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这一巴掌打得可不得了,小朵感到手掌生生疼。睁开眼睛一看。头顶正上方林思睿的眼睛一闪闪,似乎有些错愕,随即又有些无奈的释放开来,脸颊有些红,像是被人打过,谁敢打我们尊贵无比高高在上天子陛下。
小朵似乎万千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不经意间从石凳上滑了下来,立在水中,转过身子看着林思睿,“皇上,你怎么来了。”
林思睿淡淡一笑,“我见你许久不出来,还以为你溺水了呢。”
小朵这才想起自己还泡在温泉之中,全身虽然浸泡在水中,只露出精致的锁骨以上的部位,也有些不自然,粉红色从脸颊蔓延至脖子,再到锁骨,延伸至水下肌肤。这水委实有些热了,这粉红色林思睿可瞧不见。林思睿盯着小朵红扑扑的脸蛋儿还犹挂着水珠,心里一颤,眼波荡漾开来,鬼使神差的低头啜住小朵的唇,软软绵绵的唇带着糖果的方向让他欲罢不能。蜻蜓点水般轻轻触着小朵的唇瓣,仿佛拥着一个珍惜的宝贝。
小朵也是一颤,本能的仰起头,看着林思睿近在咫尺的脸,只感觉那唇上传来的酥麻一波接着一波,比亦然渡与真气时还让人全身舒畅,忍不住也微张了口学着林思睿的模样也去含住他的唇瓣。林思睿嘴上一顿,小朵似乎还吻得兴起,感觉到林思睿停下来的动作似乎有些不满,更是细细的描绘着他的唇形。紧接着,林思睿右手一把按在小朵的后脑上,没有一丝犹豫的尽情汲取那芬芳,带着强烈的爱意和火热的激情。小朵有些无措起来,怎么他不想先前那本小心翼翼的温柔了,这般疯狂似乎夺去了她口中本就稀薄的空气,让她不由自主的娇喘吁吁,整个人化主动为被动,只能任由林思睿在她口中肆意妄为。小朵也不是没反抗过,一张脸涨得通红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谁知道却没有半分用处,甚至还被他趁机钻入口中,引得自己的小舌与他的共舞。
小朵正被吻得七晕八素,忽然觉得身子一凉,回转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整个被林思睿提到了池边,神智恢复了一丝清明,还带着娇喘吁吁,也坚定迅猛的用手遮住胸前,殊不知自己手小臂瘦怎么遮都有些螳螂挡车之嫌。抬头看林思睿,之间他眸子已经蒙上一层雾,那雾蒙蒙的背后亮亮堂堂的写着情欲二字。小朵一惊,这样下去,只怕会差枪走火。
“不可以,现在还不行。”饶是他是皇帝,也不能说要了她便要了她。
林思睿紧抿这唇,那唇一看便是刚刚做过坏事的,带着微微的红肿。小朵怯怯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如何作想,万一就此刻就在这里他要了自己,只怕自己也是反抗不过来的。不过想着迟早都要嫁他,自己也不是迂腐之人,索性眼睛一闭,再睁开一派视死如归大义凛然,“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原本以为,以为,你要等到大婚后……”为何说出的话细弱蚊蝇,没有丝毫气势,和心中所想皆是两样。
林思睿还是没有动,小朵身上还挂着水珠觉得有些冷却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她倒不是怕他会用皇帝的威严来对待自己。只是觉得只是不想惹他生气,不想看到他生气的模样。可是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这样不咸不淡的。若是要继续便继续,找个温暖的地方,对了,水里,水里还算温暖。小朵看了看浴池的水升起寥寥青烟,甚是满意。若是不继续就让自己起身穿衣服,这样耗着,不感冒才怪。想着便脱口而出,“你到底是何意思,我都快冷死了。”
林思睿不语,这浴室里雾气缭绕,转眼之间,林思睿的头发上,衣服上全都沾满了水渍。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的黑眸才恢复了清明,眼中的迷离由戏谑代替,“朵儿想我继续?”
