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娃心下一慌,惊呼着滚了下去,那蛇怕是被气昏了头,一时收势不住,蛇口当下,赫然咬到自己腰上,瞬间鲜血如注,痛吟惊天,鬼娃身手敏捷,见巴蛇蛇头俯下之际,屈指扣住蛇鳞,又迅速爬上了蛇颈。
巴蛇霎时一惊,那恶人十指如刀,心狠歹毒,怕是冲着它那对蛇眼而去,连连猛甩蛇头,鬼娃普一吃惊,忙将十指用力扣住,深深陷入巴蛇皮肉当中,堪堪稳住身势,但随之而来的剧烈摇摆,却晃得他天旋地转,耳边惊风阵阵。
鬼娃端的是惊惧交加,心跳一下子窜到了喉结,要知道巴蛇一个抬头,离地最少能有五米,此时鬼娃如临高楼,要是被甩下身去,怕是要摔得筋断骨折,心下一狠,借着指刀的锐力,一把将手指也一并插进巴蛇皮肉当中,然后屈指擎住,双脚一并勾住蛇颈,就是死不放手!
巴蛇被刺得痛吟不止,挣扎力道更是迅猛,舍了命似的把头一甩,鬼娃抵不住这强烈惯性,终究被甩了出去,身子轰然飞出数十米,在地上连连滚了几滚,突然撞到一块巨石,才停了下来,兀的觉得喉头一热,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但脱手之际,由于抓的太紧,竟是硬生生扯下了巴蛇两片蛇鳞,连皮带肉抓在手心!巴蛇被鬼娃气得两眼发直,未等鬼娃反应过来,它怒啸一声,擎起巨尾向地上一扫,带起阵阵落石,如飞蝗成灾,向鬼娃这边射来,身子也随行而动,势要把鬼娃撕碎一般!
鬼娃身心俱寒,奈何此时全身疼痛难当,一时动弹不得,眼看就要成了那贱蛇口下的亡魂,这时就听胡平阳大喊道:“鬼娃,旋龟就在你身边,快让巴蛇与它对上!”。
鬼娃反应过来,急急瞄向身侧,一见刚才撞到的硬物,竟是那旋龟的脚,正错愕时,巴蛇身形就已杀到,飞石阵阵如雨袭来,旋龟昂首惊啸,巨脚陡然抬起,天地瞬间一暗,鬼娃眼见旋龟巨大的象脚轰然压下,惊得脸色煞白,强忍剧痛,舍了命的往旋龟腹下一滚,无数飞石打在旋龟坚实的背上,点点火光四溅,旋龟狼头一昂,怒吼着冲巴蛇奔去。
鬼娃愣在当场,刚才他若是慢上半秒,只怕不死在巴蛇当口,也要被那旋龟压成肉泥!如今想来,心头顿觉后怕,打了一个寒颤!
“鬼娃你怎么样了!”正惊愕间,只听胡平阳问了一声!
鬼娃强自坐起,见两人带着鬼妞已经来到身边,怒道:“丫的,你们怎么又跑回来了?”。
虞桑雪耸耸肩道:“走到哪里?搞不好又遇上什么猛兽,还是呆在这边安全一点!”。
鬼娃闻言看了一眼山巅,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山,西石原阴风冷冷,几分萧瑟,一片肃杀!
见鬼娃似有担忧,胡平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旋龟的领地意识很强,只要我们不离开他的百米范围,巴蛇也奈何不了我们!”
鬼娃会意看向场中,此时巴蛇与旋龟正在激斗,掀得巨石横飞,火光四溅,仿佛连同大地都在隐隐颤动,两大洪荒巨兽势同水火,怒啸连连,霎时惊震百里,骇人听闻。巴蛇灵活凶悍,虽是比旋龟尽占优势,但由于它的注意力并不在旋龟身上,急战分心,面对旋龟这种防御性占优的生物,一时竟不能抽身!
