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平阳简直看得痴了,以前听人家说,天上的仙女都有冠绝天下的姿色,不想这活了几千年的女人,也犹如霜华一般魅惑,这份在无数岁月沉淀出来的气质与风韵,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挡的!
巫雅轻起兰指在胡平阳眼前晃了晃,故作嗔状道:“小兄弟是觉得奴家衣着不得体么?”
胡平阳如梦初醒,脸颊有如炭烧,慌忙退了几步,低下头不敢直视巫雅的温柔,怯怯道:“没……没有的事,我……呃……姑娘请坐!”
“哦?姑娘么?似乎生疏了几分!”巫雅及身近前,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胡平阳,颇有几分看笑话的意味!
胡平阳又退了几步,连连摆手道:“这……不是的,是……是巫雅姐姐!”
巫雅抿嘴脆笑道:“呵呵呵!叫姐姐好,姐姐我爱听!怎么我一靠近你你就躲啊,我身上有怪味吗?”
胡平阳有些不知所措,心跳的频率已经到了令人窒息的边缘:“不……不是的,姐姐身上没有怪味,很香……呃……!”
巫雅垂眸轻抚发端道:“那……你觉得我漂亮吗?”
胡平阳木木点头道:“漂亮!”
巫雅走到床榻上,侧身躺了下来,一只手支起头部,另一只手轻抚发端,眼神哀怨的看着胡平阳道:“漂亮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孤芳自赏,”
胡平阳脑海空空,找了离巫雅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他感觉这一生从未有过如此窘态,连喘息都渐渐感到有些艰难。
巫雅叹了一声,弓起单脚滑下自己的裙摆,露出修长白皙的美腿,撩起诱人的姿态对胡平阳狐媚道:“不知小兄弟可是怜花惜花之人?”
胡平阳心头猛的一跳,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想逃的念头,但不知怎的,他的脚却如同生了根一般,竟是无法移动分毫,他的目光依旧不敢直视巫雅的魅惑,颤声道:“花是世间最……最美好的事物,我想……世人无不是……惜花之人!”
巫雅黯然神伤道:“但小兄弟可知花也会孤独寂寞的?”
胡平阳额头已经冒出了点点冷汗,故作镇定道:“怎……怎么会呢?花期到了,自然有蜜蜂蝴蝶前来相伴,又怎会孤独寂寞?”
巫雅低吟一声,娇声问道:“那就要看小兄弟愿不愿意做那只采花的蜜蜂了!”
胡平阳身子一震,举目无措的低下头去,怯怯道:“我……这……!”
巫雅索性站了起来,款款的轻移莲步来到胡平阳身前,胡平阳一惊之下也僵直站起身来,巫雅语气依旧哀怨道:“怎么?不敢看我吗?”
“不……不是……!”胡平阳猛然抬头,正好撞上了巫雅迷离的目光。
这一刻,他的身体犹如电击,巫雅作势近前一步,两人之间只有咫尺距离,巫雅的翘鼻紧贴着胡平阳的上唇,胡平阳甚至觉得,就连巫雅呼出的气息,也隐隐的带有一股醉人的芬芳,无声无息,却逼得自己退无可退。
眼神交接的那一刻,在巫雅深邃的眼瞳中,胡平阳分明看到了一片梦泽,似水一般的纤纤柔情,那是巫雅妩媚得使人沉沦温柔,这如同是末日的厮守,你不想理会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不想理会这世间一切的理义道德,只想把眼前这个女子,紧紧地拥在怀中!
伸出双手,将巫雅柔弱无骨的身体拥入怀中,这一刻,胡平阳彻底的迷醉了,巫雅娇喘着吻上胡平阳的双唇,随手解开了自己的裙带,那轻柔的衣裙应声而落,现出巫雅如春梅蘸雪一样的*,丰满的胸脯印在胡平阳的心口,那柔软的触感化作一阵酥麻的电流,瞬间游遍了胡平阳的全身!
“咚咚咚!”醉生梦死的温柔乡中突然惊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敲门声过后,门外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客人有在屋里吗?”
