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依言冲那男子一笑,说道:“酒乃发物,喝了会缓慢伤口愈合的速度。等伤好了再喝酒吧,到时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男子一笑,坚毅的国字脸上带着军人的风霜。他仔细的打量着如斯,突然说道:“姑娘,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一旁的清雨一笑,道:“哎哟我说张大将军,你这搭讪的方法还真是俗套。”
张允皱着眉看着如斯,说道:“我肯定见过你……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呃……是不是福泽福大人的丫鬟?”
如斯被他说的一愣,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和她提起三公子了。她对张允笑道:“你怎知我是三公子的丫鬟?你真的见过我?”
“见过的见过的。”张允看着如斯笑的越发真诚。“有一次在街上与三福大人偶遇,你不就正站在他身后么。诶,我终于想起来了!”
“你是福三公子的人?!”不远处又有人叫了起来。如斯闻声看了过去。
只见那人一条腿被架在木架上,脸上挂着血痕。他看着如斯两眼闪闪发亮,说道:“你真是三公子的丫鬟?!”
如斯一愣,缓缓点头。
那人显然激动了起来,一拍大腿,结果“哇哇”直叫。清雨叹了口气走过去看了他的腿伤,无奈道:“你一个堂堂谏议大夫怎么就这么容易激动呢。”
“非也非也!”那人望着如斯只睁大了双眼,叹道:“哪里是我容易激动啊,只是这三公子实在是一个让人不得不崇敬的人。如斯,啊……你是叫如斯吧,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泰元元年西冷发生兵变之时我与几个同乡一起赶往京都想要将兵变一事上报朝廷,我等不过是一介布衣,幸得三公子的举荐信才能与当朝大司马一见。也因此战报及时反应给了朝廷,西冷百姓才免受更多的战火劫难。我是孙维清!你记不记得我?”
如斯仔细思索了片刻,好像确实有这样的事情。那时候三公子正要去西冷州述职,途中遇见了几位年轻的书生。这几位书生皆是西冷州人氏。为了尽快把战报报与朝廷,三公子的确写了一封举荐信给他们。只是没想到五年过去了,他们不仅记得三公子,居然连她也记得。
“我和江逊他们一直倾慕三公子风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瞻仰。后来好不容易见到三公子却不过几个月,他便英年早逝。唉……”孙维清叹了一口气,看着如斯道:“即使如此,我等却依旧以三公子的话为为官准则。”
清雨听着来了兴趣,问道:“什么话。”
“民乃国之根,一切以民为先!”声音晴朗严肃的说出这句话时,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露出了肃穆的神色来。
如斯从心内散发笑意,三公子虽去了,可他的精神还留在这个世间啊。
“确实如此,不然你们这些人也不会沦落到我这里!”清雨板着脸看着众人,魅惑的嗓音此时却是格外的清脆。
众人被她说的一愣,反应过来了不禁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如斯见他们笑声爽朗,由衷的希望他们早日康复。她望向清雨,道:“没有医师来照顾他们吗?”
“有啊,怎么会没有。悬壶医馆的颜医师不就是专门照顾他们的么!”清雨道。
如斯瞪了瞪眼,干巴巴的说道:“我就是在那颜医师手下学习。”
清雨一愣,也抿嘴笑了起来。
如斯探查了众人的伤势,该换药的换药,该包扎的包扎。
先前的那位张允忽然拉过清雨,说道:“昨晚听徐公子说,近日夷人看的有些紧,我们回宣宁州的日子恐怕要推后。这可是真的?”
清雨皱眉,道:“这几日风头确实有些紧张。夷人不知从何处得知京都有秘密组织。他们正在全面彻查,所以近日你们还是安心养伤罢。”
“花满苑可危险?”
“你放心吧,花满苑是个烟花之地,有谁会想到这里正是那个秘密组织的所在之处。”清雨看了一眼正在用心包扎伤口的如斯,低声道:“你看这小姑娘可信不可信?”
“三公子的人必然是可信的。”张允笑。
清雨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大概过了三炷香的时间,未免他人生疑,清雨这才带着如斯离开。
出了暗道,在那间杂物房里,清雨终于将这些人的来历说给了如斯。
“这些人皆是爱国之人。他们有的是将军,有的是谏议大夫,有的只是贫民。然而他们却都是因为不肯屈降或是积极反抗而被关押在了京都大牢里。雍睿派人将他们救出来安置在我这里,一旦有机会便会将他们送到陪都宣宁。当然,他们全都不知道雍睿是幕后主使。所以即使回到宣宁他们也只会以为自己是被一些江湖侠义之士所救。”
清雨望着如斯一笑,那张妩媚艳丽的脸上露出隐隐的坚毅之色。
“现下你该明白,花满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清雨走到窗前,将久闭的窗打开。远处屋宇连绵,河山大好。只是大好的河山已经大半都落入了敌人的手中。微尘在空气里翻飞,清雨回过头看着如斯,接着说道:“玄武军是暗势力的一支。主要负责情报的交递与伤员照顾。一旦获得情报我们要立即反应给另外一支队伍——勾陈军。再由勾陈军结合情报遵守指令进行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