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烨忽视她的敌意,负手问道:“唐煜虐待你?”他其实有很多问题,比如,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为什么要堕胎?为什么会选那种没有安全系数的诊所?等等……
可他最关心的竟却是这个,他以为唐煜最多不要她和她撇清关系,没想到唐煜会这样变态,她身上的伤好一些后都这么惨不忍睹,可想而知当初他虐待她时会是怎样的惨状。
古芊菁冷笑了一声,她真不想同他说话,但那些冷嘲热讽却不自觉地从她嘴里脱口而出:“不,这些伤都是拜你所赐。”
“我?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只给了你快乐而没有这些伤,吻痕不算。”只要他回想起那半个月同她缠绵悱恻的光景,他总会露出那样帅气无邪的笑容,看起来温和且善良。
可古芊菁知道,他是魔鬼,那样道貌岸然的身后,有着以毁掉别人为乐趣的恶魔心肠。
那样的人,让她感到恶心。
她对他的陶醉嗤之以鼻,“你敢说我和唐煜婚礼那天,不是你寄来的印着我初血的白绢,你故意要唐煜看见,你用那样卑劣的手段打击唐煜,你算什么男人,你连畜生、杂种都不如。”
他温笑连连的桃花眼赫然变得凛冽,那一瞬间他不太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但当他回过神时,发现他骑在她的腰腹上,被单滚落一旁,她赤身仰躺在他身下,浑身都在颤抖,他的大掌死死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她的脸上还有红色的手指印,脸色也开始发青,因为喘不过气的缘故。
可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告饶,她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非常恐怖。
“不许再叫我杂种,否者我杀了你!”他的警告比他的眼神还要凶狠。
他松开她的脖子,她一开始呼吸便觉得肺部在痛,剧烈的咳嗽让她眼泪都落了下来。
他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而是用手抚上了她那被他打得有些红肿的侧脸,“我从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让我破例的。”他的语气里满是懊恼,间或带着些心疼。
“那是我的荣幸了?”她虽然强硬地还了嘴,但她没有再骂他那个他最忌讳的词,他会有那样的反应,一定是她戳到了他的痛处。
在古芊菁的道德观里,明知那是别人的痛,还要上去踩一脚,那是不道德的。不知便罢,知道了她不屑再为之。
“也许是的。”他微微一笑,又戴上他温和的面具,“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是第一个听众。”
古芊菁很想打断他的兴致,不仅仅因为他还骑在她身上,她对他的故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她只想从他身下逃离,可他那双盛满哀伤的眼睛却又让她闭了嘴。
“有个女人很漂亮,和你一样的漂亮。”他兀自说着,眼睛透过她好像在看另一个人,“但漂亮的女人都不长命,而且那个女人的命很苦,她是妓女。”
“可有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喜欢她,她也爱上那个男人,可男人的家里不同意,因为女人的出生低贱,男人最终被迫和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结婚,抛下刚有身孕的她。”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女人大着肚子还要去接客是个什么情景?”
她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滴在她的胸口上,抬眼,才发现那是他的眼泪。
“那个女人生了个男孩儿,生活再怎么苦,她都没有抛弃那个孩子,直到男孩在大街上和别的孩子打架,他们骂那个男孩是杂种,骂他可以,但诋毁他母亲就是不行,男孩儿把几个黑帮手下的孩子打伤送进医院。”
“事后帮派份子找到男孩家里算账,男孩的母亲怕孩子受到伤害,就把孩子送去了福利院,男孩在那里只待了一天就逃跑回家,结果回到家,看到的是五个禽兽拿他还不出钱的母亲做发泄的对象。”
“男孩偷了一个男人脱在一旁的裤子里的枪,那把黑色点4口径的枪一共有六发子弹。”他的叙述,就好像他身临其境一样。
“男孩开枪打死了三个人,重伤两个,一个送到医院后也死了,当时,那个男孩才十岁,十年后,那个侥幸逃过一命的男人也死了,如果当年男孩的母亲没死,也许男孩会放过那人,但男孩的母亲被送到医院后却没有抢救回来,血债血偿,那些人该死!”
“男孩运气很好,他杀的那些人里,有个帮派首领,另一个帮派的首领看中男孩的心狠手辣,所以收男孩当养子,从此,男孩在另一个世界生存,他过得很好。”
她不知道他的世界是怎样的,但在黑帮里长大,他所谓的很好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她根本无法想象,只是直觉告诉她,他在说谎!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她同情他,她也不原谅他对她所做的事,“你那样憎恨男人欺辱女人,可你对我做的事和那些禽兽有什么区别?”
他凭什么在她面前哭,她才是该哭的那个!
唐烨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痕,再看时没有人会相信这样一个冷毅的男人曾流过泪。
“你不一样!你不该嫁给唐煜。唐家人看不起我母亲,说什么要冰清玉洁的女人才配当唐家的儿媳妇,那我就睡了你,我只想羞辱唐家以解我心头之恨,至于伤害到你,我对你说抱歉。”
唐烨从她身上退了下来,古芊菁一翻身扬手就甩了唐烨一巴掌,打得特狠,害她的小手都麻了。
她震惊、错愕,她还在猜他和唐煜之间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原来,他和唐煜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古芊菁好不容易才理清楚男人和唐煜之间的关系,回过神时,她拉过掉落的床单遮住自己的身体。
唐烨见了忍不住调笑道:“啧!你身上有哪处是我没见过的。我刚刚在你麻药还没过劲时还给你擦过一遍身体,要不你以为你身上那股诊所里的药水味会那么干净。”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挑衅的意味,冷漠地问他:“把我的衣物还给我。”
他坐到她床边,她像受惊的小动物般裹着被子跳下了床,动作又大又惊险,唐烨想追上去又怕她摔着碰着,只能按下脚步,站在原地指着她命令道:“你给我站稳了,不准跑也不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