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看了看自己挺着的肚子,深深长叹,随着临盆日子的临近,她原本看破一切的心境又开始起伏不定。
“我好想见爹爹,可是……”皇后心中追悔莫及。
数日后,皇太后下达隆庆前往焦山任职的命令,隆庆前去陛辞,皇帝说:“朕等着庆弟再传佳音,不负母后和朕的厚望。”
“是,臣弟明白,请陛下放心。”隆庆高声回答。
韩德让向上次一样,折扇轻摇,,一身锦袍,远处目送他离去,只是不再带有深深的期许。
七月末,圣驾从夏捺钵行宫归来,皇后临盆在即,群臣期待的关注着中宫殿的一举一动。
皇后一身黄色华服,上绣的雏凤,展翅欲飞,活灵活现,皇后出神的看着被微风吹动的床帐,回忆着和父亲相处的点滴,那时的她无忧无虑,是父亲心中的宠儿,惬意的纵马草原,快乐的练剑习武,当时的她只以为她会永远留在父亲的身边,无忧无虑的过一生。可是现在的一切让她仓皇恐惧,犹如坠入无底深渊,孩子一直在踢她,就要出生了,可是之后呢?
中宫殿的“侍卫”们个个表情严肃,紧张的情绪在蔓延,难道他们要这样护卫一辈子吗?
凉风阵阵,难驱心头雾。
皇后的娘家,萧将军强令侍女更衣,全然不顾咳嗽不断,脸色苍白。
“伯父,还是不去的好。”卫国公主一身浅绿色便服,端着参茶走了进来,温和的劝道。
“不,我一定会要去的,我想见意儿,我的女儿。”萧将军眼含泪花,半是自语,半是解释。
“伯父,您去找相父,只会自取其辱啊,他不是耳根子软的人。他愤怒的时候整个南枢密院的大小官员都在战栗啊。”
“媳妇你言重了吧,我的老脸他总要给的,否则宗亲不会放过良机的。”萧将军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他什么时候怕过宗亲呢。”卫国公主随口说道,当年力推开科时的惊险,她依然记得,母后说起那段事情时的眉飞色舞,依然记得夫君郁闷而钦佩的眼神,这个她称为“相父”,母后倚重的人绝不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这般和善。他也从不讳言他对下属在公务上的要求近乎于苛刻。
“伯父您既然一定要去,喝了参茶再走。”卫国公主知道劝不进去,只希望老人家能平安回家。
轿子装饰的极为朴素,他无心回避“眼线”的跟踪,反正事态的发展早已不在他的掌握中了。
韩府门前的护卫见萧将军的轿子到来,互相看了看,一人进去禀告了。
书房里,韩德让正笑眯眯的听着一位红衣侍女的禀告,手中精美的折扇随意的挥着,“呵呵,我这就过去,悦儿又动了什么心思?”韩德让爽朗的笑着,吩咐道:“备轿。”
隆裕的贴身侍女打开了书房的门,护卫见王爷传话要出门,感到十分为难,良久才放大了胆子说:“王爷,皇后千岁的父亲在府门外希望见您。
韩德让摇了摇折扇,缓缓说道:“备轿。”
萧将军见久无回音,心顿时凉了半截,暗想:“看起来他根本不想见我,他真的决绝到如此吗?”