鬼娃看了半晌,凝重道:“没想到巴蛇会如此强悍,再纠缠下去,恐怕旋龟迟早败下阵来,虎子你和桑雪看好鬼妞,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胡平阳急道:“你想干吗?”
鬼娃勉强站起了身子,霍霍活动双臂,虽说周身俱痛,却没有伤筋动骨,也不知是尸鬼体能异于常人,还是因为刚才撞上旋龟脚上,不像撞到石笋那般严重,此时他眼中红光一凛,十指豁然伸张,冷冷道:“我要去助它一把!”
虞桑雪急忙劝道:“巴蛇凶悍难当,不如等它们两败俱伤不迟!”
鬼娃摇头冷笑道:“现在有旋龟周旋,我正好趁虚而入,你们离得远些,只管看着好了!”
虞桑雪还待说完,鬼娃早已迫不及待,俯身作虎豹状,向前怒啸一声,四肢并用的,不消片刻,便窜上了旋龟背上,胡平阳和虞桑雪惶惶退了开去,在距离旋龟约五十米的空旷处停了下来。
虞桑雪突然问道:“鬼妞怎么样了?”
胡平阳两眼不离场中,伸手往鬼妞额头一探道:“还是那样!”
虞桑雪沉声道:“鬼妞体态异于常人,一日启用三次天威已远超人类能为,于这万物止生的耶楼南裳大陆,身体竟能产生异变,你不觉得鬼妞大有来头吗?”
胡平阳一时不明白虞桑雪所指,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没有!”虞桑雪摇头道:“刚才在石洞中施法时,我发现祝由术竟能对鬼妞的异变产生催化作用,只是我现在尚不了解鬼妞体质,怕盲目施救反而害了鬼妞!我对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胡平阳无奈道:“鬼妞是我们前天在龙脉中遇到的,之前并不认识,所以……!”
虞桑雪颓然道:“希望你们没有瞒我,现在正是鬼妞蜕变的关键时刻,待眼前危机过后,我且勉力一试,兴许能助鬼妞度过难关,以鬼妞之异能,若是蜕变成功,世间恐怕无人能撼其威,可保我们这次石原之行安然无恙。”
胡平阳沉声道:“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虞桑雪叹了一声道:“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世间法则,越是巅峰的过渡,就越显凶险脆弱,弱虫化蝶尚且作茧围护,凤凰涅槃也需浴火重生,鬼妞现时可谓命悬一线,西石原中危机四伏,若不铤而走险,只怕我们谁都走不出这西石原!”
胡平阳面上隐隐忧色一闪,冷冷道:“桑雪,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虞桑雪也无意外神色:“我知道你早看出来了。”
胡平阳道:“西石原危机四伏不假,但你最为忌惮的,应当是那鬼车吧?在汉裳蛮时,你怕我们知道后不肯为你们族人赴死,如今都已经来到了石原,你还是不肯说吗?”
虞桑雪应道:“你自人间来,应当听过此物来历,《春秋·左传》有载:十九年春,周王伐楚,六师及之,天大噎,雉兔皆震,丧六师于汉,王崩!”
胡平阳听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虞桑雪道:“说的是春秋时期,周昭王攻打楚国,率六师亲征,行至江汉之畔,突然天地变色,鸡兔尽皆瑟瑟发抖,周昭王死于非命,周师尽丧,无一生还!”
胡平阳不屑道:“天妄之灾,能使六师尽丧?这是史官曲笔,不足为信!”
虞桑雪嗔道:“纵然史官曲笔,但周王伐楚,死于楚境却是事实,当时楚国国力微弱,位居子爵,论地位只不过是个附庸小国,而周昭王贵为当时天下共主,六师伐楚,楚国尚不能相抗,又如何能使大周六师尽丧?”
胡平阳骇然醒悟,颤瑟道:“桑雪,你……你说这些,不会是想告诉我……大周六师死于非命,实是那……鬼车所为吧?”
