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在说着,我忽然感觉有水滴在了鼻子上,继而又滴在了额头上,“怎么下雨了?”
这雨下得毫无征兆,就像是小孩子的眼泪,说来就来了。很快,一个接一个的雨滴越来越密,很快就变成了连绵不断的大雨。这是我们进入雨林以来的第一场雨,我原本以为雨林只是单纯的一种说法而已,但是现在才知道,这真的是有含义的。
我们一开始还在树下躲了一会儿雨,但是等了半天,雨水却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反而变得更密了。
瘦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这雨应该在短时间里不会停的,雨林就是这样,它有着自己独特的气候环境,我当年在南美雨林的时候,一场雨有时候会持续几天。咱们现在怎么办,是留在这里等雨水停下还是继续前进呢?”
杜泽说:“你们要是想在这里避雨就留下吧,我们还要继续赶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杜泽的话让我感觉有些奇怪,我好奇地问道:“没有多少时间是什么意思?”
他愣了一下,马上解释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如果这么等下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杜泽说完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转身就走进了雨中,邹勇表情复杂的看了看我们,然后也跟了过去。
我和瘦子对视了一眼,瘦子小声说:“他说的也有些道理,这雨如果下上几天,我们就全耗在这里了,别忘了,我们还要和那个女人还有徐福他们抢时间。”
曲思远也说:“对,不就是下雨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那我们也继续前进。”
我们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跟在杜泽和邹勇的身后,硬着头皮走进了冰凉的雨中。连绵的雨水给我们的行程增加了难度,地上积的厚厚的腐烂落叶在雨水的浸泡下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吸满了雨水,我们每一脚踩下去,都会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水坑。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跋涉在雨林中,虽然身上的衣服是防水的,可是在这样的大雨面前,根本毫无用处,不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就都已经被雨水浸透了。
我们在大雨中机械的前进着,没有一个人说话,因为就算说话也听不清楚,全被下雨的声音给盖住了。雨林中光线本来就差,再加上下着雨,已经让人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了。
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了,我又饿又冷,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我估计每个人都一样,只是大家都在咬牙坚持着。我们这些大男人尚且如此,曲思远一个女孩子就更不用说了。我现在完全看不清面前的路,只能看到走在前面的杜泽手里手电的微弱光亮。
可是现在即使想停下来也没有用,我们根本找不到可以避雨的地方,连绵的大雨早已经浇透了大树的枝叶,站在树下和外面几乎没什么两样。杜泽他们虽然有两顶帐篷,可是我们根本找不到可以扎帐篷的地方,而且帐篷都很小,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况且又没办法生火,这一身的湿衣服套在身上,只会让人更难受。
我抬起手表看了看,已经是下午5点了,我们今晚难道就要这样走一夜吗?这该死的雨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我仰面朝天大声的咒骂着,把一肚子的郁闷全部都爆发出来,冰凉的雨水瞬间灌了我一嘴。
我还没来得及把嘴里的雨水吐掉,忽然天上一道闪电划过,把整个雨林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继而一声巨响就在我的头顶炸开了。我吓得一哆嗦,我去,老天爷啊,我不就发了个牢骚吗,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吗,您老人家这是打算劈死我吗,我好像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怪不得现在这世道这么差,都是你这个不长眼的老天爷造成的。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可是还是不敢再骂了,生怕再惹恼了上面那位。闷着头又走了一会儿,我耳边似乎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极其微弱的呻吟声。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可是没想到曲思远也趴到我耳边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可是会是什么人呢?
我赶忙拉住杜泽,告诉他我的发现,杜泽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可是仔细听了一会儿之后他脸色突然变了,惊讶的跟我说:“真的是有人在呼救,说的是西班牙语。”
“你懂西班牙语?”
杜泽点点头说:“会一点。”
我们一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我心里一直在猜测呼救的是什么人?说的是西班牙语,难道是Cathy张手下的人?
顺着声音一路走过去,我们终于找到了呼救的人。只见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冠被齐刷刷的砍了下来,断口处一片焦黑还在冒着烟,不断散发出燃烧过的味道。在巨大树冠的树梢部分下面似乎压着一个人,只露出半个身子不断的呻吟着。看样子这棵树就是被刚才那个闪电劈断的,树冠落下来的时候碰巧砸到了一个人,把他给压在了下面。我心想:敢情那个遭雷劈的人是你啊!
我们走到他跟前,借着手电光看了看这个人,这应该是一个老男人,身体瘦小,头发和胡子都有些斑白了。此时他正狼狈的趴在地上,浑身沾满了泥污,有气无力的呻吟着。我仔细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没有见过他,这个老人究竟是什么人呢?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雨林的深处呢?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不是敌人我就不能见死不救,我赶忙和杜泽、邹勇、瘦子一道儿将树枝抬起来,把奄奄一息的老人从下面救了出来。
老人看上去有五六十岁了,满脸的皱纹,看长相似乎是个当地人。曲思远简单的给老人检查了一下,然后告诉我们老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因为被树枝压了太久,再加上受到了惊吓,现在有些疲惫而已。我注意到老人的背后还背了一个大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老人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逐渐有了些精神,他叽里咕噜的冲我们说了一通,杜泽解释说:“这个老人说他是这里一个部落的萨满巫师,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到雨林里采集草药为部落里的人治病。刚才他正从树下经过,想不到大树竟被闪电给击中了,断落的树枝把他压到了下面。他还说这附近有一个玛雅人的遗迹,那里有几间尚未倒塌的石屋,咱们今晚可以在那里避避雨。”
“石屋!太好了,终于不用继续受这大雨的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