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白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而下,如同万千手指转轴拨弦,弹奏着一曲山长水阔。
落雪无声,却一点点冻结着残损的心。
夏悠然寂寥憔悴地望着窗外的寒雪,肆虐的风吹动起静默的天地,广袤无垠的天空被细细密密的雪花织满缝隙。
“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夏悠然低低地对着屋子里一早就开始忙碌的丫鬟们说道。所有的人都在奔忙,只有她闲的发慌。她简直要怀疑今日的主角是否真的是自己?
“可是小姐……”
“出去吧。喜服我自己会穿。”柔软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恍然一下老了十岁。
“是,小姐。”一干人等有序地退出了她热火朝天的闺房,顿时变得安宁。
夏悠然悠悠地回转过身,拿起那套做工精细的婚服,细细地端详着。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是每一个封建女子的梦想。钻戒婚纱,教堂宣誓,则是每一个21世纪女子的梦幻。
只是左等右盼,却终究不是命理的良人。
泻下了柔顺纤长的青丝,夏悠然站在铜镜前审视自己。
这绝对是一张魅惑众生的脸颊,多少人对她鬼迷心窍,她都知道。
轻轻抖落艳色婚服上的灰尘,她知道这一生,幸福已与她擦肩而过。
这才觉得过往的信誓旦旦有多么可笑,曾经她暗许,若非死别,绝不生离。可是到头来,她还是不得不离开。而他,连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她的柔情深种,却没有换得他的一丝心动。
一粒粒扣上,衣服很合体,量体裁衣而制,没有一点瑕疵。唯一的不足,便是她穿得心不甘情不愿,不带一点喜悦。
一丝不苟地梳好发髻,轻点细眉,贴上花钿。鼻似悬胆,藏娇口,碧玉含,两耳坠,八宝环,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自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几丝发丝绕颈,腰似小蛮,杨柳般婀娜多姿,唇似樊素,樱桃般小巧玲珑,唇上点了一抹朱红,干净洁白的玉颜上擦拭些许粉黛,双眸似水,看似清澈,却深邃不可知其心思,惊梦的流苏刚刚点到脖子,愈发凄凉,金色绢花衬边,美的那般不真实。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就这样随风远去。
清淡浅浅一笑,定格成旷古绝美的画面。
“可曾后悔,现在还来得及。”一声哀叹在门外响起,动摇着她最后的决心。
虽知他看不见,夏悠然还是苦笑着摇摇头,“回不去了。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走至门前,打开了门,“如何?我好看吗?”
赫连逸瞪大了锃亮的眼眸,却还是为她倾城倾国的美貌心潮起伏。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可以美至这般境地。他没有说任何祝福的话,她绝色的容颜已写满了不幸,让他不忍再触及她的伤痕半分。
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臂,将她的娇小纳入自己的怀中,感受她的真实存在。
“等一个人太难,心会一点点荒芜。白素姐姐放弃了她的身份与地位跟你这么些年,你莫要再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