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容诚弄的语气一滞的白娉婷,现在心里只能用五味瓶来形容了,慕容诚这家伙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比平常的他要难缠百倍啊,不会是自己真的惹到他的底线了吧?应该不会啊,自己一直都很小心的拿捏的,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啊。
“哼,大少爷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大少爷是大少爷,我是我,两个没有关系的人,又怎么谈得上谁听谁的呢,大少爷莫不是在说什么笑话,居然想着将你我做个比较?”白娉婷敢发誓,自己现在说的这话绝对是带着几分怒气在里面的。
慕容诚他以为他是谁啊,明明都已经不相信自己了,却偏偏还要这么傲娇的阻拦自己不准自己走,还妄图使自己听他的,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啊,现在根本就不是谁听谁的事情,而是她一定要走!
冷不丁的,慕容诚却把白娉婷刚才说的话挑出重点,用十分奇怪的语气给重复了一遍,让人听起来那叫一个凉飕飕啊,“没有关系!恩……原来二娘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爷和你之间的事情的啊……”
白娉婷一惊,终于知道自己刚才气愤之下说了些什么话,老天,自己刚才还在说没有踩到慕容诚的底线呢,现在却是彻底的把这只看戏的狮子给扰醒了,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现在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能顺利地脱身离开呢?
“不管怎么样,我今天是一定要出府去的。”最后,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借口的白娉婷,干脆就直接无视掉慕容诚越加阴沉的脸色了,直接而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看着这么不怕死的和慕容诚对着做的白娉婷,冷情冷言以及齐管家均是一脸的为难,到底有什么事儿二夫人现在非去不可啊,她就不能顺着大少爷的毛摸吗?和大少爷对着干的后果,她到底有没有想过啊。
他们深深的觉得,二夫人此刻绝对是冲动加不理智的,要不然,平时这么淡定淡然自若的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简直是有碍家庭团结、破坏表面和谐啊,身为主子的二夫人倒是可以一走了之,最后承受大少爷的怒火的可就是他们这些可怜的下人们啊,呜呜,摊上这么一家子奇奇怪怪的主子,他们也真够受累的。
冷情冷言以及齐管家此刻的心情,身为当事人的慕容诚和白娉婷此时当然是不了解的,即便是他俩了解了,这事儿呀该发生的它还得发生,完全就是无可避免的一个阻碍嘛,谁让一旁的伊双双总策划总导演的呢。
原本想着再给白娉婷一个机会,让她好好的想想自己和他之间的事情的慕容诚,在听到了白娉婷如此坚定不移的话之后,终于被惹毛了、激怒了,这女人!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惹他生气才罢休是吧?
那好,那他就让她知道,他慕容诚生气了的后果是她绝对不能承受的!瞬间起身的慕容诚,正准备走过去给白娉婷一点“教训”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浑身像是几天没有吃饭似的,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更别提走到白娉婷的面前了。
惊疑之间,慕容诚又看到大厅里的下人们以及冷情冷言、齐管家、伊双双都纷纷的瘫软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而站在大厅中央的白娉婷,却是什么事儿也没有的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即便是再后知后觉,慕容诚也知道现在自己这个样子是白娉婷搞的鬼了,“该死的女人,你到底做了什么?”心里憋着气的慕容诚,几乎是用狂吼的声音质问着白娉婷的,可惜,现在全身都无法动弹的他,也只有嘴巴可以动动了。
笑的那叫一个得意的白娉婷,眼含满意的看着被自己的无香散给迷得全身无力的众人,最后在大家不同的眼神下,终于笑着开口解释了,“你们别担心,我只不过是给你们大家撒了一点点无香散而已,等一个时辰后,无香散的药力便会自动散去,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活动了。”
“在此之前,就委屈大家先在这里呆着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越说越不敢看慕容诚此刻的眼睛的白娉婷,在说完这句之后,几乎是带着几分逃跑的意味,在匆匆瞥了一眼瘫软在椅子上的慕容诚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临走之前,白娉婷因为担心待会儿大家的叫声会把其他的下人引来,还特意点了每个人的哑穴,让他们只能在大厅里你看我我看你的急着干瞪眼,当白娉婷点完慕容诚的哑穴之后,白娉婷已经分不清慕容诚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包含着怎样的情绪了。
甩了甩头,白娉婷犹如一阵风似的朝着府外奔去,毫不留恋的行为,让困在大厅里的慕容诚那叫一个恨啊,原本自己以为,这女人会因为自己的一再阻拦和挽留,而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可她倒好,直接用药把自己给迷倒了,还这么可恶的一走了之,完全不顾他心里的感受和情感。
这女人——最好是别让自己逮到她,不然的话,她绝对就死定了,有仇不报非君子,况且他慕容诚还是江湖上最不讲君子道义的恶魔,白娉婷,既然你惹到了我,那就要有胆量来承受我的怒气和报复!
