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娃心中念头疾闪,猛然大喝一声,强忍着周身的剧痛,愤然向着那个身影急冲过去,赶尸人吓得面色煞白,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垂死挣扎,急忙强摇手中滚杖,心念疾催,身后豁的闪出数道阴兵身影,鬼娃一眼觑定赶尸人所在,意识仅在弥留之间,全然不顾挡光的阴兵,脚步更是急奔,数道刀光凛然劈下,他暴喝一声,向着无数阴兵狂奔过去,连他自己也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数道刀光劈在身上,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洒满了一地,而他,一把扣住了那人的喉咙。
“哈哈哈哈~~”鬼娃募地纵声狂笑,一只手扣住赶尸人的喉头,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勉强站直了身子,无数阴兵失了操控,纷纷倒在地上,场面上一时刀兵作响,响彻夜空。
赶尸人吓得面色煞白,扑通一下跪倒地上,哀求道:“壮士饶命,饶命啊~~”说着两道热泪流了下来。
鬼娃不知道冥界不得往生的秘辛,以为这赶尸人贪生怕死至此,面上登时露出不屑,恨声道:“饶命?你且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赶尸人心中焦急,生怕被鬼娃结果了性命,难免在冥界中不得轮回,面对鬼娃的质问,他心中念头急转,却愣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只想到自己小命难保,登时放声嚎哭起来。
鬼娃顿感厌恶,一把将他放开,身子勉强站直,冷冷道:“石丘上那人中的蛊毒,你能不能解?”
赶尸人闻言,眼中急速闪过一抹兴奋,像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连磕头道:“小的能解,能解!”说着,赶忙从挂斗里抓出一瓶药水递来,悻悻道:“淋在伤口处就好了!”
鬼娃身上刀伤颇重,单手接过,看了赶尸人一眼,似乎对药水的真假生疑,又弯身将赶尸人的滚铃杖抓在手中,转身朝石丘上走去,声音冷冷传来道:“要是救不回来,我就让你给他偿命!”
赶尸人应了一声,连连点头道:“一定~一定!”说着急站起身来,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胖墩和果颜已经重新站在石丘上,看着鬼娃步履艰难的样子,果颜眼中颇见震骇,急忙迎上前道:“你没事吧?”
胖墩眼中也见焦急,跟着跑上前去,急道:“呀~你,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鬼娃苦笑一声,伸手将滚铃杖和药瓶递给胖墩,虚弱道:“救虎子要紧,你赶紧把药水淋在他的伤口上。”
胖墩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向胡平阳走去,一把扒开他的衣服,露出月色下疮痍可怖的伤口,此时已经大片黑脓,还不住往外流出黄水,胖墩咧嘴打了一个寒颤,将瓶塞拔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流窜出来,叫人闻之欲吐。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啊~”胖墩呸了一声,一手捏住自己的鼻息,把整瓶药水往胡平阳胸口处泼去,药水刚一触碰到伤口,骤听“呲”的一声,如同硫酸挥发,大片浓烟滚滚腾空而起,瞬间将胡平阳包裹在浓烟当中,胖墩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地上一倒,却是撞上一个硬物,转头看时,却是那赶尸人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了自己身后。
果颜将鬼娃扶到一旁,看他越来越惨白的面色,果颜眉头渐渐皱起,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鬼娃轻轻摇头,忍痛的热汗瑟瑟落下,却强自挤出一丝苦笑,说道:“这点小伤……”一句话还没说完,鬼娃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往石丘下滚了下去。
“啊!”果颜大声惊呼,却不想鬼娃伤势如此严重,刚才一下没有抓稳,看着那瞬间失去借重的身影,鲜血淋漓,果颜心头一下急跳,似乎看到死亡的讯息,急忙往丘下跑去。
赶尸人听见身后惊喊声,登时大笑起来,胖墩以为赶尸人是在笑他,登时赫站起身,破口骂道:“他娘的,有什么好笑的,信不信老子把你……”胖墩说到一半,却感觉赶尸人一双眼瞳,竟然生出一道森蓝色的精光,话语随之一顿。
赶尸人伸手往胖墩的肩上一拍,邪笑道:“小兄弟,我说你何必要跟着那蛮牛,整日受他欺负呢?不如和我一起联手,咱将这两人结果了,留下那小美人,嘿嘿~~~”赶尸人说着淫邪笑出声响,言下之意早已挑明。
胖墩眼睛登时一亮,似乎受赶尸人蛊惑,却摄于鬼娃平日的威严,一时竟是不能抉择,颤声道:“这~这好像不妥吧?万一~~”
赶尸人没想到胖墩竟然如此胆小,眼中森蓝精光又是一闪,倒映在胖墩的眼中,说道:“不瞒你说,老夫乃是夜郎国的大祭师金斑酮,万人之上,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你日后平步青云!”
“啊!”胖墩心跳急哽,眼中一片憧憬瞬间转化为无尽杀意,募地爆喊一声,转身向着石丘下疯狂奔去。
赶尸人金斑酮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转而看向地上的胡平阳,森冷道:“得到了解药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要死在老夫手中!哈哈哈哈~~”金斑酮说着哈哈大笑,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眼中露出贪婪神色,说道:“待老子将你开膛破肚,取出你体内的宝物,也算抵了我那金灯花和血蛊蝶的巫蛊惨死!啊~”金斑酮一想到自己精心栽培的金灯花毁于一旦,登时面露愤慨,举手将匕首高举过顶,狠狠扎下!
“砰!砰!砰!”正在千钧一刻,骤听得大地传来一阵颤动,如巨人踏步,声声刺入耳膜。
“啊!”金斑酮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刚才一个不防,被鬼娃砍掉了一条手臂,已经将他吓得肝胆俱裂,此时骤听得四周叵异声响,他那里还敢大意,惶惶向声源处看去。
入眼处,直把金斑酮吓得面无血色,只见一望无际的石原深处,隐藏在如同波浪起伏的一座座石丘背后,此时陡然生出无数对眼睛,大者形如满月,小的细如流萤,地上空中无处不在,几乎占满了石原的边缘线,浩浩荡荡的正是向着这边奔来,金斑酮瞬间像失了魂魄,连断臂处传来的阵阵刺痛也浑然不觉了,看着面前难以置信的景象,口中呐呐念叨:“难……难怪了!我说……今晚怎么……这么安静的?原来……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