胡平阳如梦惊醒,踉跄后退几步,眼神不自觉的瞄到巫雅一丝不挂的*,脸颊顿时泛起一阵绯红,心道这狐狸精居然还会使惑心术,幸好门外之人及时惊扰,但不知怎的,他此时竟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
随即他猛然摇了摇头,把心中邪恶的意念尽数甩掉,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的定力实在太过薄弱,他蹲下身子捡起巫雅的衣裙,侧过头把衣物递到巫雅身前,小声道:“你……把衣服穿上吧!”
巫雅嘟着嘴接过衣物,愤愤的瞪着胡平阳不再说话!
胡平阳听那声音,知道门外之人应该就是禹步师虞桑雪,清咳几声道:“有事吗?”
虞桑雪应道:“酉长有请,不知贵客起身了没有?”
胡平阳如获大释道:“起身了起身了,我们这就走!”。
转身看了一眼巫雅,此时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凌乱的头发下气的娇红的脸庞,此时看上去竟多了几分别样的美感,胡平阳俏皮一笑,学着她刚才的口吻,对门外的虞桑雪说道:“你不要叫我贵客,还是叫我平阳好了,叫平阳我爱听!呵呵呵……!”
巫雅白眼一翻,瞪着胡平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门外虞桑雪闻言羞怯道:“平阳你是在更衣吗?”
胡平阳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开了门,虞桑雪一身碧绿色的装束站在身前,在这样朦胧的夜色中,给人一种舒心与宁静的韵味!与巫雅不同的是,虞桑雪的容貌虽然也是极其俏美,但笑颦举止间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给人一种高贵且清丽脱俗的感觉,一双迷离的眼睛似乎是永远望不到边的天际,那样凄楚动人,让人萌生一种想要保护他的冲动。
胡平阳知道她是个瞎子,所以并不忌讳尚在房中的巫雅,柔声问道:“怎么酉长让你来叫我?”
虞桑雪解释着说:“客人不用惊奇,桑雪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在这地方生活了这么久,早就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了!”。
胡平阳会意道:“哦,倒不知酉长叫我何事?”
虞桑雪道:“去了就知道了!”
胡平阳问道:“还是白天的议事台那里吗?”
虞桑雪点头道:“是的!”
胡平阳应道:“那走吧!”
虞桑雪摆手道:“客人走的快,我自己过去就行!”
胡平阳故作怒状道:“刚说了你又忘了,不要叫我客人,反正是要过去,你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带你过去!”
虞桑雪点头,但却是挽着胡平阳的臂弯,胡平阳微微一愣,却听得身后巫雅冷哼一声,胡平阳急忙清咳几声,试图盖过那个声音,见虞桑雪恍若未闻,才悻悻带着她向议事台的方向走去!
巫雅在屋中猛一跺脚,气极败坏道:“死丫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坏我好事!”
走出了房间,森林中那带着草木清香,混着泥土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给人一阵心旷神怡感觉,汉裳蛮部落的夜晚,并不像人间一般的死气沉沉,因为不需要休息的缘故,即使是这样的深夜,林间夜行的人也不见稍减,每隔一段距离,就有许多族人燃起一堆篝火,一群人围着篝火而坐,间中传来几许笑语,几许悠扬的歌声,看到虞桑雪挽着胡平阳的臂弯经过时,都纷纷投来讶异的目光,但随即又转为羡慕的神色。
汉裳蛮部落是一个男女比例严重失�的部族,自秦军南岭统一战争以来,部落先参与了联军在广西的九疑之战、又加入广东的大锣岭以及揭阳岭之战、云南的乌托邦之战等几场大战,所幸存下来的都是些老弱妇孺。
胡平阳觉得自己似乎是来到了传说中的女儿国,他这样一个异类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住无数的目光,成为众人光注的焦点,这让他感觉很不自在,脚步不觉加快了几分!