大门发出的“咯吱”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轿夫抬着轿子出来了,韩德让轻轻掀开轿帘,对萧将军说道:“将军,恕本王没有雅量,难以答应你的请求,若君真懂何为父女之情,皇后焉有今日之事!”韩德让脸上挂着浅浅微笑,声音却冷得直刺人心。萧将军的脸色霎时惨白,韩德让轻轻放下轿帘,“起轿。”
萧将军愣愣的望着韩德让的轿子远去,跌倒在自己的轿中。
隆裕的府邸,门前的挂饰小巧玲珑,独具匠心,意在祈福,韩德让在红梅的带领下,一路游览府邸,心中赞叹,“这一路陈设真的是用尽心思,喜爱道教,处处蕴八卦之道,含太极之理。”
最后韩德让在宽敞的上房见到了隆裕夫妇,隆裕躬身见礼,韩德让轻轻一扶,隆裕笑着坐到了一边,萧悦半靠在床上,伸出了手,韩德让微笑上前,见她面色红润,暗笑道:“这是向我报喜呢。”轻按脉息,笑意更浓,“哈哈,恭喜您了,王妃殿下,脉象非常有力,宜男之象。”
萧悦立即下床,侍女立即递上外衣。
穿上红色外衣的萧悦,红光满面,轻轻一礼,“谢相父。”
“举手之劳,悦儿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佛祖和仙师都会保佑的哦。”韩德让笑道。
“相父请前厅用茶。”隆裕已吩咐了下去,笑道。
三人前厅坐定,隆裕笑问道:“相父,真的是男嗣?”
“裕儿,你这是在难我,这种事没有完全准的。”韩德让明白他是闲话罢了,并没有刁难的意思。也就顺着留了三分余地。
“那皇嫂她是生皇子还是公主?”隆裕笑问道,“最近朝野上下都在猜测纷纷。”隆裕期待看看相父的“高见”
韩德让心中掠过一阵不快,迟疑片刻,答道“这个……”
“高七……(音译——作者注)”响亮的声音打断了韩德让的话。
三人闻声连忙站了起来,萧绰一身纯黄色便服出现在三人面前,萧绰示意三人坐下,她也随意的坐在了空位上,“高七”萧绰轻呼小儿子的契丹乳名,“以后少在娘和相父耳边提到萧意。”萧绰一脸严肃,隆裕夫妇听到母后直呼皇后闺名,暗自对视,都觉事态非常。静静的听着,萧绰遣退侍女,将皇后和韩德让之间的事情一一道来。
隆裕夫妇听完,沉默许久,长长舒了气,萧悦的心底涟漪阵阵,“母后为何今日在这里对我们夫妻将事情和盘托出,朝臣们私下……”萧悦灵光一闪,“原来如此。”高声说道:“儿臣领旨。”
萧绰拿过韩德让手中的折扇,替萧悦扇了阵风,又丢了回去笑道:“果然很聪明。”萧绰边夸奖着儿媳边和韩德让交流着眼色,非常满足。
隆裕示意侍女增加茶水,萧绰敲了下桌面,“娘差点忘记了,拿上来。”雪儿将一个精致的锦盒放在了萧悦面前,“打开看看吧,好孩子。”
萧悦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对纯银耳环,做工上乘,雕刻更是细腻,“娘以前用的哦,传给你了。“萧绰笑道。
“谢母后。“萧悦离坐,深施一礼。
“别忙着谢恩,附耳过来。”萧绰神秘的笑道。
萧悦轻轻迈了两步,走到婆母身边,萧绰嘀咕了好一阵,萧悦的脸色先惊后忧,瞄着皇太后的玉容,后退两步,整理着裙摺。
“怎么怕自己不行?”萧绰盯着她的脸问道,“不要紧张,成则福也,败则命也,娘绝不怪罪。”
“母后当真?”
