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朗月高挂的夜空,黎溪竹站在一边的小径处等着花弥,早就猜到他定是又去了女戎那儿,便在这儿必经的小径等着他。
看着远处慢慢走来的花弥,黎溪竹浅笑着迎了上去,“怎么样了?”之前花弥就已经跟他说起今晚女戎便会有所行动,想必这会儿已经回来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离开。
“不知道。”花弥与黎溪竹并肩走着,声音里皆是无力,她的事情他总是不过问,只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关心,明明清楚她对自己的排斥,却还是想要靠近,就这样默默的守着她也好,至少他们共患过难,也并肩作战过。
感受到花弥的无奈,黎溪竹也不再多加言语,就这样一直陪着他。从认识他到现在,还没有见他对谁上过心,只是为何爱上不该爱上的人。对于女戎,虽然他了解的并不多,单是这几日的相处便感觉到她的冷淡,除了第一日刚来归来居,他们之后未曾说过一句话。
快到花弥的房间时,才听见他悠悠的声音,“明日我们就回阴葵。”嘴里这样说着却并没有转身,更加没有看黎溪竹。
“这么快就走了。”也不知怎地,黎溪竹的情绪也突然降到了最低点,一句话说完便不知还要说些什么,就这样站在花弥身后看着他。
花弥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连他自己也不知此刻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回去阴葵教便很少有机会接触女戎,也只有出任务的时候才会一直形影不离。然而这次,即使不在阴葵教,女戎也是一颗心寄托在云易寒身上,就连行动时都不想带着他。
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终究是与他花弥毫无干系,他也只有永远跟在她身后仰望的份,就连守护她的资格都不曾有过。
收敛起自己的悲伤,花弥笑着转过头,“又不是不回来,溪竹就在这儿等着我归来如何?”听出黎溪竹话语中的不舍,花弥也只能这样说着安慰道,其实谁又能知道他下次来这儿会是什么时候。
“好,那我在这儿等着弥回来。”黎溪竹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似乎这样自己便也就有了信心,“如果太累了,就离开阴葵教吧!跟我一起住在归来居,就这样平淡的生活一辈子也好过整日活在厮杀中。”其实两个人相伴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们可以一起种花种草,一同游山玩水,从此再不管这凡尘中的喧嚣。
低低的笑了一声,“你以为进了阴葵教还可以那么容易的出来,除非教主允许,不然这一辈子我都是阴葵教的人。”其实他又何尝不想离开,这么多年活在血雨腥风里,他早就厌烦了,也一直觉得很累很累,只是没办法呢!
“只要弥想离开,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哪怕是付出他的性命换来他的自由,他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因为已经值了。
拍了拍黎溪竹的肩膀,面对好友的执拗,花弥还是有一丝触动的,“好了,别再说这些个伤感的事,不如我们今晚痛饮到天明?”说着便拉着黎溪竹进了屋。
自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没喝多少花弥便已有些迷糊,看着面前黎溪竹的影子也开始分散,“溪竹,看来我的酒量还要多加练习啊!”说着又接着喝起来,“说好喝到天明,我绝不倒下,绝不能倒下。”
黎溪竹夺过花弥手中的酒壶,“明早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说着便扶花弥走到床边,才刚沾到床,花弥便已经不省人事,黎溪竹轻轻的帮他盖好被子,站在一边无奈的摇着头。
睡梦中的花弥一直很不安稳,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讲些什么,黎溪竹只好一直守在他的床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好像只有这样才会安静下来。不知不觉中,黎溪竹也倚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花弥和黎溪竹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黎溪竹看着周围的环境一阵疑惑,这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随后才想起昨晚的事情。而花弥则揉着额头,似乎还没有睡醒的样子,转头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黎溪竹一阵怔然,他怎么睡在自己身边?
明白花弥心里在想些什么,“大概是我昨晚也醉了,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床了。”接着瞪了花弥一眼,“怎么,你不会想让我睡在地上吧?”
“说什么话呢?不就是同床共枕吗?”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的话,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这可是花弥记忆中第一次跟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还是个男子。
“你就不可以换个词,同什么床共什么枕,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黎溪竹一边编排着花弥,一边暗自偷笑,这俗话说百年修得同枕眠,他们俩这是修了多少年啊!“快点起来吧!你今日不是还要启程回阴葵教。”此时说起这个话题,黎溪竹已不像昨晚那般难过,这些年里,花弥在他这儿住上个几日,然后又离开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也不会多这一次。
收拾妥当,花弥和女戎便跟黎溪竹告了别前往阴葵教,越来越远离辰阳,女戎的心脏又开始疼了起来,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喉咙处又是一股甜腥味翻涌而出,女戎镇静的拿出袖中的手帕捂住嘴巴,然后又将手帕重新放回了袖中,这一系列的动作没有任何异常,连她身边的花弥都无任何察觉,谁又会知道那块手帕上已满是血迹。
同样是大清早的,云易寒便在归来居前来回踱着步,想要进去看看女戎伤到哪儿了,又不知该以怎样的身份。就在云易寒一筹莫展时,黎溪竹走了出来。
早就有人向他报告归来居外有行踪鬼祟的人,谁知一出来居然是寒王云易寒。对于云易寒,他也仅有过几面之缘,还是以前在红馆时偶遇几次,只是云易寒是那种只要见过一面便会终生难忘的人,黎溪竹自然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上前朝着云易寒施了一礼,“不知寒王大驾寒舍有何贵干?”他可想不出他这儿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来云易寒,还是说他知道了是他藏匿了女戎和花弥,这次来是想惩治他?可是瞧着云易寒这幅架势这种神情,也不想是这样啊!
“本王来找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