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着西苑这边赶,果不其然萧瑶是进去了这个禁地,触上了杨曦的霉头。
触上这个霉头的人,通常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乾措本想着这次是王妃,怎么说杨曦也都会顾及一丝情面,从轻处理,可没想到冷面沙参果真是冷面无私的。
双手被侍卫给架了起来,萧瑶使劲的甩了甩,奈何却一点都没有松开的趋势。
怒视着杨曦,萧瑶撇去了王妃的姿态,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好看不好看“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王爷是在说笑吗”
“本王从来都不说笑”
杨曦一脸严肃,这样的态度依旧让萧瑶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他们之间,不是有着交易么?把她弄进地牢里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给我个理由”
萧瑶不服气,站稳了脚步,对视上杨曦的眼睛“就算是王爷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将人定罪,不是么?”
低下头看了眼萧瑶,杨曦轻哼“私闯禁地,同罪”
不等萧瑶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他眼神一扫,冷声到“将王妃带下去”
尽管觉得王爷这件事处理得有些不太好,但是做手下的不得不听从主子的安排。
“王妃,得罪了”
两人默契的互看了一眼,朝着萧瑶做了个请的姿势。
萧瑶不再说话,默默的看了眼杨曦,然后在侍卫的陪同下走出了西苑。与杨曦擦肩的时候,萧瑶耳边传来了只有两人才可以听到的细小声响。
他说“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最好忘记,否则吃亏的永远是你”
淡漠的瞥了杨曦一眼,萧瑶轻哼一声道“王爷太看得起我了”
转头不看杨曦的脸色是否变化,萧瑶对着身边的侍卫淡声说道“走吧”
侍卫转眼看着杨曦,他们不确定这王爷会不会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在得到杨曦点头之后他们才敢将萧瑶带走,去往地牢的方向。
镇北王府的地牢,尽管萧瑶曾经没有接触过这类的地方,也没这个条件接触,但至少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隐晦不堪。被侍卫给带了进来,由于长年都照不进阳光,地面上留着的是一层潮湿的印迹,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太多让人看不下去的地方。
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伴随着光亮的消失,地牢里唯一的光源就是那火把上摇曳着的火烛。
地牢里的分布很简单,一条大道通北,两边是牢房,在走进去的时候会有个把守牢房的关卡,里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一个茶壶和三只杯子。旁边放着的椅子有些残破,还有个狱卒,睡眼朦胧的像是刚刚才被惊醒,看到有上头的人来了,立马腿就像是按了弹簧一样的从椅子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伴随着椅子年老的“咯吱”声响。
“两位小爷~”
狱卒邋遢着一张脸,衣冠不整,来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他的这般模样,不置言语。
“夜夜不能笙歌了,小头儿倒是卖起了醉来,这人要是趁了乱,小心王爷不饶你”
后边走着的两个侍卫停了下来,其中一个还主动跟那三十来岁模样的狱卒谈了起来,言语里没有上级压下级的调子,倒像是朋友间的取笑。萧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多想了想,眼神经不住的就对着那狱卒多打量了几眼。尽管一脸邋遢样儿,身子板儿却不精壮,就连那身材也不高大。镇北王府不是个却人的样子,仔细想想杨曦又怎么会放心到地牢里面就一个人在里面守着,整个牢房加上外边站着的人也不多四五人,这是不是太不在意了点?
还是说……
萧瑶打量不到十秒,那个狱卒就像萧瑶投来了凌厉的目光,那眼神十分锐利,不像平常人眼里常含着的迟钝。
顺江萧瑶将打量的目光收了回来,低垂下了眼眸,不再去看那狱卒,只是简单的用耳朵细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十分明显,光是那个眼神就足以让她知道这个看着不怎么样的狱卒,其实是个角色,杨曦果然是个对什么地方都不放心的人。
侍卫跟那狱卒说了几句之后,再做了些交代,没多久就带着萧瑶往地牢的里面走。
一路上,两边的牢门里关着各式各样神色的人,有人面无人气,像是已经濒死了似的,有人喜色异常,但不难看出神智已经不再清醒,还有的……满身血汗淋漓,残喘在地,每一个呼吸都在昭示着生命随时就会被带去,从头到尾看下来几乎就没有一个是正常样子的。
“我是最近被关进来的?”
萧瑶本来只是随口的问一句,却意外的得到了一个让她对杨曦重新审视的回答。
其中一个侍卫似乎不在意的说道“这里面的人,最早一个来的,也不过三四天前”
萧瑶“啊”了声,有点不相信。虽然里面呆着的人不算多,但各个看着都像是被关了很久的一样,要说最近的,在她的估计也最少要个三四天。
“好狠”
萧瑶不得不说杨曦下手太狠了,就几天的时间能够将这么多人弄成像是受了十几年牢罪样子,真是不容易了。
其中一个侍卫呵呵的笑了几声“王妃的话不假,但往往进得了这牢的,犯的错不会太轻”
简而言之就是最有应当。
萧瑶沉默,开始思考着在杨曦的罪典里定罪的标准是个什么了,那侍卫似乎发觉了自己说话的不恰当性,过了半会儿改了下口,说道“王妃自然和他们不一样”
不久便走到了最靠里边儿的一张木门外,狱卒将拴在上面的锁给打了开来,随手将门推开。
萧瑶站在门口,瞥了眼刚刚说话的那个侍卫,眼里是一贯的漠然“你嘴里说和他们不一样的王妃,不也进来了这地牢么?最后不还是一样”
说完萧瑶自觉的走了进去,空旷的牢房徒有四壁,地上的干草像是刚换好的一样,并没有因为受到地牢的潮气而潮湿。
站在枯草榻的前面,萧瑶抬头看了眼顶上的铁窗,蓉蓉月光照了进来,似乎只有这么一片是与外界唯一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