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王宫之内已是一片烂漫的大好春色,转眼间半月已过,只是心境却未随着天气转暖,依旧处于冰封雪地的冬天。
“主上,你……”望着夏逍遥那愁眉不展的表情,云天欲言又止。他何曾见过这个逍遥洒脱的主子这般怅然若失的样子,更不曾料想这一切竟是为了一个女子,果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参见陛下!”未儿俯身拜见,好听的声音如同这明媚的春色一般沁人心脾。
只是一切再美,在夏逍遥的眼中亦不过黯然失色。“她在做什么?”他不敢将事实告知与她。终究,她的心里住了一个人,从此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夏逍遥宽阔的背影显得有些寂寥,高高地站在这夏宫的城楼上,迎风而立,恍若一尊千年不朽的雕塑,凄然而凛冽。
未儿稍稍一愣,随即便明了他口中的“她”谓者何人。抬起头,透亮的视线落在他深沉如寒潭的背影上,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才又柔声回道:“王后正在作画。”
“是么?”夏逍遥低沉的嗓音消散开来,她现在活得那么淡然,与世无争地情态仿佛已经超脱于世俗,看破红尘。这不禁让他愤怒,也让她心疼。他有时候想,是不是自己的选择错了,不该那么执着地将她困在这夏宫之内,可是他又舍不得让她离开。他期盼了她那么久,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开。
也好,就这样吧。即使看不见她的纯真与叛逆,或许淡泊和清寂也是她本来的一种心性。
“是的。只是……”未儿虚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闪烁,很明显的让人感觉其中话中有话。
“只是什么?”夏逍遥迫不及待地转身追问。
“王后画了总是又毁掉,未儿见着都画得那么好,甚是可惜。”王后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她想不透。难道嫁给陛下,还不足以让她引以为荣么。
“走,寡人恰好想看看王后画得什么?”随即,夏逍遥的步子已经朝着昱岫宫迈去。未儿和云天亦匆匆赶上了他的步子。
“陛下驾到!”院子里忽然响起的通传声另夏悠然的手一抖,一串灰色的墨迹便拖沓在宣纸上。夏悠然暗自皱了皱眉,才搁下了狼毫。前些日子,经过她的一番游说,夏逍遥在临幸之事上采取雨露均沾的方式,那些个妃嫔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中,懒得找她的麻烦,倒是让她的日子太平了不少。对此,她对他怀抱着感激。其实她也很想忘了占据她心的那个人,只是思念总是不听话,偷偷地跑出来一点点折磨着她,几乎要将她逼到疯癫的绝境。
“陛下吉祥!”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夏悠然依着规矩行了礼。
“免礼。我听说你再作画,一时好奇便来看看,你画的什么?”在她面前总是有特例的,夏逍遥从来都是用最平常的第一人称。开始的时候,未儿她们几乎瞠目,而今也已习惯。陛下的放下身份只是为了与她更为贴近。
“没有什么的。”夏悠然赶忙扑到书案前,凌乱地收起了那张只完成了一半的拙画,差点将墨汁打翻……
她那仓皇失措的样子尽数落入夏骁尧的眼中,在他面前她一向都那么云淡风轻,如今为了一张画她竟能这般仪态尽失,原本低落的情绪里瞬间翻涌起惊天骇浪,一阵怒意不由自主地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