穿过几颗像城墙一般的巨树,远远的就能看见议事台上忽明忽暗的火光,部落的掌事者除了巫雅与宇乔森,其余的人都到齐了,只见微弱的火光中,众人围着一张台子,面色怡然的说说笑笑,看见胡平阳过来,酉长赫舍里神情颇有些意外,急忙上前迎笑道:“贵客已经醒啦?不知可有休息好?”
语气中略带有疑问口吻,胡平阳心中微微疑惑,但依旧平和道:“休息够了,一听到酉长传召,便马上过来了?”
“我?”赫舍里愣是被惊了一下,随即转而看向虞桑雪。
虞桑雪察觉出气氛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松手道:“是我请客人前来的,酉长不是有要事要与客人商议吗?”
众人面面相窥,末了赫舍里当先反应过来,应道:“这样也好,贵客请上座!”
胡平阳客气道:“酉长叫我平阳就好!”
赫舍里颌首道:“老朽虚长客人两千余岁,咱不以常规论交,就叫客人一声胡老弟吧!”
胡平阳道:“这样也好,酉长有话请说!”
赫舍里微笑道:“不急!”言罢转身对族佬吩咐道:“族佬,你去请巫雅前来!”
族佬正欲做声,这时只听巫雅的声音传来:“不用请了,我已经来了!”
声音止处,巫雅原是白天模样,一身玫瑰色轻纱长裙,款款轻移莲步而来,在这样暗淡的夜色里,明媚得让人眼前一亮,唯独声音愤然,在场众人皆是会意一笑,只有虞桑雪幽幽道:“听姐姐语气,似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
巫雅斜瞥了虞桑雪一眼,佯言道:“烦心事没有,倒是撞上了一只无头苍蝇,不长眼睛!”
“哦?”祝祭师姚可儿抿嘴咯咯笑道:“怕是扰了姐姐的春梦了吧?”
胡平阳尴尬一笑,急忙圆场道:“巫雅姐姐已经来了,酉长有话请讲!”
赫舍里看着争风吃醋的二人,知道让人看笑话了,摇头叹气一声,语气冷冷道:“都入座吧!”
众人一一入座,赫舍里环顾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胡平阳身上道:“今日请胡老弟前来,实是为了前些日子石原仙诏一事!”
胡平阳讶异道:“石原仙诏是什么?”
知道胡平阳的反应,赫舍里一点也不意外,语气依旧平淡道:“胡老弟可有听说过古蜀国?”
“古蜀国?”胡平阳低低念了一声,随即问道:“莫非古耶楼南裳中的古字,即是指古蜀国吗?”
赫舍里点头道:“古耶楼南裳原有五国,古字为古蜀国,耶是耶朗国,楼即是楼兰、另外两个分别为南武国与汉裳蛮部落,古蜀国是五国中最先进入结界的国家!”
胡平阳恍然道:“哦~原来在南武国与汉裳蛮之前,结界中已经有了人族?”
姚可儿娇笑道:“胡老弟自人间来,应当知道这些国家在人间之先后啊?”
胡平阳愕然,若论岁数,姚可儿活了两千多年,称呼自己胡老弟倒也无可厚非,但姚可儿容貌看上去比自己要小两岁,被她这么叫,胡平阳一时倒有些不习惯,但语气依旧平静道:“古蜀国相传为黄帝之子蚕丛所创,距今约三千多年,南武国与汉裳蛮同为秦时期进入,应是在古蜀国之后,而楼兰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与耶朗同处汉时期的国家,应当是最后进入,但刚才听酉长所说,古耶楼南裳原有五国,莫非现在就没有了吗?!”
赫舍里答道:“如今已经没有古蜀国了!”
虞桑雪补充道:“当年联军进入结界之时,尚未料到此中尚有别的国家,因为当时受秦军追杀,军士皆是人心惶惶,并且撤退之时尽数身披重甲,手握尖刀,一入结界,双方不由分说便厮杀起来,古蜀国措不及防,更兼在结界中不知岁月,早就忘了战争滋味,一场大战下来,联军大获全胜,古蜀国残兵败将护住皇族百余人退入西石原,自此不知所踪!”