而终于顺利的离开了慕容府的白娉婷,当然是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便被江湖上闻风丧胆的桃花坞下了江湖追踪令了,她现在还只是一心的想着要去城外约定的地方,看看冬雪儿走了没?
看着渐渐阴沉下来的天气,白娉婷只能在心里祈祷冬雪儿能在那里多等自己一会儿,要不然的话,自己这么困难的跑出来找她岂不是都没有意义了,心里如此想着的白娉婷,脚下的步伐更是一刻也没有停息。
当她正提着厚重的裙摆死命的往前奔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在她的身后,一辆快速的朝着她驶来的马车,正距离她不到几米的距离,天色昏暗的街道,驾驶马车的车夫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人会从旁边的小巷子里冲出来。
于是,当他看清楚马车前面还有个人在跑的时候,想要拉住狂奔的马车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下意识的拉紧缰绳的马车夫,唯有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在心里祈祷前面的人能够避开他的马车了。
当马儿的嘶鸣声和扬起的马蹄响起的时候,一直往前跑的白娉婷,下意识的转身往后看去,当她看清楚自己眼前的情景时,却是怎么也避不开朝着自己狂奔而来的马车了,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动作都仿佛被打上了慢镜头一般。
就在白娉婷以为自己这下绝对会被迎面而来的马车给撞飞了的时候,一抹清爽的白色身影却突然以绝无仅有的速度从马车上飞奔了下来,在马车撞向白娉婷的那一瞬间,有力的手臂一拉一扯便堪堪的将白娉婷带离了危险的境地。
还来不及回味刚才如此惊险的景象和劫后余生的喜悦的白娉婷,便被充斥在耳边的怒吼声给震得耳朵都痛了,“女人!谁让你这么大意的在街道上没命的跑的啊,不想活了也别往我的马车上撞啊。”
还来不及看清楚救下自己的人是谁的白娉婷,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十分的熟悉,在她还来不及抬头看向抱着自己,此刻正对她大吼大叫的人的时候,白娉婷却突然感觉自己胸口气血涌动,然后脑门子一热,血气一冲,眼前一花,她便啥也不知道了……
意识昏昏沉沉之间,白娉婷感觉到自己被轻柔的放到了一片温暖柔软的垫子上,然后再被人温柔的盖上了暖暖的蚕丝被,身边似乎有人在不断的进进出出,却又在一会儿之后,全部声音都消于平静。
白娉婷不知道自己这一觉到底是睡了多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嗜睡症是越来越严重了,严重到身为医者的她,都已经再无力控制自己的病情了,不同于一般的嗜睡症病人,白娉婷的嗜睡症与其他人不同之处就是她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睡觉而一睡不起。
如此戏剧化的病情,或者应该称之为她的宿命,自小跟在师傅身边学习医术的小娉婷,便知道自己是与其他孩子不同的,直到渐渐长大,白娉婷才知道,为什么医术卓绝的师傅,会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时不时的流露出几分沧桑无力的感觉。
想来也是,在师傅的一生里,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他治不了的病症,自己的这个不算是病的病,却是让师傅和圆碌大师头疼万分却也无能为力,当白娉婷昏昏成成的在睡梦中回想起自己经历过的很多事情的时候,一个鲜活的人影却渐渐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慕容诚……她居然在自己的梦中看到了慕容诚,这到底代表了什么?白娉婷不知道,更多的却是心里那种无措般的只想要逃避的心情,或许,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渐渐的把那个脾气暴躁、性格阴阳怪气的家伙装在了心里了吧。
当白娉婷在昏昏沉沉睡过了两日之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而当她睁眼的那一刹那,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清朗俊逸、飘逸如仙般的绝世容颜,当她看清楚坐在自己床边的人儿是谁的时候,语气里便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那丝惊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