虞桑雪点头道:“鬼车乃是当时楚国所崇拜之神祗,楚国大夫屈原在《离骚》中就曾言道:“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相传乃是古代凤凰的原形,因其在《山海经》中有载“大荒之中,有山名北极天桓,海水北住焉。有神九首,名曰九凤。”故而鬼车在民间尚有九头鸟之称!”
“什么!!”胡平阳身心巨震,惶惶退了一步,九头鸟臭名昭著,自古时起就已家喻户晓,他怎会不知,特别是近几年来,于湖北恩施,湖南石门、壶瓶山和神农架境内,相继传出了有九头鸟出没的消息,震惊全国,一时声名鹊起,更是引发了学术界一场大争议!
而自人类有书载以来,一直也都不乏对九头鸟的记载,如战国屈原的《楚辞·天问》,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江水》、唐朝段成式《酉阳杂俎》、宋朝周密的《齐东野语》以及近代鲁迅的《古小说钩沈》,诸此种种,历朝历代从不间断,至今恐怕早已不下百卷,只是人们一直不相信它的存在,认为那只不过是神话传说中的怪鸟!
如今一听此名,胡平阳脑海中一时惊涛翻涌,所有关于九头鸟的传说,如醍醐灌顶般,全部清晰了起来,许久,才喃喃道:“天啊……要是真如传说中那样,那家伙身如泰斗,翼若垂天之云,刍刍鬼音能烁人魂气,要是与它遇上,只消它鬼叫一声,先被它夺了魂魄,岂不是白白送死?”
这边,鬼娃趁巴蛇与旋龟缠斗之际,堪堪爬上龟背,巴蛇似有惊觉,一见鬼娃身影,愤得两眼发红,蛇首仰起一啸,不顾旋龟攻势,擎起巨尾当头砸来,鬼娃怪叫一声,心道这巴蛇当真是不死不休,急忙折返朝地上落去,但巴蛇攻势极快,巨尾瞬间就已砸到。
鬼娃惊惧之余,急忙变换身势,纵身往旁边一跳,巨尾打在旋龟背上,旋龟竟是禁受不住,四脚齐齐缩回壳中,偌大的石丘霎时如山崩地陷,轰的一声砸到地面,巨大的反震之力将鬼娃震上半空,巴蛇一眼瞅见,蛇首急剧回转,变招之快,电闪般就已咬来。
鬼娃身在半空,脚下全无借力,眼看就要落入巴蛇当口,生死立判,当真是命悬雷渊,旋龟一眼瞅见,猛然把巨尾弓伸向背上擎起,似乎有意相助一般,堪堪停在鬼娃身下,鬼娃急忙借力一蹬,纵身跃起一丈距离,巴蛇攻势极其迅猛,未等旋龟收势,一口便咬到了旋龟的尾巴,旋龟怒吼连连,反转狼头狠狠咬住巴蛇腹部。
这时鬼娃才从半空坠下,强烈的离心力惊得他两脚发软,幸好巴蛇咬住旋龟尾巴并未松口,此时尚在自己身下,急忙屈指扣住蛇鳞,一举翻到巴蛇头上,巴蛇猛然惊觉,身体急颤一下,急急松口,企图先将鬼娃甩至身下,但为时已晚。
鬼娃自巴蛇头上冷笑一声,双手指刀齐齐亮出,奋力往身下一扎,正中巴蛇双眼,激得鲜血四溅,惊啸冲天,直把方圆之地震得微微颤动,巴蛇双目受袭,眼前霎时一片血肉模糊,它悲愤交集,誓死挣扎之下,擎尾狂扫,蛇躯乱撞,场面一时巨石横飞,风声大作,鬼娃被这巨大的扫荡力道猛然一抛,便如同狂风席卷的落叶一般,伴着这无数碎石密雨,一同向远处飞去!
我要死了吗?鬼娃身在半空,咧咧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他的心突然一沉,石原此时的天地完全陷入了黑夜,仿佛也连同他的心,一起黯淡了下去!然后他听见一声,自身体轰然迸发的巨响,落地时一阵天旋地转,不知滚了几番,鲜血自口中徐徐涌出,已然昏死过去!
