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弥去过的皇宫也不算少,见过的御花园也都是别具匠心的。
燕国的传统,赵国的华丽,聂国的精巧。却没有像楚国这样的……这样的平易近人,所种植的花草并不是什么稀有的种类,也没有经过精心的修剪或者照顾,随意的舒张的自己的枝身,伸展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风儿。”随着领路太监走到御花园的中间,便听到了楚莫离略显吃惊的声音,“真的是风儿,没想到装扮起来竟然如此的动人。”
“太子殿下。”碍于身边还有随从,乐正弥不得不行礼,却一个没留神依旧按照男子的方式,踩到了裙摆,险些就摔倒了。
“父皇在等着呢,你先和我来吧。”楚莫离忍住了笑意,领着乐正弥接着王御花园的深处走去。
“风儿,我先得说声抱歉,父皇这次突然要见你和有关,方才和父皇聊天的时候,不小心把你和我说的那些一股脑子全部倒了出来,被父皇听出了端倪,说想见见,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想法的你。”跟在乐正弥身后的太监已经离开了,随便楚莫离想要对乐正弥这一身倾城模样做出一番评价,可是看来现在这个情况并不被允许,只能小声的提醒着她,“我不清楚父皇要你目的究竟为何,不过你放心有我和你舅舅在,你是必定不会有危险的。”
乐正弥听着,眉头不禁也微微的皱起了眉毛,怪不得从刚刚起,自己的心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果真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你就是燕国修罗王?”
楚王说的第一句,也让乐正弥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不是说的卫酥荷的女儿,也不是说的乐正弥,更不是说的卫风的侄女,而是问她是不是修罗王,还是燕国的修罗王。
这是充满敌意的质问。
却也只是试探。
“楚王是在和小女子开玩笑么。”乐正弥微微一笑,丝毫没有了畏惧模样,按照记忆中女子行礼的画面,依葫芦画瓢的照做着,“小女只是一介草民,因为和卫将军有些沾亲带故,在危机的时候得到了太子殿下的救助,楚王你看草民这一身柔弱的模样,怎么会像是百战沙场的修罗王呢。”
“好一张伶牙利嘴。”楚王的面部缓和了,声音却依旧低沉着,“那你说,你叫什么。”
乐正弥抬眼望了楚莫离一样,莞尔一笑,“风儿,太子殿下唤草民风儿,楚王觉得如何?”
“你这个丫头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怪不得卫爱卿老是念叨着,风儿么?”楚王也知道乐正弥的这一句话,是为了得到他的认同,只要他点头了,那么她在楚国的土地上,就真的只能是风儿了。
“父皇,你说过不会为难风儿我才会告知你的。”看着自己父皇这模棱两可的态度,楚莫离忍不住出了声。
“急什么,寡人还有问题没有问风儿姑娘呢。”楚王笑盈盈的扶着自己的胡须,略显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乐正弥。
这样的容貌已经实属难得,在加上有这样的智慧,要是不知道是女子,连他都要小心的防备着,这个乐正文还真是放走了最大的王牌呢。
虽说是有问题要问乐正弥,却也都是家里家常的小事,像是身体恢复的如何,是否住得惯之类的问题。楚王没有提及乐正弥何时需要出宫的事情,只是吩咐着有些需要的尽管向宫女太监提就是,不用太过于客气,卫风是楚国的大将,他失散多年的家人,他也是会照料好的。
不经意扫过乐正弥和楚莫离的脸,楚王的脸上总是不经意露出会心的笑容,不知道在筹谋计划着什么。
“离儿,你的太子妃的位置空了多久了。”看着乐正弥的背景,楚王轻声的问着自己的儿子。
“自从苏婉死后,便空着了,大概两年多一点的时间。”楚莫离也轻声的回复着,知道自己的父皇为何提起这个薄命的女子。
“是啊,两年多了,父皇都一直忘记在帮你找个合适人选。”
