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悛脸色铁青,心中充满了不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思一眼便看出了喻悛的心思,眼球转了转,笑道:“少将军不必如此忧虑,要通过这条小道其实也不难,只要士兵能下马步行,小弟以人头担保,三个时辰之内,大军一定能穿过这条小道。”
刘思的话音刚落,那名都尉立即急声反对道:“少将军不可听此人胡说八道,道路满布淤泥集水,军中将士皆是骑兵,不善步行,如果途中敌军趁我军士兵疲累之时突然杀出,后果将极其严重。”
喻悛听后顿时犹豫不定,既不想放弃眼下的功劳,又不甘心就这样灰头灰脑的打道回府。
刘思瞥了瞥嘴,不屑道:“这位将军也太胆小了吧!敌军见我军军容强大,跑都来不及,正敢久留,少将军这帐不在杀敌多少,而是胜与不胜,如果连敌军的影子都没摸到,少将军回去后怎么跟喻将军交代?”
刘思的话顿时点醒了喻悛,想起喻平平时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中不禁绳起一团火眼,摆了摆手,制止了那名都尉的继续劝告,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在劝,命令全军下马步行,向前者有赏,后退慢行者按军法处治。”
那名都尉暗叹一声,把苦言咽回肚子里去,转身集合队伍去了。
小道两旁的山坡上,刀光闪闪,林严率领一千五百士兵正严整一待,就等喻悛的到来。
赵卫站着林严身旁,看了看天色,“林将军,快二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敌军的影子,他们是不是不会来了。”
林严恩了一声,说道:“来不来无所谓,我们又不赶时间,等等无妨。”
远处跑来一名士兵,来到林严跟前,汇报道:“林将军,敌军来了,离这里已不足三百米。”
林严精神一震,冷声道:“命令全军将士做好准备,响箭一出,全军出动。”
“是”
这条小道不过五六里的长度,可喻悛走了快二个时辰都没看到尽头,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旁边的刘思突然拉了他一把,道:“少将军快看,前面就是路口,我们快出小道了。”
喻悛无力的抬头朝前望去,路口在望,已经不足三百米的距离,精神一震,大声说道:“全军加速,出了小道我们就能休息片刻了。”
就在喻悛的声音刚落下,一支响箭划破天空,发出“呜……呜”的声响,喻悛算是在军中待过一段时间,见到这个情况,脸色顿时一变,失声叫道:“不好,有埋伏。”
好象是回应喻悛的叫喊,随着响箭的落下,无数支箭失划破天空朝喻悛处落去,身体疲惫的士兵来没来得及反应,便一一中箭倒地,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山道。
三轮箭失过后,林严拔出长剑,冷声大吼道:“杀!”
“杀”埋伏山道两旁的士兵听到主将的命令后,立即丢掉了手中的长弓,拿着自己字擅长的武器冲山头冲杀下去。
林严冲杀在最前面,他没有过人的武力,也没有高超的武计,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气势,正是凭着这股气势,林严无所顾及的冲杀在敌军群中,没有一合之敌。
血红闪过,一股鲜血喷洒在林严的脸上,敌军士兵望着满脸赤红,犹如魔鬼一般的林严,具是不感上前和其交手,纷纷躲开。
黄百川的中军是精锐不错,可那是在马上,现在失去了最为有力的战马,加上一路走来身体疲惫,在抵挡了片刻后,纷纷后退,随后退的步伐,林严领军直直冲杀,大有不杀灭所有敌军不罢手的意思,在林严猛烈的冲击下,喻悛所率领的二千士兵终于崩溃了。
喻悛脸色苍白,虽然手中拿着武器,却是一直在发着抖,不敢上前杀敌,刘思见情况不妙,急声朝喻悛说道:“少将军,快跑吧!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喻悛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站在那里。他跟着喻平虽说也是长年征战,却从来没有亲自动过手,一直都是担任后勤的任务,哪里见过今天这种场面。
刘思见喻悛的失魂落魄摸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深手拉住喻悛,转身就朝来路逃去。
半个时辰后,杀廖终于结束,除了林严所在的士兵外,喻悛带来的二千士兵具已被杀光,尸体满布,强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山道,望着眼前的景象,林严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全身的热血也在慢慢的冷却。
赵卫走到林严跟前,道:“林将军,没有发现敌军主将。”
林严点了点头,冷然道:“整军,继续朝柏县进发。”
天色已近黄昏,柏县三十里外的道路上,千余骑兵正风驰而过,林严当先一马冲在最前面,脸上有些疲惫之色,身后的士兵也都是个个脸带疲惫,也是,上午刚打完一场伏击,又连续赶了二百多里路,任谁都是受不了,一路上林严并没有下令休息过,他打算在天黑之前赶到柏县,毕竟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半个时辰后,柏县的城墙已经历历在目,一里外,林严挥手示意大军停下,“赵都尉,你去叫门。”
“是!”总算到了,赵卫脸上的疲惫之色顿时一扫而光,应了一声,打马朝前奔去。
城墙上一名哨兵借着灯塔的光亮看清远处正有一骑朝这边奔来,连忙朝不远处的一名都尉说道:“吴都尉,前方正有一骑兵朝这边过来。”
吴都尉三十上下,听见哨兵的警告,连忙朝前方望去,片刻后,赵卫已是来到城门下,吴都尉大声叫道:“来者何人,抱上姓名。”
赵卫清了清嗓子,仰头回道:“我乃朱温帐下亲兵副统领林严座下都尉,速速打开城门,我家将军有急事禀报陈将军。”
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吴都尉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不敢大意打开城门,道:“你稍等片刻,我去回报陈将军。”
见城防守将没有打开城门,赵卫满脸铁青,刚想大骂两句,发现那名守将已经离去,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气咽回肚子里,转过马身朝原路返回。
林严没料到赵卫这么快就返回,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对,皱眉问道:“叫开城门了?”
赵卫闷声回答道:“守城的都尉不认识将军,说是要去回报了陈将军之后才肯开门。”
林严点了点头,笑道:“陈将军带出来的兵果然不弱,小小一名守城都尉都能如此小心谨慎,不愧是大将军手下第一大将。”
赵卫不服道:“林将军太高看陈定山了吧!以我看,那名都尉不是谨慎而是胆小。”
林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赵卫一名小小的都尉为何敢对手握重兵的陈定山如此大言?其实这都是朱温的功劳,他为了防止一方将领坐大,暗中与自己的亲兵将领勾结不轨,于是平日里便千方百计的设计挑拨两方的矛盾,虽然手段有些另人不耻,但效果却是很好,亲兵营的士兵仗着朱温的庇护,平日里目光自大,谁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与其他外地手握重兵将领的关系更是恶上加恶,如果不是朱温压着,恐怕两方阵营早就内讧起来了,这些情况都是林严从王福那里听到的,最开始他还有些不已为然,可是自从经历了数月的军中磨砺之后,林严已是深深的懂得了其中的厉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