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书心说,我倒是想接,你丫扔那么高,还直奔着马桶去的,我能接住吗?但现在是有求于人,也不好发作,只得说道:“是我没注意,劳烦兄台再扔一块。”
“嗯,好吧,这回可要接住了哦!”赵雷说道,又捻起一块桂花糕,轮圆膀子再次丢了过去,这次的目标是郑玉书桌子上那个瓦盆。
“完美!”赵雷在心中为自己喝彩一声,那块桂花糕再次准确的坠入瓦盆中,把里面的不明汁液溅了郑玉书一脸。
“这准度,去打恩必诶都行了。”赵雷满意的想道,可嘴上却惋惜的说道:“哎呀,不是跟你说了嘛,让你接住让你接住,你怎么还没接住啊,真是笨得可以。”
郑玉书抹抹脸上的散发酸臭味道的不明液体,心里叫苦不迭,心想自己最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去喝个花酒让人给胖揍了一顿,去状元楼读书还被人给扔粪坑里了,来参加个科考还要遭受这非人的待遇。
终于,郑玉书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了了,拍案而起指着赵雷怒道:“你丫是故意的吧。”
赵雷戏谑的笑道:“你才发现啊,真是笨的可以。”
“我擦!”郑玉书一听,更是怒不可遏,从房间里面跳出来要冲过去跟赵雷玩命。
赵雷冷笑一声,拿起茶碗抿了一小口,又抽了口烟,看都没看那郑玉书。
而郑玉书呢,刚从房间里跳出来,马上不知道从哪闪出一个青衣汉子,一脚把他放翻在地,又跑过来几个巡考的官员和差人。
“怎么,你想干什么?”青衣汉子一脚踩在郑玉书脸上问道。
郑玉书趴在地上使劲挣扎着说道:“我不考了,我要回家,我要把你们对我做的都告诉我爹,让我爹收拾你们,杀你们全家,灭你们九族!”
“呦!好大的威风!”赵雷站了起来,对巡考的官员和差人说道:“你们都听见了吧,他说让他爹杀我们全家灭我们九族,敢问你爹是什么人?”
“哼!”郑玉书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爹是中书令郑清源!”
“我擦,郑大人好大的威风啊,可以杀人全家灭人九族,我还以为是皇上呢。”赵雷慢悠悠的说道。
这一句话丢出来,在场的官员们心中一凛。赵雷这话说的太重了,无疑是给郑清源扣了个大不敬的帽子。在雍国有谁能轻易的就灭人九族啊,只有皇帝。而郑玉书的意思好像是说,他爹有皇帝一般的权力。
“这,这。”几个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接赵雷这话,一时楞在那里。而被青岩十三踩在脚下的郑玉书,还在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吼着要杀他们全家。
赵雷在桌子边敲打敲打烟袋锅子说道:“这样的大事,恐怕得告诉谢大人才是。”
这时,又一个官员自远处走了过来出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叫赵雷去礼部开会的巴山水。在场的官员品秩都没巴山水高,纷纷行礼。巴山水走得近了,看着被踩在脚下的郑玉书又去看看赵雷问道:“这是?”
赵雷冷笑一声坐了下来说道:“这位公子说要让他爹杀我们全家灭人九族呢。”
“嗯?”巴山水眉头一皱,又去看看那郑玉书,问道:“你父亲是何人?”
“我爹是中书令郑清源,我让他杀了你们,杀你们全家,灭你们九族!”此时的郑玉书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把仅有的那点智商也都丢到不知道哪去了,放声吼道。
“巴大人都听到了吧。”赵雷咂着烟袋锅子说道。
“是。”巴山水点头道:“我去禀报孔大人。”
“不用了。”赵雷说道:“先羁押起来,交给谢大人处置。”
“是。”巴山水说道,嘴里有泛了些苦水。这明显的是十三皇子在故意找郑玉书的茬,郑玉书是个屁啊,一个智商低下身无半点功名权力的傻叉而以,十三皇子的矛头是郑清源吧。两个大人物掰腕子,像他这样的芝麻小官夹在中间,是很容易被夹扁的。
青岩十三带人把郑玉书给拎了出去,考场恢复安静。刚刚这里发生的事,周围的考生也都看见了,虽然这事情看起来蹊跷又有意思,可大多都不怎么太关心,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考试上。现在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考试更重要的了。
赵雷有些后悔太早就把郑玉书给弄出去了,搞得他这个下午非常的无聊,天气闷热弄再加上前些天太累了,不自觉的就困顿起来,索性躺倒床上去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人给点上了灯,赵雷睡得一身大汗起床,脱掉外衣坐下喝口水抽袋烟,对外面招招手,青岩十三瞬间出现在赵雷面前。
“什么时辰了?”赵雷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问道。
青岩十三回道:“酉时了。”
“嗯,该回家了。”赵雷站起身,走了出去,青岩十三没有跟着继续隐藏在某个地方,他还有任务。
赵雷走出了考场,来到贡院正堂,孔东翔和任远正在监督这官员们整理晚上收上来的考卷呢,见赵雷来了起身问安。
“殿下。”孔东翔有些为难的问道:“中书令家公子的事情?”
