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夏悠然都未说一句话,仿佛她就是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场群雄争辩。
昱岫宫内,一派喜庆呈祥,大红喜字贴满窗柩,院子里大红灯笼高高悬挂,仿佛整个宫殿都被镀成了红色,染红了半色天空。夏悠然倍觉讽刺,有种端一盆黑墨泼上去的冲动。这一路上,她遭受着宫人门又敬畏惶恐、又不屑审度的各种目光。想来,他们也都不欢迎她的到来吧。
每个人都有其拥护的主子,其中不乏觊觎着王后之位的,对于她这样一个外来入侵者定是不怀好意的。
只是她无暇也无意去理会这些,她想的只是如何在这里度日如年地挨过一天天时间。或者,她干脆什么都不用去想了。王后之位谁欲求之,与她无关。
横眉冷对,轻轻一瞥,昱岫宫却是风景独好,但也不过天若有情天亦老。
亭台楼阁,婉约如阳春白雪,龙攀凤附,恰似鸳鸯戏水。钩心斗角,鸳鸯瓦冷霜华重,窗棂长榭,翡翠衾寒与谁共。
再美的景色年华,没有良人相伴,终是一场空盼。
“王后,你可喜欢这里?”夏骁尧惊讶地在夏悠然的表情中看到了一点动容之色,微微悦然而心动。
“这里,该有个秋千的。”无论是在桃源谷,在画城的王府,还是在皇城的王府,庭院中总有一个属于她的秋千,就像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个元素。虽然夏国还是春寒料峭时光,但王宫之内却已经有了百花齐放的声势。这昱岫宫内也满是一片早春之景。只是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院子里该有一个秋千。既然是属于她的庭院,就该有。她的话不冷不淡,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倔强。
“好,寡人马上命人置办。”夏骁尧以一种有求必应地口吻应下。这十足令一旁的宫人侍卫愕然,从未见过陛下对待一个人如此小心翼翼。就算以往对着先王,陛下也是恭敬之上,偶尔据理力争。
“王后,该沐浴更衣了。陛下半个时辰后便到了。”贴身宫女未儿好心地提醒道。她原是夏骁尧的御前侍女,聪慧伶俐,又仪态雅然,循规蹈矩,深得夏骁尧信任,于是直接拨给了她。
浑浑噩噩地在她们的安排下进了浴池,经过一路的颠簸、舟车劳顿,夏悠然已是疲惫至极。在浴池中迷迷糊糊地便睡了过去。醒来时已躺在柔软宽大的床榻上,床侧坐了一个人,正出神的望着她。
夏悠然所有的睡意顷刻间消失殆尽,本能地拉扯着被衾遮住了身子,“你——”话刚出口视线中清楚地映出了夏骁尧的影像,整个人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其余的话亦哽咽在喉中,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后,伺候他是她身为人妻的责任和义务,她还能说什么。
“怎么,寡人吓到你了?”夏骁尧浅浅弯出一抹淡笑,笑里竟是包容和宠溺。方才她睡熟的样子美的如同蝴蝶停歇在花瓣上,保持着静态,是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精魂。让人不忍惊扰她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