小朵打了个哆嗦,躲闪着目光道:“没有,我没有。“生怕被他看出个一星半点儿。林思睿倒没再继续问下去,顺手拿过干净的布帛给她擦干身上的水,又唤了名宫女送进来一套衣衫,亲自给小朵一一套上。小朵目光躲闪,感觉到林思睿修长的手指有若无的滑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却不敢表现出什么异样被他瞧见,强迫自己忍下心里那如猫抓的异样,僵直着身子像个木偶。
待衣服穿好,小朵抚了抚湿漉漉的头发低头审视自己。这不是宫里的宫装,只是件民间普通女子的衣裙,带着询问看着林思睿。思睿目光炯炯,“你不要想去看望莫相吗?现下我就陪你去。”
小朵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行,现在还不能去。”
“为什么?”
“我想先把喜儿接回来。”小朵想到喜儿还在浣洗局替人洗衣服,见不得她吃苦,早一日去接她便少吃一日的苦头。
“喜儿?”林思睿皱眉,似乎也在深思这个名字,“哪个喜儿?”
小朵这次真有些恼了,我这次回来是你硬把我弄进宫的,进宫了不说,还无端端的多了个德妃,这些我都忍了,可是喜儿是我的人,就这样被你那小老婆欺负了,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见我主人不在就嚣张了不是。而你,也不帮衬着点儿,连喜儿是谁都不知道。遂没好气的瞟了一眼,“喜儿从前你东宫伺候我的小宫女,听说被你小老婆派去洗衣服去了。”
林思睿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看着小朵脸色不善越发觉得有趣儿,那句小老婆听得是又无奈又好笑。遂也温文哄着:“可儿不是我硬要纳妃的,是父皇临终前给我纳的,我原本不想接受,却只因是父皇临终的托付,便允下了。”小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着自己到处游走这两年没能陪在林思睿身边也觉得有些自责,脱口而出便说道:“对不起!”
林思睿胸口一顿,似不敢相信的看着小朵。他却是有些诧异,自己认识的小朵何时如此诚恳的对自己说过对不起,从来都是理直气壮横溪跋扈,而如今却是真正的站在自己的立场为自己想,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在他心里荡起了圈圈涟漪,情不自禁的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浅浅摩挲在小朵的头顶,“我的朵儿果真长大了懂事了。也不枉我我这些年来心之所系,真真是无悔。”那声音如盛开的罂粟花带着摄人心魄的蛊惑,在小朵心尖尖上遍地开花。
皇帝陛下亲自去了浣洗局,让浣洗局的人着实兴奋了一把。要知道这浣洗局平时除了给主子们取干净衣物或者送衣物的宫人常常走动外,一星半点儿见不着个品阶稍微高的,就连富贵儿这样的管事太监若来此处,都会受到浣洗局上下的热烈欢迎,如盼星星盼月亮般仿佛盼了千年才等一回。如今皇上亲临,浣洗局上下就闹腾开了,有些年纪小的宫女甚至还忙里得空回屋细细梳了云鬓,幻想着若是能被皇上注意到,就能脱离这该死的地方了。
富贵儿找到浣洗局的管事宫女,问道:“你们这儿可是有个宫女叫喜儿的。”管事宫女正带着浣洗局上下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听富贵儿这么一说,连连点头,“有,是有一个。”说完,却听见头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她在哪里?”管事宫女心生好奇,悄悄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民间裙衫的女子站在皇上身边,面露焦色,不是莫小朵是谁。可是管事宫女却不认得小朵,看这女子站在皇上身边不行礼不下跪,地位可见一般。只是这德妃她是认得的,这女子不是德妃,又会是谁呢。
正琢磨着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微微颤颤的声音,“小姐!”那声音似怯似惊似喜。小朵寻声看去,黑压压低着的脑袋中,一个小脑袋愣愣的抬着看着自己,眼睛滴溜溜直转,不是喜儿是谁。
小朵大喜,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冲到人堆儿里把喜儿给拉出来。正准备迈开步子,衣角却微微被人绊住,低头一看,是林思睿的手。心里有些明了,顿住脚步冲喜儿招招手,“喜儿,你过来。”