巴蛇双眼受创,一时不能得知鬼娃状况,气得它连连怒啸,想要抽身,旋龟却咬住它的腹部不肯松口,巴蛇气极认准痛处就咬,旋龟聪明的把头一缩,巴蛇这回也不傻,一见旋龟缩头,身子舒起一卷,竟是将旋龟卷了起来。
两百米蛇身,层层缠住旋龟,赫然做殊死之态,旋龟忙将周身缩回壳中,料想那巴蛇险中求胜,知道自己双目已失,明斗决计不敌旋龟机智,索性将旋龟缠住以求近搏,只是如此近身缠斗,对巴蛇来说并无好处,仓促之间,它周身要害尽皆暴露在旋龟眼前,旋龟自壳中蓄势进攻,瞄准巴蛇喉口张嘴就咬,巴蛇猝不及防,被旋龟一口咬中死穴,痛极之下他奋起全身气力,蛇身陡然收紧。
随即就听一声噼啪细响,在巴蛇誓死蛮力之下,旋龟坚若磐石的硬壳霍然崩裂,壳片扎入皮肉当中,瞬间鲜血如注,透过层层蛇身渗入地下,染红了一地的碎石,旋龟厉嗷一声,*愤然向后昂起,将巴蛇的喉管生生扯了出来,带起一片妖艳血雾,溅满了一地,血腥无比!两大洪荒巨兽以命相搏,骇人声势激得天地共震,簌簌发抖。
胡平阳好不容易将鬼娃拖离了巴蛇百米距离,轻轻将他放到鬼妞身边,脸上忧色愈加浓重,伸手往鬼娃鼻下一探,颓然坐倒在地,对虞桑雪道:“气息还有,但一时恐怕不能醒转,这可怎么办啊?”。
虞桑雪幽幽叹息一声,没有说话。巴蛇与旋龟此时已经没有动静,庞大的尸体卷抱在一起,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暂时算是脱离了巴蛇的威胁,但眼下情况却也不容乐观,鬼娃与鬼妞两人俱是一行人中的至强者,如今双双陷入昏迷,西石原入夜的阴风咧咧袭过,穿过石林沟壑,发出一声呜呜低鸣,形同鬼叫,直听得人毛骨悚然!
胡平阳从地上站起,向远处眺望一眼,石原的夜幕如同墨染,四野全无一点幽光,眉头微皱道:“这石原辽阔无边,入夜更添凶险,不如我们退回洞中吧!”
虞桑雪娇躯一震,不想胡平阳竟也如此胆大:“刚刚才捡回了一命,现在你还敢回去?”
胡平阳道:“只能这样了,带着鬼娃跟鬼妞在石原中乱晃,不是更加凶险?”
虞桑雪啜道:“洞中既然有蛇卵,必然是双蛇产下,此番回去,你不怕那巴蛇尚有余孽吗?”
胡平阳沉声道:“我看不会,巴蛇习性与众不同,喜欢夜伏昼出,现在入夜许久了,也不见反转,想来不会有事,而且刚才巴蛇与旋龟缠斗时候,声震百里,要是双蛇真在附近,哪里会等到现在!”
虞桑雪暗自佩服胡平阳心思缜密,默默点头道:“如此看来,倒是我多虑了,那我们走吧!”
胡平阳应了一声,弓身将鬼娃扶了起来,正在这时,自身后却突然扫来一阵香风,犹如夜半昙花,清幽袭人,两人身体几乎同时一震,西石原处处出人意料,这股香风岂非异乎寻常?
胡平阳急忙将鬼娃身体放下,回头去看,就见远处石笋错立的石林中,迅速蔓延过来一大片火焰,星星点点,但数量颇多,几乎连成一片,每一个光点都像一朵红莲,泛着幽幽血光,在暗沉的夜色中尤其显眼,处处透着诡异。
虞桑雪寒声道:“平阳,你看到什么?”
胡平阳一时竟是不能反应过来,这西石原诸多诡异难料,眼前这片妖异红光,鲜艳似血,惊得他牙关直打颤:“这……嗯?好像是……会移动的火焰……!向我们这……这边来了,数量很多!”