“君无戏言。”萧绰大声回答。
“既然如此,儿臣就姑且一试。”萧悦微笑道。
“王妃,护肩拿来了。”侍女的声音打破了神秘的气氛。
“呵呵,”萧悦轻笑两声,“相父拿去试试吧,儿臣给您做的护肩。”侍女将裘皮护肩递到韩德让面前,韩德让感激的站了起来,躬身一礼。
“这孩子心细着呢,娘随口一句话就做得这样好,心放宽,会皆大欢喜的。”萧绰话音里流露真心的赞许。
“儿臣定会不辱使命。”萧悦笑道,她感受到皇太后重视这件事,但并不强求,不要想太多,也许会收到奇效,毕竟“姻缘”尽人事听天命。
闲聊一阵,在府邸用过午膳,萧绰和韩德让适时告辞。
韩德让将萧绰扶上凤撵,笑道:“原来是”小事“哥还以为怎么了呢,悦儿这么紧张。”
“好好照顾老人家,她活得越久,我们就越主动。”萧绰略带伤感的交代。
“我知道,放心吧。”韩德让微笑点头,,转身跨进自己的轿子,向母亲的家中而去。
隆裕坐在上房里,听妻子说完,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良久才调整好气息,“小悦你乱紧张,这小妹妹和陛下哥哥感情好着呢,舅妈更是知轻重的人。”
“你见过她?”
“当然,让萧意恼羞成怒的机灵妹妹,性子也很柔,真要登了后位,天下之福呢。”
“母后她…。。”萧悦哑口无言。
“送了那么珍贵的耳环给你,当然要吓唬吓唬你,否则娘岂不是亏大了。”隆裕打趣道。
萧悦忍不住笑了出来,“母后有的时候也很…。”
“顽皮”隆裕适时接了上去。夫妻二人一起笑了起来。
隆裕的府邸欢乐的气氛还在弥散着,萧将军无力的躺在床上,御医无奈的摇了摇头。
“放心,排亚,公主,我会看着我的外孙出生的。”萧将军挣扎着说。
床边的三人暗自涕泣,伤心的情绪宛如乌云压在心头。
时间缓慢而迅速的流逝着,数日内,一则关于中宫处境的消息在朝臣中迅速传播,宗亲贵族都不愿意相信皇后对韩德让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事情才被软禁。
他们纷纷拜访韩府求证,韩德让一概以事务繁多,身体疲惫为由拒绝见客,消息的真实性无法确定,致使朝中舆论分为两派。
皇太后一身蓝色便服,牡丹花纹饰精巧瑰丽,听完雪儿的回话,萧绰猛得站了起来,“太好了,悦儿做得很好。”
萧将军的府邸,萧排亚焦虑的看着妻子,“夫人,皇太后真的放弃我们了吗?”
一身粉红色便装的卫国公主将茶碗递到夫君手上,“放心,母后不喜连坐,只要忠心为国,她都会任用,我们现在必须放弃皇后才有生路。”“哎…。。”萧排亚叹息阵阵。
“砰”一声响,打断了夫妇二人的沉思,卫国公主转头,小妹流泪的双眼深深刺痛了她。‘
“小妹,坐下说,怎么了?”窗外一派夕阳美景,萧排亚微笑着站了起来,想把她拉到边上的椅子坐下,越国公主却视而不见大声问道:“韩德让到底对伯父做了什么!每次韩府回来都是病势加重,韩德让他想要如何,皇后还在中宫殿里坐着呢,母后还没发话,他就这样伤害伯父!”越国公主延寿奴声泪俱下的喊道。
“小妹…。”卫国公主强把妹妹按在椅子上,“小妹,不要去怨恨相父,他什么也没做错。皇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伯父娇惯过度是首要原因。”卫国公主一字一顿的说,神情严肃。
“姐姐你怎么这样维护他?”延寿奴一脸困惑的问道。
“我没有维护谁,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你现在跑去韩府问罪,姐姐敢说,相父他不会反驳你,只会安抚你,可是他不会放过皇后,他恩怨分明,公私有别。”
“可他宽容的对待了二哥,不是吗?“越国公主继续问道。
“那不是宽容,是君臣的底线罢了,看在父皇知遇之恩,看在皇兄将来的份上,二哥就算闹得再凶,他也不会抱怨。因为二哥是父皇的爱子,他的君上。你明白了吗?”