赵雷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没事,一切有我和老谢顶着。”
“可是。”孔东翔说道:“那毕竟是宰相之孙,中书令之子啊,闹成这样,恐怕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孔东翔自然是担心的,将来他还要在雍国官场混下去,得罪了在想,这无疑让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会难过起来。
赵雷没听近孔东翔的话,打着哈欠走出了贡院。在门口正巧遇上刚刚带人巡视回来的孟如辉。
“末将见过殿下。”孟如辉抱拳问安。
“孟将军,没出什么事情吧?”赵雷问道。
孟如辉摇摇头微笑道:“自然是不会有的。”
“哈,我也是多余一问。”赵雷说道:“孟将军也辛苦一天,走,我请孟将军去喝酒。”
孟如辉没推辞道:“恭敬不如从命。”
赵雷上了等候在门口多时的马车,孟如辉上了马,一车一马向澳门街驶去。
澳门街开业到现在,日益热闹起来,已然超越宣文杰成为西城第一街道了。当然还是这葡京赌场的功劳,现在葡京赌场生意火爆的一塌糊涂。虽然一楼的赌桌已经增加到了五十张,可还是处于一桌难求的状态,大批的赌客捧着筹码在赌桌旁一边看热闹一边等着有空位赶紧坐上去。
而二楼三楼的包房也持续性的爆满状态,想要房间都得提前三天预定才可以。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有本地的有钱人,也有外地来的有钱人。现在葡京已经成为有钱人们休闲娱乐的最佳去处,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们,都以能到葡京赌钱为荣。
当然正对着葡京的满江楼,生意自然也是红火到爆。不仅接待上门客人,也有外送业务,当然大部分都是送到对面的葡京里面,特别是包房的客人们,懒得下楼再去吃饭,直接叫人把酒菜送上来。
满江楼二楼有一间窗子正对着葡京的雅间,是专门为赵雷而留的,只招待赵雷一个客人。赵雷马车听到满江楼门口的时候,那个胖胖从江州来的东家已经迎了出来。
“殿下好几日都没来了啊。”东家一脸谄媚的笑道。
赵雷笑笑说道:“嗯,这几天有些忙,今天刚抽出点时间,带个朋友来喝酒。”
那边的孟如辉也从马上下来了,满江楼的东家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物,一看孟如辉那身品秩颇高的武将皮甲,就知道对方的身份相当不低。当下也不多废话,亲自引着赵雷和孟如辉来到雅间,也不用赵雷说什么,自己下去吩咐酒菜上来。
“呵,这就是传说中的葡京赌场了吧。”孟如辉通过开着的窗户,看着对面的人声鼎沸人流如织的葡京赌场笑道。
赵雷笑道:“小生意而已,无聊玩玩的。”
孟如辉笑道:“小生意?殿下真是自谦的很。”
“孟将军一会也去玩两把?”赵雷问道。
孟如辉欣然道:“当然,殿下不说我也是要去见识见识这个传闻当中的京城第一赌场的。”
不多时,酒菜都上来。一共十三道菜,都用小盘子装,摆在桌子上也不显得拥挤。菜色当然也是非常精致的,皆出自满江楼那位很少出手月俸一百两的主厨。
“对了,还不知孟将军家里的情况呢。”赵雷装作不在意的问道,能做到禁卫军副统领,那可不只是需要能力的,家庭背景那也是得相当牛逼的。赵雷有心结交孟如辉,所以对于这个自然是要问问的。
孟如辉听到赵雷这么问,也没马上回答,先是喝了口酒,又去看看赵雷,走到窗子边合上窗户,猛然回身跪在地下。
“孟将军,这是为何?”赵雷见状慌忙去扶孟如辉。
孟如辉武艺高强,执意跪着任凭赵雷怎样用力都无法将他扶起。
“末将祖父孟当,乃是卫国公家将。”孟如辉一脸正色的说道。
“卫国公?”赵雷一茫然,这才想起,卫国公不是自己的姥爷荣威么,原来这孟如辉的爷爷是荣威的家将。
“啊!快快起来,坐着慢慢说。”赵雷又说道。
孟如辉这才站起身,不过没有坐下说道:“家祖父是卫国公家将,跟随卫国公南征北战,后来在西北一役战死沙场。家父自小也在军中,后来得卫国公提拔,做到上将军。卫国公出事后,家父被贬至东北做了一镇刺史。”
“那你是怎么?”赵雷问道,一个遭贬刺史的儿子,怎么能够年纪轻轻的就坐上禁卫军副统领的位置。
孟如辉说道:“是谢大人,我十六岁那年,父亲接到谢大人的书信,让我去京城。之后便被谢大人安排到了禁卫军里面,在谢大人的关照下,一路做到了副统领一职。”
这个孟如辉还真是谦虚,能够做到副统领,而且还得手下人的爱戴和拥护,那可不是靠关系就可以的。
还有这个谢荺这些年来还真是苦心经营呢,他把禁卫军的虎符交给自己,禁卫军又派出孟如辉来帮自己,这全然不是偶然和巧合,而是谢荺早就安排好的。也就是说,谢荺这是为自己在培植势力。
“这个老谢啊。”赵雷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是把我往皇位上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