喜儿这才终于确定正式她家小姐,不过才十几岁的小女娃,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不管不顾的就冲上前扑进小朵的怀里,抱着小朵就不放手,“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喜儿想死你了,生怕你出个什么事。”下面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喜儿口中的小姐一看便是有些来头的,喜儿一个卑贱的宫女竟然与她如此亲近,而皇上还陪着这个女子一起来找喜儿,这到底是为何呢。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不回来了嘛。”说着伸手握住喜儿的胳膊把她扶正了,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忍不住逃出手绢来给她抹抹眼泪,“喜儿不哭,小姐我这就带你走。”
喜儿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要接过小朵的手绢自己擦,却忽然被小朵握住了手指,只听她沉声道:“你看你的手指,怎么都给磨成这个样子了。她们叫你干什么活儿吗?”小朵心疼得抚上指尖的伤口,有些伤口已经是旧伤了,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疤痕。小朵眸光一黯,看着跪着的管事宫女,恨不得把她剜了宰了。“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对她,说,你们是不是每天派很多活儿给她做?”一生气,小朵那彼时的气势又给引了出来。
管事宫女一哆嗦,“奴才没有,只是喜儿以前得罪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有交代……”话说到这里任谁也猜得出了,原来都是这德妃在捣鬼。管事宫女人轻言微,见小朵如此冒火,自然也找了个靠山,至少这德妃娘娘可也不是随便能惹的主儿。
小朵冷笑一声,火焰更盛。先前不与那德妃计较只是并未觉得她烦扰到自己,而现如今,那德妃娘娘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喜儿进浣洗局想必也是因为自己,不由得瞪了林思睿一眼,哪还管这里吓得七零八落的人,“哼,原来都是拜你那德妃所赐。”那德妃二字吐得尤其的重,仿佛要把此人给生生咬碎了吞进腹中才算安心。喜儿怯怯的看着小朵,见小朵这样瞪着皇上,可真真是犯了大忌,不由得拉拉她的衣角,谁知小朵不为所动。林思睿额上青筋突起,头痛的抚了抚额头,想自己这个受气包委实委屈了些,顾不得众人的诧异,无辜的眼神看着小朵,说出的话软软的像个棉花糖,一副三岁孩童撒娇的模样,“朵儿怎么怪我,这可不是我指示的。何况现在不是找到喜儿了吗?算了算了,不与德妃一般计较便是。不是还要去看望莫相嘛,时间不早了,走吧。”
嘎,在场的众人一时没回过身来,这便是他们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怎么对这个女子说话时如此的不靠谱呢,幻灭啊幻灭。只有富贵儿低着头抿着嘴眉眼弯弯无声的笑。心里像的却是,我们这位皇帝陛下,可是个泰山崩于前眼都不眨的人,可若是遇到我们这位皇后娘娘,那就算是个小丘塌了,保准儿立马变脸。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浣洗局。小朵带着喜儿,林思睿带着富贵儿,坐上马车一路往城东而去。城东的山上,立着爹爹莫剑飞的坟头,而城东山上的白马寺,娘亲李思思可是在打坐参禅?小朵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想起戚戚往事,怅然若失。
潇湘宫内。
啪的一声,一个茶杯砸在光亮的地板上,溅起朵朵水花,青瓷茶杯碎了一地,立刻有宫女拿了布帛开始跪地情理。
“这个贱人,仗着皇上对她有些意思,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下首跪着的宫女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磕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仔细一看,却是那个浣洗局的执事宫女。
“我怎能息怒,自我嫁进宫来,从没见皇上正眼瞧过我。我知他心里只有那莫小朵,但那贱人没回宫我也不在意。今她回来了,只怕皇上的魂儿都会被他勾了去,更是不会在意我了。”说道最后,神色竟然有些惘然,却瞬间被一股恨戾代替。
“莫小朵?”下首宫女若有所思的念着,忽然眼珠一转儿,“莫不是当年先皇钦点的太子妃娘娘?”
德妃冷哼一声,“她是先皇钦点,难道我不是?”言语中似乎有诸多不满。
执事宫女低着头惶恐答道:“奴婢不敢。”
说着又抬起头精光一闪仔细查看着德妃的脸上,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如今她可还没有正式封后昭告天下,算不得什么劳什子皇后。只要她做不成皇后,一切都只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