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从灵觉的感觉当中,顺着敌人的节奏,缓缓地顶着赫连冰向后退去。
显然,他的此举,完全打乱了对方的布局,本应两侧隐匿逼近的军士,率先扑出,在完全扰乱、纠缠他的情况之下,骑将再呼啸而来,发出更猛烈的攻势。
可是随着他的一步步后退,眼前骑将已经趋前近身了,可是两侧的军士仍然落后许多,未能赶上配合骑将的进攻。
那骑将显然也知道计划失败了。
虽然,从刚才白雨的表现,显然实力甚是不俗,他是颇为顾忌的,然而,此时近前看到白雨的模样,胸前染色,那微弓的肩背之上,半截箭羽扬立着颤抖着,一脸苍白的虚弱之象,他顿时信心大增。
“叱~”
暴喝之下,骑将纵马来势如电,右手挺出三米巨长的骑士枪,点出一抹逼人的寒光,迎面向他拂来。
犀利的寒光远远未及,可是白雨已经能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地力,生生罩体袭来,如欲要将他沉沉地压趴下一般。
土系能量重力域?!
……嘭!
早已蓄势待发的白雨,挥手给身后的赫连冰,裹上一层幽蓝的护体灵光。
然后,他猛力一顿足,迅速挣脱了重力的束缚,倏地弹身窜掠而出,甩手点出一抹黑芒,掠空而过之时,在这深黑的夜里,黑芒竟然映出一道诡异的光华。
如若电光流火般,闪过骑将呼啸而来的寒光,化成数点扑散轰向骑将。
噗!……嘭!
一朵血雾绽放散开,疾奔的骏马,翻身栽倒在地,脑门上被轰出一个拳头大的血洞,泊泊鲜血,淌了一地。
那骑将手中的骑士枪轰然飞抛而出,而他更是跌落地上,抚胸痛苦地挣扎着起不来。
五米外,白雨望向骑将武灵幻铠的胸口处,那三个明显的凹痕,神色颇为惋惜,实在想不到,没有了小黑,他甩出的结界棱枪,竟然弱得,连五段武尉的幻铠都破不了?!
这时,剧变骤生。
徒然间,巷道两侧的暗影里,忽地射出十多条黑影,一时间,白雨的前面、两侧,影影绰绰扑散而来的,尽是飞窜、掠动的人影。
然而,这一切早已被他悉数探明,这些叛军们此时的先机已失,仓促间发动地伏击,在他看来,实在是可笑。
而且,这铺天盖地向他袭来的人影,宛如就是一个个活动的靶子。
咻咻!
他毫无迟滞,猛地弹身而出,右手挥划着,携起无数的黑色光华,风卷雷动、直直贯入人丛中,幽幽的黑色光华扑散分张,瞬间凌厉无匹地破空而至,惨嚎之声接连传出。
白雨的身影飘忽,腾跃、飞掠、旋绕在赫连冰周围五米方圆,他手中的黑色光华飞腾、疾掠,如若电闪雷击,即快、且狠。
在这并不甚宽敞的巷道里搏杀,巧招均无用武之地,比快、比急、比力,像是鼠斗于窟,力大者胜,没有回旋、躲避、闪让的空间,每一个瞬间都是生死交关。
人影交错、分合,幽幽的光华流泻,迸发出惨烈的杀气,鲜血幻化作漫天花雨。而窜掠于血雨当中的他,扬着宛如从地狱取来的勾魂光华,持续着收割人命。
可是,仍然有无数激射的刀光、剑影,紧迫追逐着他矫捷腾挪的身影。
可惜,却没有一人,能跟得上他或疾、或缓,似风、似雾的节奏,各种配合进击,都无法形成,挥划的刀光剑影,屡屡看似得手,最终总是徒劳地、以毫厘之差失之交臂。
那扑散而来,密集的人群,渐渐地稀薄、混乱起来,甚至于追逐、绕跑之时,开始出现相互碰撞、无序的态势,情势已然不可收拾。
这一队踌躇满志,跟着某些大人物起事,对那些大人物所描绘的、异常美好的明天,充满着憧憬的人,眼看就要在这里,被这莫名出现的年轻人格杀殆尽……
“杀~”
一声沉叱,一道剑影流星般一闪即至,敛出一抹金灿灿的精芒。
几乎就在同时,白雨周身数米的范围,已然被黄莹莹、沉甸甸的能量潮密实笼罩,那沉重、维持着某种震颤波动的重力能量,也已罩体及身。
而整个黄雾笼罩的空间内,由地表开始,震颤着裂开无数蛛网般、扭曲的幽幽裂痕,催生出一幕气势赅人的震颤波动,携着崩解、溃决虚空的力量裹缠向他。
正是被他迅猛的棱枪轰击,几欲晕厥过去的骑将,在稍稍恢复之后,悄悄逼近他身侧,然后竟然能将这式‘地震裂击’,暴发出如此凛冽的威势。
此时,白雨从迅勇袭来的骑将眼内,已然看到一抹惊喜。
砰!
他嘴角微扬,忽地将武灵能量拢聚于右脚之上,然后,在右脚浮幻、欲现出妖体之时,猛地狠力一跺脚。
他这蓄势了半妖化力量的重踏,不但应脚之下,将这方地表,轰击陷落成坑,还将那狂烈暴发的‘地震裂击’,所形成的所有攻势全部震散、消弥。
目睹他如此凶猛的一击,那名骑将浑身一哆嗦,涨红、狰狞的面目,瞬间泛起一片青白的可怖之色,浑身凛凛的杀意,在身体的颤抖中溃散一空。
白雨两眼放光,好机会!
砰!……嘭!
刹那间,他脚下错步旋身,抢近身,右肘加上身体旋转的全部力道,耀出一团玄青光晕,如若流星撞日一般,直接重重地撞开,重心前倾骑将擎剑的双手,轰在他的胸腹间。
一声闷响,骑将胸腹间的幻铠,应声爆碎散掉,骑将那健硕的身躯,亦撑不住这猛烈的冲击,踉跄着连连后退。
而未待他站稳、生出反应,已然连续进步,直接切近贴身的白雨,右膝顺势而起,准确地顶撞在他的腹下,将他后仰的身形,又是顶了一个趔趄。
借着起膝顶撞,白雨右手在靴筒里一抹,一柄闪着金光的短剑,脱鞘在手!
右臂扬起,划出一道流畅的金色弧线,敛出一抹幽青的轨迹,反腕握住的黄金剑,就象掠过流水,毫无滞碍地抹过一脸惊恐万状、仰身跌退的骑将颈项。
随着青光、金芒,如流星曳尾般掠过,骑将狰狞、可怖的头颅,顿时冲天飞起,而他那健硕的身躯,僵硬着又续后退两步,然后栽倒摔碎成灰粉状。
无血、无色,灰卜卜的骑将头颅,在飞起数米之后,蓦地于上空粉化、飘散成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