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尘土飞扬,千余骑兵正饶着练兵广场狂奔着,并不时的朝场内的步兵大声叫喊着,引来步兵们一片羡慕的眼光,林严笑道:“赵卫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胡献语带羡慕道:“千马奔腾,赵都尉到是威风的紧呢!”
林严拍了拍胡献的肩膀,教导道:“你作战沉稳,善于两军对阵之势,战场之上的决断与眼光,军中无人能及,万不可为了一部之军而动了羡慕之心。”
胡献愣愣的看了看林严,没想到他会如此看重自己,心中大是激动,低着头,愧疚道:“将军教导之言,末将必定铭记在心。”
林严笑了笑,没在说话。万马奔腾,冲锋杀敌,对于一名想要有大作为的将军来说,诱惑是何其之大,赵卫每日领着骑兵在训练场外四处飞奔,早已是引的胡献羡慕不已。
一名士兵急步跑到高台之下,跪地大声叫道:“禀报将军,沈军师已经回府,请将军回府议事。”
“哦!沈军师回来了?”林严大喜,沈安之东去已有五日,现在终于回来,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简单的交付了胡献几句,林严急忙走下高台,翻身上马,朝将军府奔去。
急忙赶回县衙,走进大厅,沈安之与王猛正坐在那里喝着茶水,听见脚步声,两人回头看去,见是林严到来,连忙起身拜礼。
林严急步走上前去,扶住两人,“两位一路辛苦了,不必多礼。”
三人各自坐下,林严见两人具是一身灰尘,显然是刚回来,“沈军师一路辛苦了,还是先行下去梳洗一翻,事情稍后在议。”
沈安之摆了摆手,这是投靠林严后,沈安之办的第一件事情,成事之后,沈安之心情激荡,昨夜并没有休息,而是连夜赶回了蓖城,脸上虽然满是疲惫之色,但精神却是很好,笑道:“多谢将军关怀,安之无事。”吨了吨,稳了稳心神,沈安之接着说道:“邰县恒望已经同意与将军结盟,并联合恍县、珙县,共讨高峰。”
“如此甚好。”林严满脸喜色的站了起来,双手互拍,一脸的兴奋,对于沈安之出访邰县,虽然一开始并没有太过担心,但随着沈安之的离去,林严还是感到很担忧,对于林严来说,沈安之并不只是军师那么简单,与他相识刘家,数次相谈,林严已是把沈安之当作真正的朋友、知己看待,如今沈安之平安归来,林严只觉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来回走动了几步,林严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皱了皱眉头,道:“只有三县联合同盟?那其余四县呢?他们有何回复?”
沈安之抚了抚额下的胡须,沉思了片刻,道:“邰县、恍县、珙县东南相邻琅县,高峰如若西下进犯,此三县当首当其冲,顾所以急于联合抵抗高峰,其余四县则是腹部之地,远离战祸,对于联合一事,暂时还是有所顾虑,即怕高峰来犯,又不想引火上身,恒望派人前去游说四县,皆是没有得到肯定的回复。”
林严冷笑两声,道:“一山之林,岂能容下二虎?高峰接连进犯各县,野心昭然若知,如此大势,还能看不出来,他们难道是白痴不成?”
王猛说道:“老大,邰县、恍县、珙县三县共有兵马四千,加上我们蓖城四千,八千余兵马,足能与高峰一战高下,何必在求剩余四县?”
林严摇了摇头,道:“与高峰一战,只是一时之利,就算拿下琅县,又能有多少利益可得?”
王猛有所明悟的点了点,不在说话,联合讨高峰,已结同盟,在行分化,趁势拿下夏州东部,这是林严与沈安之日前讨论的最终目标,也是目前,林严等人所能得到的最大利益,众人都是知道。
林严看向沈安之,道:“沈军师怎么看?”
沈安之沉思了片刻,忽然笑道:“其余四县不敢答应同盟,只是看不清眼下局势,如此目光短浅之人,就算应其结盟,又有何大用?”吨了吨,沈安之接着说道:“暂时不必理会剩余四县,我等先行去往邰县集兵已成同盟,到时,如若他们还是不肯加入同盟,就让他们出粮,如果皆是不答应。”说到这里,沈安之眼色一冷,没在说下去。
林严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听沈军师话中的意思,高峰不日就将西下进犯?”
沈安之道:“陈定山举兵陌城,大有南进之意,相邻四州如今已成同盟,集兵十数万,如若不出意外,进日之内,双方必有一场大战,高峰领兵多年,安能看不出当前夏州局势,此时正是他西进的最佳时机。”
林严来回走动了几步,沉默了好一会儿,抬头看向沈安之与王猛,目光如神,道:“集兵三千,三日后立即赶往邰县。”
沈安之与王猛同时站了起来,朝林严拜了拜身,重重说道:“尊,将军,命!”
广明三年,三月十三日。
黄昏时分,道路上,数千军马缓缓行进,离邰县已不到二十里,本来打算十二日出发,可是准备粮草军务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般大规模的出战,对于林严等人来说,也是头一回,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直到十四日早上,才集合好军队与粮草,一天赶路下来,邰县已是快要到了。
此次出战,林严共带了三千士兵,其中步兵二千,骑兵一千,王猛与胡献跟随同战,而赵卫则是被留在蓖城,以做防备,粮草方面,共带了十天的分量,今年的粮食税收还没有收上来,蓖城的粮草已经不多,这十天的粮草分量,已经是蓖城所存粮草的一半有余。
林严与沈安之同肩而骑,不时的讨论着事情,“恒望此人如何?”
沈安之说道:“恒望以前曾是邰县县丞,在当地颇有威望,黄巢攻破邰县后,由于恒望乃是当地望族,顾所以选择招揽其人。”说到这里,沈安之吨了吨,沉思了片刻,然后接着说道:“黄巢入主长安时,命恒望留守后方,押送粮草,年前,黄巢军中缺粮,曾暗中派人前望邰县,命恒望送粮草到河东去,恒望虽然答应,却是迟迟没有送去粮食,由此看来,恒望已经不在成服于黄巢。”
林严点了点头,道:“另外两县的来者又是何人?”
沈安之笑道:“另外两县之主,都是当地望族,战乱之时,趁机拥兵自重,在邰县时,安之与他们曾见过一面,观其为人,皆是平常之人,将军不必担心。”
林严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缓声说道:“以军师看来,谁为盟主为好?”
沈安之看了林严一眼,笑了笑,反问道:“将军想要当这盟主?”
林严皱了皱眉头,道:“这是自然,如若由我当上盟主,便可以命其行事,对于后面之计,大有好处。”
沈安之闻言,哈哈大笑两声,道:“接成同盟,不过是为了共同的利益罢了,此乃表面之约,如若高峰来战,将军命其中一方先行出战,损耗他人兵力,他们会干?”
林严恩了一声,心想:“要他们打第一战,他们肯定不会干,高峰势强,正是如此,众人才会联合共讨之,如果高峰只有三五千兵马,想来,众人也是不会这般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