巫雅在一旁面色依旧沉暗,默然道:“此事只有南武国与汉裳蛮部落知晓,楼兰与耶朗是后来入界的,所以不知此事!”
胡平阳问道:“那当年楼兰与耶朗入界时,没有与两国发生战争吗?”
鬼降师申屠柯道:“传说古耶楼南裳于人间一共有五个入口,量时间、空间、环境特定而开,出现在结界中的地点也不既定,当年联军正好落在巫山,正是古蜀国的驻地,所以才有那场厮杀,而楼兰的出现是在漠北冰原,耶朗处于东面火山带边缘,彼此间并无冲突!”
胡平阳若有所思,随即问道:“那古蜀国与石原仙诏有何关系?”
虞桑雪说道:“自古蜀国退入石原之后,两千年来从未现身,有猜测说,古蜀国已经找到了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入口,也有猜测说,石原中凶邪异类猖獗,多是为鬼车所害,直至前日不久,部落中突有白泽传书,说道今日巫山大瀑布处,自人间会有贵客四人来访,其中一人姓胡,能带领我等离开结界,但前提是需要你亲自前往石原一趟!”
胡平阳此时已是惊得脸色煞白,不想世间竟有这般料事如神的人,便是唤作仙人也不无不可,难怪汉裳蛮人将之称为石原仙诏,但胡平阳此时心中尚有疑惑,问道:“白泽为山海经上所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的神兽,但就我看来,或许就像人间的鹦鹉,只是通传主人原话,而幕后之人尚未现身,你们怎么知道石原仙诏是古蜀国人所为?”
申屠柯语气阴冷道:“小兄弟自人间来,不知对古蜀国之事听闻多少?”
胡平阳谦逊道:“知之甚少,我参习巫术时曾听靖……呃,听人说过,古蜀国传为黄帝之子蚕丛所创,其母为古青藏高原的古羌族人,由于开国甚早,在当时并无书简记载,传说是信仰太阳神金乌的部落,并且在当时拥有高度文明。”
申屠柯闻言说道:“如此就对了,当时来传书的白泽脸上就戴有一个金面具,并且额头也有金乌印章,说明石原仙诏幕后之人就是古蜀国人了!”
姚可儿声音清灵道:“我想胡老弟大概不知古蜀国还有一个秘密吧?”
胡平阳奇道:“是什么?”
见胡平阳求知神色,姚可儿颇有些自豪道:“古巫术失传已久的第十种巫法!”
胡平阳饶有兴致道:“我素闻巫术九法,倒不知这第十法是什么?”
虞桑雪莞尔一笑,抢先道:“说是第十,实是第一!古蜀国的开国先圣为黄帝之子蚕丛,而巫术则是由舜帝之子所创,二者年代相距不远,并且在巫法传承上也多有往来,当年巫咸国执掌巫法的有十人,即巫罗、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世称之为十巫。
除巫罗之外,余者九人之法,就是当今南武国所继承之巫术九法,而巫罗之法名为预思(先知),传说要以本族最美丽的女人奉为牺牲,自毁其容貌以换得超强的预感能力,但是因为族中最美丽的女子一般都不愿自毁容貌,故而此法渐渐失传,而巫罗之名,也被渐渐淡忘。
其实巫罗其名所指,巫即为女巫,罗即是大殿阎罗,说的是献身的女巫,以自身容貌为代价,换取通往阎罗大殿的权利,进而能在冥界中得知人之过去将来,但传说每预思一次,会折损自身十年寿元,却不知这在古耶楼南裳如何计算?”
姚可儿俏皮笑道:“能如何计算?都活了几千年了,区区十年算得了什么?”
胡平阳感叹道:“原来古巫法还有预思一门,今日真是受教了,我素闻巫术大法博大精深,那古蜀国所承之法趋于原始,更是妙不可言,倒真想见识一番!”
赫舍里闻言面露喜色道:“这么说,胡老弟打算前往西石原?
在座众人眼光中尽皆精光一闪,齐齐看向胡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