延寿奴愣愣的看着姐姐,疑惑和钦佩交织,四目相对,各怀心事,“姐姐…。。“话未出唇,侍女急匆匆禀告道:”公主,楚王爷的侍卫长来了。”
三人闻言,心中震惊,面面相觑。
延寿奴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对侍女说道:“去回话说,本宫身体不适,请楚王爷过府诊脉。”
侍女胆怯的望着主人,“去吧,照她的话做。”长寿奴突然开口。
侍女步伐踉跄的走了,长寿奴对着妹妹微微一笑,“我相信相父,我也相信你,小妹。”长寿奴说完缓步离开,只留下紫衣飘飘的背影。
韩德让放下手中的书卷,瞥了眼午后暖阳,“备轿。”
“王爷,依属下看来,越国公主她…。。王爷前车之鉴,不可不防。”侍卫长婉言劝阻道。
韩德让笑了,“不会的,越国公主只是需要我的一个解释,我倒是很担心越国公主太心善。”韩德让平静中夹杂着一丝忧虑。
上轿前韩德让不忘叮咛侍女云儿去向母亲禀告,今日可能去不了。
萧府门前,韩德让亲自上前,轻叩门环,片刻,后,越国公主的贴身侍女打开了门,低下头,退到一边,请韩德让进去,侍女的手微微的颤抖,韩德让见此,心中暗笑,严肃道:“你这么紧张,公主病得很重吗?快带本王过去。”韩德让边问边加快了脚步,冲进了越国公主的闺房,看着粉红色的床帐,放轻了脚步,“去吧,有事会叫你的。”韩德让淡淡地对侍女说。
侍女呆呆的看着他,韩德让抬高了声调,“出去,将军还病着,别再惹出事来。”声音里透着冷酷和威严。
侍女不敢停留,快步跑了出去,韩德让关上了门,轻轻掀开床帐,拉住消瘦的手腕,她面向着墙壁,挣扎了下便不再拒绝,心知既然说谎请他过来,也就只好承担后果。
按着脉搏,韩德让的眉头越来越紧,这种脉象表面上还正常,而内在元气已经非常虚弱,而且病由心生,一如他虽然遗憾,但却不能真心医治的妻子。
“怎么会这样,她自己还没意识到,不能放任,她必须换个环境。”韩德让心底升起深深忧虑。
“进来,拿笔砚来。”韩德让命令道,挥笔写下安神汤的药方,侍女拿来一看,心道:“楚王爷是不愿点破吧。”
“公主您若有任何其他不适,臣随叫随到,公主乃贤孝之子,臣尽知也,然国法不容私情,望公主见谅。萧将军的事情,臣确实气不过,臣很为皇后可惜,如果她被好好教导,今日也就不会如此,臣相信萧将军亦为此痛心不已吧。”语调极尽温和,延寿奴转过了身,轻轻问道:“您真的只是这么想?没有想要斩尽杀绝?”