“还请父王别再为难这些贵族女子了,她们不会真心的爱我,我也不喜欢她们,要是再像苏婉一样抑郁而死,父皇您也不好向大臣们解释。”那时候要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生母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楚莫离也不会随意就挑个贵族的女子当妃子,害的她抑郁而终。
“那找个你喜欢的不就成了。”楚王笑的狡黠。
楚莫离却皱紧了眉头,他的父皇,绝对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再回到东宫的乐正弥,待遇一下变得好了起来,身的宫女从叫唤才来,变成了贴身跟随,自己的衣物也竟变成了华美繁复的宫廷女装,头饰耳环项链也一批批不停的往她住着的屋子的送着。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她只是去见了一下楚王而已,怎么感觉像是升官加禄一样?而且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饰品先不去说它,这些华丽的衣服在有本事的裁缝也不能一个晚上做出这么多啊。
“这些衣服都是哪里来的,不会嫔妃公主所穿的衣物吧,这样的服饰我是万万穿不得。”只是用手轻轻的摸了摸,仔细瞧瞧了上面的花纹,乐正弥就发现这不是普通宫中女子能着的布料和文案了。
“姑娘真是好福气,”领头的宫女笑盈盈的望着乐正弥,“这些衣物是皇上赏赐给姑娘的,都是全新的。”
“皇上赏的?可这些衣服……”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这……这原来应该是属于已故的太子妃的,只是已经无福消受了。”另一个宫女讪讪回答着,“皇上还没来得急赏赐,她便走了。”
“说这些做什么,现在啊,这些都是属于风儿姑娘的,你们都要紧小心的伺候着,这风儿姑娘未来会是什么人,大家心里应该也都是清楚的。”领头宫女打断了小宫女的话,高声的叮嘱着,如此的阿谀奉承却是惹起了乐正弥的反感。
不过碍于被这么多的人盯着,不能发作。
倒是那个小宫女的话引起了乐正弥的注意。
已故的太子妃。
不知为何竟让让乐正弥想到那日在竹林里楚莫离吹奏的那首曲子,怕是这个楚莫离也是有一段情伤的。
比起对那些楚莫离曾经过往的八卦,乐正弥也知道这个地方自己是万万不能在呆下去了。
她是何等的聪明,怎么看不出楚王这么做的意思,自己的娘亲已经十分适应这里的生活了,而她也的确需要照顾,呆在这里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至于自己的舅舅,似乎从来只有他担心自己的份。
要是今天没有见过楚王,她要走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她这一生耀眼的光芒,似乎到哪里都遮不住的,那么自己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不惹楚王生气,又不牵累自己的舅舅和娘亲顺利的离开这里。
自己的娘亲怕是巴不得自己就留在这个宫里的,舅舅虽然说过随意,可是现在有楚王压着,怕是也会为难,这件事又不想再惊动楚莫离,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人可能帮到自己的忙。
没错,就是那个不远万里把她从燕国运到这里的,一身侠气的云泽。
不过云泽她也就在最开始那一日见过一面,和她说有事就找她帮忙后似乎就离开了皇宫,也不知道她在楚国究竟是什么时候,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在进宫。
“看来你是注定会被困在皇宫这个地方了。”
坐着花园中的乐正弥连忙收起手中的飞镖,警惕看着靠近的聂君邪,每一个动作都显示着自己的是如何的戒备眼前这个男人。
“你来这做什么?”自从上次不愉快的交手之后,也不知道是聂君邪刻意避开她还是怎么的,反正她是没有在楚国皇宫里见到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会自己送上门来。
“只是听闻楚王昨日召见了你,对你的印象是极好的。”这句话是怎么听怎么的刺耳,乐正弥额也根本不想理会他,站起身来看,准备离开,却被聂君邪伸手拦住了,“我还听说你可以经常去东宫的竹林闲逛?”
