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你还没有听说吧?刚才少夫人的父亲于知县来了,他说永安王世子要娶二小姐为世子侧妃。”一个刚在大厅伺候的婢女,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还不知道的人。
“小菊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宁儿似乎不太相信小菊的话。
“当然是真的,我可亲耳……”小菊见宁儿不信忙证实她所说的是实事,当看到宁儿向她使眼色后,忙闭了嘴,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小姐吴倩不知何时已站在后面,正努视着她,只好跪下求饶,“大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嚼舌了。”
吴倩刚抬起手想要抽这个多嘴的丫头一耳光,手到半空就感觉到腹中胎儿动了一下,似是孩子在提醒她要收敛易怒的脾气,便收回停在半空的手,盯着吓出一身冷汗的小菊说:“记住,身为下人,不该说的不要说。快去忙你们的吧。”
“是……是,奴婢谢大小姐教诲。”逃过一劫的小菊哪敢停留,起身后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
自从嫁给柳肖元,他不计前嫌依然对她痛爱有加,再加身怀有孕,吴倩的脾气比原来收敛许多,不再那么暴躁,眉宇间多了几分即为人母的慈爱。
“倩儿,刚才小菊说的可是真实?”柳肖元正在客房陪韶天说话,述说这些时日的情况,忽听门外两个婢女谈话,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却不敢相信这是实事,只好找妻子求证。
“嗯。”吴倩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脸如寒冰的韶天,怕他误会小妹,忙解道:“不过,雪儿当场就拒绝了这门亲事。”
见韶天站在门口紧握拳头,脸色越来越铁青,吴倩知道他跟雪儿的事刚被大家接受就又横生枝节,自是十分气恼,再加上对方还是他杀父仇人之子,忙走近几步劝道:“韶天,你知道雪儿心里只有你,这件事想必她更难过,你去劝劝她吧。”
面对这个曾经带给他无限伤害的女人,原是自己的妻子,如今成却为自己的弟媳,真是造化弄人,韶天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好,看了一眼把她视如珍宝的柳肖元,只好对他们扯出一个祝福的笑容。
两个同样面孔的女人,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姐姐嚣张跋扈,妹妹善良文静。经历了太多的事事非非,大家在成找与改变,如今姐姐吴倩为人处事多了几分宽容,少了些许刻薄。而妹妹吴雪在经历世间的人情事故后更多了许多机敏与坚韧。
回想与吴雪的过往,韶天知她是一位专情的女子,从未对改变过自己的深情,忙去寻找,听下人说她独自来到花园,便急步赶去。
此时正是牡丹盛开的季节,微风拂过,花香袭人,一朵朵牡丹花在绿叶的衬托下摇曳生姿,花间彩蝶飞舞,真是美不胜收。
面对如此美境,吴雪却无暇欣赏,曾几何时她在此处,为贺奶奶的寿辰专心作画,那时一家人其乐融融。如今美景依旧,可痛爱她的大娘、奶奶、父亲却一个个的离她而去。
一身淡青纱裙的吴雪面对醉人美景,却想着儿时的美好和如今的种种无奈,心里顿觉凄苦,脸上不自觉的透出无限哀伤。
她虽立于娇艳欲滴的牡丹旁,并没有因牡丹的雍容华贵而失色,娇若芝兰的风雅身姿反倒更显得清雅脱俗,韶天痴痴地望着,不敢走近,生怕破坏了此刻的宁静。
当想起父亲之死另有原因,却又不能向大家讲明,还要被迫嫁于仇人之子为妻,一切的一切都远远在她的承受之外。她想哭,想放声大哭,可又不能让家人为她担心,强忍泪水努力不让它落下。
见她双眸中盈满泪水,却强忍着不肯让它们掉下来一滴,韶天知道她心里此时一定很快苦,只好先打破了此刻的宁静,轻轻走到她的身边,转过她的肩使她面对自己,轻声问道:“雪儿,你还好吗?”
“韶天……”吴雪投在那坚实的胸怀里,啜泣着,源源不绝的泪水,流淌出眼眶,沾湿她的粉颊,也沾湿了他的胸膛。
没有说更多安慰的话,韶天只是将她紧紧揽在怀中,给她无言的安慰。
静立良久,吴雪才停止啜泣,抬头看着韶天,“韶天,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你听说了……”
“嗯,我听说了。”看着她红肿的双眼,韶天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雪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你只要乖乖呆在府中,一切都由我去摆平。你只要等着做我韶天的新娘就可以。”
“可永安王有……”想要告诉他永安王有免死金牌的事,可话到嘴边吴雪又停了下来,她怕,怕韶天会知道这件事之后改用更危险的方法去报仇。
“雪儿,你想说什么?”韶天见她欲言又止,追问道。
“没什么,我怕你有危险。”吴雪垂下睫不敢看他。
“你放心。”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着想,韶天微扬的嘴角笑道:“这此日子,我已收集了他不少证据,我想他永安王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这种自信的笑容是那样的让她留恋,她并不想打击韶天的信心,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上,看着花间飞舞的蝴蝶,此时她想享受属于他们俩的世界,也许像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日子似流水般度过,吴钒在神医曾药仲的妙手之下神奇般的苏醒,一天天的好转。一家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只是于昌鸿并不死心,隔三差五的会来传达永安王府的消息,见女媳好转,更是费尽心思劝吴雪接受这门得来不易的亲事。
自听说吴雪不畏生死去九龙山为父报仇后,于昌鸿更是对她另眼相看,知道她虽有着看似柔软的外表,却有着不可小觑的勇敢胆魄。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想要让她改变心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昌鸿只好煞费苦心的收集了一些永安王如何心狠心辣,还有他在朝中如何按插自己的势力等,隔两日便会来到吴府向吴雪讲他新收集的资料,希望她能为家人的安危和哥哥的前途着想接受这门亲事。
实在忍无可忍的吴雪,冲着不厌其烦讲着同样话的于昌鸿大喊:“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你讲的越多,只会让我更抗拒这门婚事,绝对不会趋于永安王的淫威之下。”
“我说亲家姑呀,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世子可是传话了,再过两日他便会下聘,如果我不能替他办成这件事,不要说我的乌纱帽不保,只怕连我的小命也保不住啊。”
见吴雪依旧无动于衷,于昌鸿一张苦瓜脸上小睛滴溜溜一转,接着说道:“世子对你一往情深,于伯父我早已把你的意思传达给世子了,可世子依然要结这门亲,解铃还需系铃人,要不你亲自去跟他讲,这样我也不至于两头为难。”
“好。于伯父放心,我吴雪不会连累您,这次我亲自去找他。”看了一眼刚才还一张苦瓜脸现在却满脸堆笑的于昌鸿,吴雪摇了摇头,真为嫂子有这样的父亲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