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最近过的可好。”莞尔一笑,乐正弥像是没有听到鬼谷子说的话一样,问着无关要紧的话,“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徒儿……”叹了一口气,鬼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傻孩子。一个这么傻,另一个也是这样。”
虽然早就知道柳絮是有苦衷的,可是在听到鬼谷子这不经意间的确定,乐正弥的心还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你说她和他,做的事情究竟哪个人更傻一点?大概得出的结论会是半斤八两吧。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生活在一起很久,明明应该是如温文如水的亲人间的模样,却无意间的萌生出了另一种的情感,比友情浓烈,比爱情寡淡,以了解对方为基础,有的专属于两人的默契。
如藕一般,就算一把折断,却还有无数的丝线相连接着。
所以在聂国分别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数。缘分未尽,总会有再次相见的那一天,不管早完,也总有要去一起面对的困难,却解开所有秘密的真相,扯下脸上伪装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原本模样。
“我是楚国的太子妃,叫做风儿,带着腹中的胎儿来此做人质,欲阻止楚国和秦国之间的战争。”片刻的沉默了之后,乐正弥站了起来,重新的介绍着自己。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你明明知道如何解救他于水火之中,却有强烈的无端的使命感背负在肩上,让自己不能随意的去伸出手,只能看着他,来到他的身边,在心底愧疚的说着,在等等,在等我一段时间,
如果你等不到我,就算是火海地狱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跳下去,无怨无悔的。
既然你愿意坦白,那么我等你,或者你等我把该做的事情全部完成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随你的意思。
“老生鬼谷子,秦国太子柳絮的先生,自幼传授他文武,至今,已经二十三年整了。”这便是他的真实身份了,从柳絮出生开始变瞧着他长大,他逃离了皇宫他便去跟随,在燕国找到了他,让柳絮尊重了自己的意思。
“鬼先生好。”微微的点头致意。
“既然风儿娘子身怀有孕,我国便不会再派人打扰,给娘子差遣的明月,虽然是哑女,可做事却也是极利落的。”
一句话,把乐正弥所处的优劣势全部告知了她,就算是做师傅的最后一点心意了。
明日,谁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的一番模样。
“鬼先生,我还有一事相求。”
她这样的离开了楚国,怕是自己的舅舅和楚莫离都会担心的吧,要是得知自己的当做人质被束缚了在秦国,怕是一冲动出了兵马,她这一次的计划便全部白费了。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件,表明了自己的是自愿,也没有任何的生命安全,让他们不让贸然行行动。
“徒儿,你究竟想做什么?”临走之前,鬼谷子在她耳边轻声的询问到。
她想做什么?
她似乎知道,却似乎又知道。
那么,就让一切随缘吧。
乐正弥怎么也没哟想到,才不过三天的时间,她便能再次见到柳絮了。
吃力的睁开眼,瞧见的是一幅紧张的表情,心底便有了安慰。
秦国的天气不比楚国,虽然已经入春了,却依旧让人觉得寒冷,再加上她所住着的地方偏僻,只有一个服侍的下人,屋里屋外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昨日她一个不留神,趴在花园的石桌上便睡着了。
要是换做以前,这样露天而宿的事情不要发生太多次,乐正弥便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当天夜里她便轻微的咳嗽了起来,因为声音依旧爽朗,再加上鬼谷子叮嘱不能让太医靠近,或者帮乐正弥把脉,明珠便只是煮了润喉的冰糖炖雪梨给她吃。
谁知道到睡了一个晚上,她便不能爬起来了,吃力的把明珠唤到了更前,便晕了过去。
见到这样情景,明珠当然吓得想要去找太医,要不是撞上了柳絮,此时乐正弥怕是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假孕,人质便是空的,这一点变能成为秦国攻打楚国最好的借口了。
拦住了明珠,却因为她有口不能言,只得带着柳絮回到了屋子里,把上了乐正弥的手腕,柳絮的眉头便皱紧了。
已经发烧了。
“她是怎么了?”柳絮皱着眉头质问着服侍她的明珠,声音显得有些暴躁,“不是让你用心照顾着么,怎么会突然染上风寒了呢!”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柳絮微微发怒的声音,一边的明珠小心翼翼的站着,低着头,身体时不时的往后缩着,感觉十分的害怕。
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便瞧清楚了,屋子里只有柳絮和明珠,便再无旁人了。
“你病的很重,快躺下。”看到乐正弥已经清醒了,柳絮一个箭步上前,阻止了她做起来的姿势,小心的掖着她的被角,手抚上了她的额头,“温度还是很高,不许随便乱动,等药熬好了,你就乖乖的让明珠喂你,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看了看天色,柳絮匆匆的叮嘱了几句,便迅速的离开了。
虚弱的乐正弥没能拉住柳絮的衣袖,眼看着他出了门,不知为何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明珠看着乐正弥伸出被褥的手,立马上前帮她把放进去,打着手势告诉她,要乖乖的听话。不然太子殿下会发火的。
因为乐正弥不能理解她的意思,这个丫头自己扮演起了之前责骂她的柳絮,有些滑稽的模样,硬是把有些不安的乐正弥逗笑了。
这一整天,柳絮都没有再来过,乐正弥却和这个叫明珠的小丫头亲近了不少,因为她年纪并不大,又总是板着一副脸,之前一直让乐正弥以为这个孩子不好交流,今天稍稍的了解一下,发现她也就和一般的小姑娘家一样,天真有趣的,为了解乏便让她挨着床坐着,给她讲一些在燕国的时候的趣闻。不过两三句话都让明珠把眉毛都笑弯了。
第二次在秦国皇宫看到柳絮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明珠仔仔细细的照料着,乐正弥的病情却始终没有好转。
