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绑着手的人许愿可是不灵的。”李太尉翻了下白眼。
“你不会自己解开啊,我又没系紧。”杨倩雪一句话顶了回去。
满天繁星,百花齐放,好一副壮丽景象。李太尉瞧着五花八门的烟花争先恐后的展现自己的舞姿,心里一片疏朗,不禁想到在那个世界的最后一次许愿。自己的愿望没有变,只是抽象的人物更加明确化了,比如漂亮的姑娘姓杨,有位与恐怖分子同名的干爹……
数只孔明灯伴随着欢呼声从台下徐徐升空,飘啊飘,承载着放飞人的心愿越飞越高,秋风迎面,一只轻巧的兔形孔明灯斜飞到看台之上,李太尉快手揽入怀中,瞧着灯身没有祝福语,心里念叨这么乖巧的一只玉兔不能白白的送给嫦娥姐姐,变了个小魔术骗了身旁顽童的一只铅笔,想了想,提笔写道:玉兔甘为人情雪,风流欲羞倩女唇,爱二月。
二月杨花落满飞,杨倩雪朱唇微启,小读一遍,星眸含羞,装作不解的指责李太尉荒唐,不珍惜现在的幸福,总想着明朝风花雪月,暗讽他今后必定感情不专。
“谁说我不珍惜现在的幸福。”李太尉双臂怀抱杨倩雪,一口吻了过去。夜宁静了下来,她的睫毛在微风中轻颤,他的心也随着颤抖,半响,她凝视的双眸充满了笑意,“啊”的一声,李太尉捂着下唇惨痛的直起腰来。
夜空中流光溢彩,超大号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一个特大的笑脸布满了苍穹,台下众人惊呼一片。
回去的气氛有些怪异,安静的异常,姑爷还捂着嘴,肖泱双目滴流转,左看看右看看,小两口吵架了,姑爷挨了一巴掌?
杨倩雪走在最前面,李太尉紧跟其后,似乎察觉到什么,捡了块石子,快步向前,赶在了她前面。杨倩雪以为这是和自己置气,正要好好的和他理论一番,突然……
三声大笑,一人从树上一跃而下,一头脏兮兮的红发披肩,满面灰尘,让人看不清面目,打扮怪异,一件秋衣套在外衣外面,下身一绛色长裤,脚蹬一红拖鞋。“可惜了,可惜了。”怪人把李太尉从头到脚瞧了一遍,认真道:“娃娃,你就是李太尉吧。”
“李琼,给他两个钱赶紧打发走,小爷今天心情不好,别挡道惹我生气。”李太尉直接把怪人晾在一边,毫无尊重可言。李琼愣头愣脑的真在口袋摸出两个铜板递了过去。
“现在的娃娃真不懂事,老夫刚在邻家蹭饱了肚,心情不错有意指点你一番,竟不识抬举,得,我看后面的女娃到有这份意思。”话一落,形同朽木的枯手朝着杨倩雪伸了过去。
李太尉手掌一翻,屈指一弹,小石子带着啸声飞向枯手,同时左跨半步,并指如剑,戳向枯手掌心。
呼啸的石子毫不意外的击到空处,“啪”的一声,李太尉吃痛的捂着掌背,回身看着杨倩雪老实的站在原处,避也不避。
怪人穿上红拖鞋,拖着脚步来到杨倩雪跟前,盯着面相看了半响,絮絮叨叨:“天生贵人相,奈何生命的大河最终水满堤决,一切终将失去,命数啊,命数。”
李太尉在身旁不服气说道:“老神棍,我是怜你年迈不忍伤你,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有我保护雪妹她能出什么事。”
怪人仍在续道:“双星拱月,千年不遇,阴阳互补,黄道盛平,两年内你能完成很多心愿,两年后天河大开,天狼魔蝎两星宿合相中天,天极反转,中天逆行,强大到你们不能抵御的敌人就会横空出世。”
杨倩雪抬头一看,人马座尾部两颗明亮异常的星星一起簇拥在月亮身旁,行星合月,美丽异常,憧憬问道:“还有两年是吗?”
