过也确实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既然,有人招待我们,就住下吧!”如果去其他的地方,大概也是一样的。
“也好。”
掌柜见他们不再拒绝,赶忙把热乎乎的小酒和饭菜端上来,酒足饭饱后,便上楼去,因为小白说烧的热水马上就好。这里的房子不像南方那么有情调,但是很干净。衣架还挂着几件干净的衣衫,白色的曳地褶裙,外面是一件围着雪白色狐狸围脖的丝绸短袄。
小二推开了,手中还提着两个大木桶,笑呵呵的忙喝着手中的活,看到白灵儿的神态,叨了一句嘴。
“我们这琳琅城是最讨厌狐狸的!狐狸修炼成狐狸精每一个没东西。不过,雪白色的狐狸皮毛还是不好打的,几千只狐狸也难打出一只雪白色的。这件衣裳也算得上极品了!真是为姑娘量身定做的。”小二挠挠脑袋憨直的笑着。
白灵儿柳眉一挑,反驳道:
“狐狸怎么了?狐狸精又怎么了?招谁惹谁了,他们也是有感情的好不好?你们懂什么,你们考虑过狐狸的情感么!他们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么坏!”
小二吓坏了,马屁拍在马腿上。
“可是,它们本来就坏啊!他们都是那么说的!”
“他们胡说的!他们全家都是胡说的!他们全家的全家都是胡说的!”
这小姑娘的小嘴真辣,小二瘪瘪一笑,弓着身退出房间。莫道,最后还吐了一句:真怪!真怪!
凭什么都那么说狐狸精?白灵儿气鼓鼓的,越想越气。
洗澡水的温度刚刚好,桌子上特意放了一篮子玫瑰花瓣,白灵儿退了衣衫坐在木桶中,闭目思神。热气腾腾的水汽,将浑身每个细胞都疏散开来。
但是,她没有睡着,而是在想许许多多的事情。从头至尾彻头彻尾的想,其中最为铭记的仍是那个人——君离殇。她捧起一把水浇在自己的头上,热水烫红了小脸,成为绯红色的。
君离殇,你为什要这么折磨我,千辛万苦让我爱上你,然后再伤害我,为什么?为什么?
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一个随便玩弄的宠物?纵然是背尽骂名的狐狸精,可我也是有心的!你可曾记——我还有心,我会痛,真的会痛!
白灵儿憋了一口气慢慢潜入水中,睁着眼睛看着不清楚的自己。然后,咸咸的泪水就可以融合在水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客栈的大堂上,一曲琴音妙然想起来,宛转的曲调就像高山流水般,美妙悦耳。这世间能弹出这样美妙的曲子的人,只怕没有第二个人。白灵儿听到第一个音符便再也按耐不住,从木桶中跳出来,披着一个巨大的白色被子就往外跑出去,赤着脚踝。
“斯琴!斯琴!斯——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白灵儿站在二楼的围栏上,可是客栈的大堂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掌柜还在柜台盘算着账本,一副认真的样子。白灵儿不免有些失望,可是,她明明听到了斯琴的琴声。
“斯琴,我知道你在这,我看到你了,你出来!不要再玩了,你出来好不好?”声音微微沙哑,眼睛发红。
闻声,曦木赶忙从客房里跑出来。白灵儿披着被子扶着围栏,往下眺望着。
“灵儿,他已经死了。”
“不,我真的听到了,我没有骗你!我没有的!我要去找他!”
“我在这儿,没看到任何人呀!姑娘还是……”掌柜放下账本说道。
不会有错的,绝对有斯琴的琴声。白灵儿发狂般的跑下楼,打开门子就跑出去。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街道上零零散散有一串串来往的脚印。
“斯琴,你出来吧!我求你出来吧,灵儿很想见你。你还好好的活着,为什么却你不在我身边?只是,只是见一面也好,真的,你出来吧……”
四周静的发忪,白灵儿泪眼濛濛望着白茫茫的四周,呼出的白气马上就凝结成了冰霜落在地上。
“斯琴,你出来好么?我给你跪下了,哪怕只看一眼,就一眼……”
膝盖隔着薄被冰冷刺骨,雪白的脚踝已经冻得发红,雪地中的她抽噎着。背后“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白灵儿企盼的转过头,口中念着两个字。
曦木面色发白,慢慢蹲下身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滴,嘴角凝结出一丝温暖的笑。
“灵儿,他没有在,他已经死了!你不是答应过他们要开心的活下去,干嘛还要哭流泪呢!”
白灵儿压抑不住,扑在曦木的怀中哭的更厉害了,颤栗的身体簌簌的发抖。
曦木拉起落下半截的薄被,将她搂在怀中。然后,抱起来走回了客栈。客栈的掌柜撑着伞正往这边走过来。没看其他人径直往楼上走,将她放在床上,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道出一些油状物擦在冻红的脚上。
“以后,不管有没有人在你的身边都要学会照顾自己,爱惜自己,这样他们才能走得安心,你说是么?”
“恩——”白灵儿捂着嘴,让自己能坚强一点。
“早点睡觉吧!”
白灵儿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她蒙着被子紧紧闭着眼,再也不想睁开。那一夜,再也没睡着,脑子很乱很没思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自己都弄不清楚。
某个房间内,屋子里黑乎乎的,没点燃一盏灯。一个人坐在王座上,拖着下巴目光微微阖着,慵懒而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