“会移动的火焰?”虞桑雪低低念了一声,突然讶道:“啊哈!应该是火鼠!”言语中没有恐慌,反而多了几分欣喜!
胡平阳奇道:“火鼠?”
虞桑雪大喜道:“他们是冲着巴蛇和旋龟去的,快,我们跟着他们就对了!”
胡平阳有些不放心,问道:“你知道这些家伙来历?”
虞桑雪道:“那是火光兽,也称火鼠,耶朗国火山带较为多见,以前在人间时候,听闻南海炎州曾经发现过,乃是远古遗种,《海内十洲记》说此物大如鼠,毛长三四寸,状如火光相似。取其兽毛,时人号为火浣布,此是也。”
“火浣布?”胡平阳讶道:“只知山海经中也有记载,却不知是出自此物身上?”
虞桑雪笑道:“当年古蜀国参加武王伐纣战争,曾在朝歌城搜得火浣布一丈,制成衣袍,据说能融三尺冰雪,若有污秽,用火烧之即净,极为珍贵。”
胡平阳不禁有些动心,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妖艳火光,痴痴道“那……它们不伤人么?”
虞桑雪娇笑道:“不伤人,却爱嗜血!”
“嗜血?”胡平阳颇感惊疑。
虞桑雪道:“火鼠身上所散发的火光,据说是以鲜血为燃料,所以想必是冲巴蛇与旋龟去的!”
说话间,火鼠群已经及近,遍地的妖艳红莲绚丽夺目,但胡平阳还是戒备的退了一步,所幸火鼠的习性与书中所载无甚出入,发现了几人,只是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忌惮,绕过人群,径直向巴蛇与旋龟的方向去了。
虞桑雪闻见火鼠所过的一股香风,知道火鼠群已经走远,急忙拽了拽胡平阳的袖子道:“快,我们也跟上去吧!”
“跟上去?”胡平阳邪笑道:“难道桑雪你想打火浣布的主意?”
虞桑雪白眼一翻:“不是,那火鼠又叫烛鼠,满身尽是油脂,将它捏死之后,嘴巴就会张开,里面的舌头就成了灯芯,可以作火烛使用!”
胡平阳觉得十分新奇,跃跃欲试道:“还有这功用?要是搁到我们村里,肯定羡慕死小满那小子!”
虞桑雪娇嗔道:“想到哪去了?你难道不知这火鼠正是那鬼车的克星?我们只管跟着它们跑便是!”
“九头鸟的克星?”胡平阳惊疑道:“就这小小的火鼠……?”
虞桑雪一脸鄙夷:“小火鼠怎么啦?你没听说过鬼车在人间尚有昼盲鸟的称号吗?”
“啊!”胡平阳一听,似有所悟道:“对对对!我记得书上有说过:鬼车,春夏之间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岭外尤多,爱入人家摄人魂气,或云九首,昼盲夜明,见火光则坠!”
虞桑雪冷哼道:“既然知道,那还愣着干嘛?”
胡平阳连连点头,弯身将鬼娃背起,虞桑雪也摸索着将鬼妞揽了起来,忧心道:“那火鼠跑得太快,我们恐怕是跟不上,待会你多抓几只,我们还是退后洞中……!”
“诌诌……!”堪堪此时,一声清灵的啼叫声传来,恍如风铃夜唱,明净悠扬,天地仿佛瞬间陷入一片宁静,只剩下这声音,久久的回荡,胡平阳与虞桑雪神识为之所夺,摇摇晃了几下,眼见就要昏死过去,恍惚间却听得一声细响,似有异物落地,胡平阳抓住这片刻意识弥留的清醒,木木向地上看去,是鬼娃与鬼妞躺在那里,身子顿时一震,想是刚才受那鬼音所惑,无力抓住二人,才致从身上滑落,此时一念急上心头,忙将鬼娃拽起,大喊道:“快……快跑……是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