“斩尽杀绝?公主您在说笑话吗?”韩德让笑容满面的反问道,心中却暗暗叫苦,“这个家庭特殊的政治状况已经让她饱受精神伤害,该怎么处理才能让她平安呢。”
“真的吗?只是废了她而已,她不会被处死这个家的其他人也会平安吗?”延寿奴坐了起来,急切的问道。
韩德让见她神色轻松了许多,心定了几分,“还有救。”便坐在了床边,笑道:“延寿奴,你娘在你心里是喜欢‘斩尽杀绝’的人吗?”温暖的笑容挂在脸上,韩德让静静的看着她。
“当然不是,儿臣只是…。”良久,延寿奴掉进了韩德让营造的温暖气场,“只是担心,夫君他已经漠视了儿臣,母后,还会伤害其他我爱的人。”延寿奴说着便倒在韩德让怀里放声痛哭。”
正端药进来的侍女看得呆了,韩德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想多了,恒德一定是公务繁忙才没有给你单独写信的。”韩德让柔声安慰道。
“不是那么简单,他一直把我和姐姐当成母后的眼线,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这几年更是变本加厉,姐姐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延寿奴擦着眼泪说。
“还不快点给公主进药!”韩德让见侍女呆立着,喊道。
看着延寿奴睡下,韩德让迈着沉重的步子跨出了门槛,敲响了卫国公主的房门,正担忧着妹妹的“计策”露馅,心烦意乱绣着花的长寿奴听见敲门声,亲自开了门,躬身下拜,“相父恕罪,小妹她只是…。。”
“快起来,她确实病了,臣有话说。”
卫国公主一听,顿时紧张起来,韩德让坐在上位,卫国公主恭敬的问道:“小妹她得了什么病?”“忧思之疾,如果不把心里的病根拔掉,百药无效。”韩德让满腹担忧。
“那依相父所见心里的病因何在?”卫国公主满脸急切。
“琴瑟失和。”韩能德让缓缓吐出四个字。韩德让长叹一声,“非常难办啊。”
“儿臣能做什么?”卫国公主娥眉紧蹙问道。
“在皇太后没有新的旨意之前,尽量多陪玩耍,嬉戏。相父明白你有好几个孩子要照顾,但是没办法,这个事情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是,儿臣明白。”
黄昏,韩德让带着深深的担忧,坐在了皇太后的寝宫里。
“哈哈,哈哈,皇后还算没有糊涂到底,看孩子份上,无论皇子公主,朕会留她一命。”萧绰的笑声由远及近,韩德让听了这话,心头五味杂陈,分不清是喜是忧,这本预料中事,但是在越国罹患心疾的时候听来却显得那么的珍贵,但是这远远不够,而且萧府不能再有任何事情了。
“太后陛下,您从中宫殿回来的吗?”
“是的,韩卿请起。”萧绰双手搀扶他起来,见他行此君臣大礼,知道事态非常,立刻屏退左右。
内间的桌上放着两杯清茶,韩德让看着因外力晃动的茶水,快速的站到萧绰身后,抱住她,“这里没人,放声哭吧,别再忍了。”
“她要是有三长两短,我这个做娘就是罪魁祸首。”萧绰大喊道,眼泪直刷刷的往下掉。
这一夜,皇太后的长裙宛如泡在水中,直到在爱人的怀里沉睡。
次日早晨,皇帝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惊讶万分,韩德让耳边轻语,皇帝的表情霎时僵了,三人沉默许久,雪儿急促的脚步打断了沉思,“启禀,皇太后陛下,圣上,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请求早朝前觐见。”
“传。”萧绰强打精神。
耶律斜轸一身朝服,躬行大礼,眼角的余光瞄着韩德让,“臣昨夜接到东京府紧急军报。”
皇太后听了这话,顿时精神一振,“快呈上来。”
展开军报,逐字读来,先忧后喜,“下旨,请东京留守萧恒德整顿所部,准备向高丽发起进攻。”
“臣启皇太后陛下,圣上,高丽的内部动向虽需注意,但此时还不宜向高丽用兵。”耶律斜轸抬头奏道,时不时看向韩德让。
“爱卿多虑了,母后的意思是小规模的袭扰,在于震慑,并不是要大规模用兵。”皇帝缓慢的说。
萧绰缓缓点头,“陛下真是一语中地。”
“臣亦如此看。”韩德让表示了赞同。
“臣遵旨。”耶律斜轸犹豫片刻,放弃了付诸朝议的想法,今日的气氛甚是怪异,“陈国夫人病重,韩德让已经连续数月没有夜入寝宫了,但今日…。。而且陛下的神情非常哀伤。”
耶律斜轸走后,“此战过后,无论如何,让萧恒德回京吧。”萧绰无力的说。
三人起身准备上朝,音儿冲进来禀告说:“皇后千岁开始阵痛了。”
“让哥,你去正殿告知群臣。”萧绰立刻说道。
“臣明白。”韩德让快步转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