“你听来的东西也太多了些吧。让来,我要走的路你还拦不住。”乐正弥的口气显得非常的不善。
聂君邪却丝毫不介意在让乐正弥被炸毛点, 不仅没有识相的离开,还依旧放在乐正弥的面前,“在下不才,微微的懂那么一些算命,还算的有那么一点意思,今日刚好帮你算了一卦,”凑近了乐正弥的耳朵,轻声的说道,“你打算逃走,还需要人帮忙。”
“走开。我可没空听见在这里疯言疯语。”乐正弥一皱眉头,掸开了聂君邪的手。
“现在在这个楚国皇宫里就只有我能帮你,而且我也愿意帮你。”裂开了嘴,上扬起怪异的笑容,“你就不想知道柳絮究竟为什么会变回太子么?还是你想被困在楚国的皇宫一辈子呢?楚王的手段你还没有尝试过,定不知道是何等的厉害。”
这些话说得倒是坦诚,乐正弥听得也是明白,却也是不明白,稍稍的往后退了些,和聂君邪保持的距离,问出了唯一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
“想看到楚王吃瘪的表情可以么?”看乐正弥那一副不相信他的眼神,这样的理由可是连牵强都算不上,聂君邪笑的轻松,扬起了头思索了一会,“你不想见到我,我也不想这楚宫中见到你,这算不算是很好的理由。”
“你打算怎么帮我。”
“柳絮怎么把你从聂国皇宫弄出去的,我就怎么把你弄出去。”
“我不想牵累舅舅和娘妻。”
要是硬闯的话,这些侍卫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她想的走的平平安安没有后顾之忧。
聂君邪眯着眼睛看着乐正弥,魅笑的说道,“我的风儿,你得知道,鱼和熊掌是不能兼得了,你这样的要求,似乎有些高了。”
“要是硬闯的话,我自己一个人不就能溜出去了,何必在这同你说话。”乐正弥的语气并没因为准备和聂君邪合作而缓和下来,而是对聂君邪每一句话都显的十分的不耐烦,表情也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聂君邪自然也是看得出的,难得想做一回善人,这受善之人还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他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对了,燕国和赵国的战役已经打响了,赵燕两国的拘束比韩魏还要的乱,据说是你亲自去赵国接来的皇后搞的鬼的,偷了燕国的军事地图,窃取着燕国的机密,等她哪里一切准备好,赵国就开始攻打燕国,他们有个信号,那就是皇后怀孕。”
,现在只有这个方法能让乐正弥想到点出去了,告诉她外面的情况,她有那么一些记挂的人小心,那就更是恨不得能长着翅膀立马就飞出皇宫了。果不其然,乐正弥的表情立马就变了副模样,脸上划过一霎的吃惊,立马又恢复了平静,给了聂君邪几个字。
“皇后是不会这么做的。”就算解除的不多,了解的不深入,乐正弥依旧能感受到唐琪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性格,她只是一个不甘于平安的女子而已,从小又被宠坏了,这样阴险狡诈的事情,是打死她也不会去做的,而且在燕国的时候,那样关心乐正文的模样,那样痴心等待的模样,不是那个人就可以装出来的,“你知道真相?”
“我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说你太笨了呢。”聂君邪见乐正弥没有了撒腿要跑的意思了,便坐在了乐正弥之前坐的石凳上,折了跟树枝随手拨弄着,细细的和她解释了气力啊“赵国的宰相说如此的喜欢这个女儿,也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勿让燕国有有王牌在手的错觉,赵宰相的家丁旺盛,儿孙满堂,一个女儿的生死对他们来说,一定算不得什么的,”
不知为何,乐正弥突然想起了唐谦带着唐琪进宫的时候,曾经拜托她好好关照一下啊唐琪,那样的表情倒的确不像是心疼自己的妹妹,更像是对这个妹妹的惋惜。要是真像聂君邪说的那样都也解释的通。
只是……
“燕国的风风雨雨在就和我无关了,在提这些做什么。”就算曾经那样的在意过,现在也不能露出任何眷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