“锃”的一声,李太尉怒火上升,剑指苍穹,豪气冲天,一字一句的说道:“什么天意命数,一派胡言,如果两年后果真如你所言,雪妹香消玉损,我去地府也定要将她找回来。”
怪人摇头笑道:“年轻小伙子就是火气大,雪公主虽有大难,未必没有转机,只是……”
“破财免灾,天经地义,道长想要多少尽管开口。”李太尉还是把他当成了江湖骗子,心里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
“唉,罢了,老夫送你双鱼玉佩,关键时刻能护你灵台一丝清明。”也不见怪人有何动作,李太尉脖颈中已挂上一块太极双鱼形状的玉佩。
“道长礼太重我可买不起。”李太尉摘下就要还给他,心想着这骗子接下来就要狂宰他们一顿。
“哈哈哈,小弟真是位有趣人,老夫今晚有事先行,有缘再见,哈哈哈……”李太尉触手处一缕青烟缓缓升起,怪人果真如仙人般飘渺而去。
“雪妹,这怪人是谁啊?”李太尉暗暗佩服其骗术高超,以高深障眼法匿身而去,营造出神秘感,使人容易轻信为隐士高人,下次见面时就底气十足漫天要价毫无手软,厉害,厉害。
“摘星楼的占卦师,人称红拖鞋。”杨倩雪收回心思,浅浅一笑,也不再顾及有外人在场,挽起李太尉的手臂,倚在他臂膀上,温顺的唬了其他人一跳。
幕琳瞧着这温馨的一幕,蹦蹦跳跳的赶到最前面,一只手拉着李太尉,一只手牵着杨倩雪,欢快道:“回家喽。”
“立书人付鑫,系蔷州东平县人,从幼凭媒聘定素女为妻,始吾病染膏肓,形销骨立,娘子衣不解带,不离不弃,苍天有眼,吾平复如旧,然则早已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幸而伉俪不弃,相濡以沫,誓结连理,白头相守。但人心久变,吾嗜钱如命,利欲熏心,厚财物,薄亲义,负心于天地,还卿明珠双泪垂,犹狠相逢未嫁时。故立此休书休之,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杨历三二二零年”
一滴清泪落在休书之上,素女慌忙以袖拭干,小心翼翼的叠回原样,放于茶几之下。头有些痛,素女走到床沿坐下,取出治头痛的药丸服下,药丸苦中有甜,气味有些甜腻刺鼻,但此刻心神紊乱也没有在意。素女以手捂面,脑中不由回忆起夫妻二人同患难的艰辛岁月,日子虽然有些苦,没日没夜的做零活累垮了自己多次,但每次都是偷偷的哭不让夫君看到。几年的奋斗攒下了些钱,夫君重拾经书参加乡试,取得第一的好成绩,自己知道后高兴了好多天,逢人遍说此事,乡里邻居好生羡慕,夫君在郡府里做了官,家里也开始阔绰起来,自己自然不需要再为他人刺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偷偷的绣起了鸳鸯枕。可好日子不长,外面传郡守千金看中了夫君,郡守也有意让他入赘。此事如成,夫君仕途路必定平步青云,虽有其他的女人和自己分担爱情,但自己又不是不明事理,自然为夫君高兴,只是……
郡守千金名叫王冰一,其人如名,外表冷淡如冰,心儿单一,只能接受一对一的爱情,好在知情达理,深爱付鑫,没有强言逼迫。自己也深信相公不会背信弃义,舍了陪伴多年的妻子。
夫君这几日回家后对自己百般宠爱,甜腻生活好盛过去百倍,夜夜交合夜夜欢,一晚数次高潮使自己首次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昨个郎中把脉告诉自己有喜了,自己要做母亲了,要做母亲了……
今天是开斋节,自家没斋戒的习惯,但依然被举郡欢腾的气氛感染的喜不自胜。依蔷州旧习惯,过了今个就是新的一年,三二二零年,自己打打气加加班把鸳鸯枕赶出来,明个把它送给相公,间带着告诉他自己怀孕的好消息,素女喜滋滋的想着没有比这更好的新年礼物。
相公如往常一样,正午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和自己聊着天,只是聊得内容有些奇怪,以前都是唠些家常,工作上的一些有趣事,今天莫名其妙的谈起了人生理想宽容理解,相公说男人应该以事业为先,自己当然同意,难道还要让女人养活男人;相公又问道如果成功需要舍弃一些宝贵的东西,那该怎么般?自己点头道能割舍的下的有时候是可以放弃的,只是不要忘记坚持事业的最初目的;相公最后问道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自己,自己会怎么做?自己只道相公是开玩笑,捂住相公的嘴嗔道相公竟说不吉利的话,随后笑着说道君弃妾登遐而去,妾安能苟活?
只是自己总觉得有些怪异,难道夫君身子有些不舒服?素女偷偷的躲在帘角,窥着相公神情落寞的离开,夫君走到门口又转身折回,从口袋中取出东西放到茶几之下,对着里间悲痛的瞧了几眼,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