身体的温度也时高时低的,明珠又不敢再去请太医,乐正弥也阻止着她,因为有柳絮和鬼谷子压着,她假孕的事情并没有被人察觉,要是让太医来瞧,一定立马就会把发现的,这样一来受连累的可只是楚国而已了。
等到三天后,柳絮想起来的时候,过来看她,她早已经被烧的迷迷糊糊的,意识不清楚了。
原本一脸严肃的柳絮也在看到她这幅脸孔的时候,变的紧张了起来,立马拉起她放在被褥外的手腕,眉毛紧紧的皱着。
他已经把明珠打发了出去,很多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就越好。只是从他上次来这前后不过三天的时间,也让明珠熬了药物给她服下,怎么突然的烧的这么烫,要是……要是又勾起了毒来,要是突然发作起来……
“热,好热……”昏迷中的乐正弥不安稳了起来,双手想要抓住什么一样不停的高举着,不住的呢喃着。如此反复却已经是空。
“弥儿,弥儿,你能听到我说话么,我是柳絮,弥儿。”下一个反应,柳絮立马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叫唤着,像是想要唤醒她一样,“弥儿,要是听到,你应我一声啊。”
在来秦国的路上他便已经给她把过脉了,她的体内的毒已经发作过了一次,被人用凶猛的药物硬压制了下来,让她的身子变的十分的弱,虽然这的确是个方法,却只能使用一次,再试一次的话,只怕她不能撑过去。
但是,要是她清醒着,要是她还有自己的意识,柳絮也愿意试一试。
“弥儿,我是柳絮,我是你的柳絮,你听得见我说话么?”他急切的叫唤着,把她高举在空中的双拉到自己的怀中。见乐正弥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由的低了头,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已经听不到了么?因为他来的太迟了,所以她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么?
“柳絮?”
听到了迷糊的声音,柳絮猛的一抬头,以为乐正弥清醒了。
“放开我,让我走,柳絮需要我,他需要我,我不能让他一个人,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乐正弥挣扎了起来,想要抽出被柳絮揽到怀中的双手,这只是梦中的呢喃,并没有任何要清醒的模样。
“弥儿。”听到乐正弥的话语,柳絮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手指附上了她的脸颊,不住的安慰着她,“我是柳絮,我就在这里,就在你的身边,你醒醒可好。”
这样的场景,似乎在第一次见到乐正弥的时候就有发生过了,只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个女子的生死,只是作为一个大夫,做着自己应尽到责任,那是的她也在说这梦话,不想让他离开,她说她怕,所以他便留下来陪着她。
这一次,那个丫头长大了了,不嚷嚷着自己的有多害怕,只记得他,知道他的不安所以说要陪着他。所以这次他就那么走了,她也要来追着他,就算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也那样的无怨无悔么?
“柳絮,柳絮。”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好的,乐正弥又叫喊了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我在这,我不会离开,”一个慌张,柳絮急忙的抱紧了乐正弥,试图让乐正弥感受到他的存在,“我在,不会离开。”
“柳絮。”朦胧的睁开眼,却又立马痛苦的叫了起来,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小腹,好像感受到百虫噬腹一般,想挠,更想一刀下去给自己一个痛快。
“弥儿!”
他已经无法想象乐正弥从他离开到现在到底受尽了怎样的折磨,她的右臂上的伤,让她此生再也不能用右手举剑,可是明明那时候他下的手没有那么重,他只是想让她对自己死心而已,让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万事随着着她的柳絮了。
“痛……”
睡梦中她也就剩下这样一句的呢喃,她疼,不论是心还是身都已经是支离破碎的了。
“弥儿,我在,不怕。”一把抱起了她,柳絮脸上竟是愧疚的模样,“弥儿,让我救你。”
极其颤抖的,柳絮一只手托着乐正弥,另一只手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玉瓶,倒出了一颗小药丸。
放在乐正弥唇边 ,考虑这究竟要不要给让她吞下去,作为不得已的解药,柳已经把这颗药丸给他好久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乐正弥她身上中了毒,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不告诉都只是因为一个,怕这样的解毒的方法,作为女子的她并不能接受。
贞洁,就算乐正弥怕是也十分看重的吧。
柳絮看着乐正弥因为痛苦纠结在一起的面庞,狠下了心来,把药丸放进了乐正弥的口中,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静静等待着。他从来不想用这样的方式的得到她,可是,情势所迫,已经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
就算是他,她也怕是会怨恨自己的吧。
红烛微微的摇曳,乐正弥的痛呼到也是停了下来,就连空气里也有什么在膨胀发酵着,乐正弥却依旧在不知所措的呢喃着,柳絮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的划过了乐正弥红润的嘴唇,“弥儿,对不起。”
柳絮低下了头,身体却和乐正弥一样微微的颤抖着。
吻上了她的唇,极软的感触,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只是几次轻柔的摩擦,便长驱直入,占领乐正弥所有的领地,共舞的舌,再难分离……
不知所措的乐正弥,虽没有自己的意识,依旧伸出了自己的双臂,拥住了柳絮,紧紧的拽着他衣服上的布料,像是这样,便能有了安全感。
便不再会害怕了。
“弥儿,你是我的……”
温柔的情话,想必也是传不到耳内了。
窗外,月亮被薄云覆上了一层纱,今天晚上,显得格外的黑暗,屋内却是红烛暖帐,一夜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