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立起,望着她一双纤白素手,抚上了腰间的棕色的袍带。
“嗯,哼……”身侧女子不时的蹙眉,素手狠扯着袍带,纤纤玉指在棕色的袍带间显得刹白,极不协调。
“嘶……”随着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腰间被撕扯着,
“嘣……”晨曦撞到了他怀里,他不由地一愕。
“就解个袍带,就成了这副狼狈的样子,慕容晨曦,你到底还能做些什么?你方才不是说,小事一桩么?”席君睿抿了抿唇,挪揄道。
“嫔妾也是头一遭伺候人,你能不能就担待着点,少点废话!”晨曦本就懊恼着,现又给他一顿奚落,气就冲上来了,管他是夫君还是皇子。
“慕容晨曦你倒是胆子不小,又跟本皇子抬起杠来了,就不怕本皇子罚你?”席君睿此时也忍不住气了,“你敢逃婚!可刚回家的那个时候,不是说孤独吗?你不是战战兢兢的吗?现今不怕了?那烂脾气就出来了!哼!”他伸出双臂搂住她,那张俊脸,冷冷的,一点表情也没有,想必,他发怒时,神情当如此吧!
脸一下子离他这么近,晨曦被他那股气势胁逼着,不由的又瑟缩了一下。
想到这些天一直被他莫名其妙地耍弄,且忽冷忽热的,晨曦不禁火冒三丈,“就你个劳什子袍带,还扎的忒紧,还不知是哪一个蹄子做下的好事,是不是你身边的那个不识好歹的屋里人若馨?!”
晨曦本就讨厌他身边的收房丫环若馨,这下也扯出来说事,一泄心中的郁闷。
“给本皇子闭嘴!年纪小小,脾气倒不小,倒问起不该问的事,管起不该管的事来了!袍带本就是个活结,已经扯成了个死结,笨手笨脚的,说起别人来倒不嘴软!”席君睿的眼眸,从晨曦的脸上,移到了袍带上,眸中满是讥讽的神色。
“你……”晨曦见到被她扯得一团糟的袍带,一阵气结。待还要争辩,但想到此刻夜籁人静的,要吵起来也不是玩的,刚说出一个字,就已经泄了气。
“赶紧给本皇子弄好了!这才是你该做的事情!知道吗!”席君睿放开了晨曦,退开了一步。
晨曦抬眸掠过他的脸,复又低首,撕扯着袍带,虽山中的夜晚有些凉意,她的额上,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暖床吧!”席君睿朝着正叠衣服的晨曦,扬了扬脸,说道。
“什么?!现在天气又不是太冷,暖什么床嘛!嫔妾又不是丫环!”晨曦闻言肺都要气炸了,呆站着,未走近床边!
“还不快过来?!”席君睿又是一句冷冷的话语。
想必这男子此刻跟自己又杠上了!
晨曦胸口起伏了好几下,僵住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地迈动脚步,走近床,一个激凌上了床,脸朝里,拉起被子往身上盖。
身后有悉索的声音,“背对着本皇子吗?转过身来!” 席君睿冷冷的话语,从身后传来。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转过来便转过来,还需要嫔妾做什么吗?”晨曦咕咚一个转身,恨恨地咬着唇。
“没有了,不过,明天可不要忘记该做些甚么!”席君睿的话语,还是淡淡的。
望着身边逐渐入睡的男子,晨曦动也不动,好不容易才能平静下来,才又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密不透风的军帐内,只余了外边的风声和如豆的油灯,那灯油似乎要燃尽了,光线忽明忽暗的。
晨曦睁开了有些酸涩的眸,揉了揉。
身边是温热的气息,席君睿还未醒,此刻,他刀削斧砍般轮廓分明的俊脸,双眸微瞌,眉头微锁,隐隐透着倦容。
他手掌上还缠着白布条,在他玄色的中衣衬托下,白布条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晨曦此刻,心中是五味杂陈,这个男子,救了她,娶了她,对她却又是忽冷忽热,都不知动了何心思。
还记着他昨夜的话语,伺候他?还不知他又会如何给她难堪!
晨曦小心翼翼地移动身子,缓缓从他身边退开,披上一件外袍。
帐内仅有的一张木凳,没有铜镜,没有琳琅满目的脂粉,身边更没有红荷和绿柳,只有她,和这个有点陌生的夫君。
夫君?!难道,成为这男子的妻子,就须迎合他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这是哪门子的三纲五常呢!
拿起春花放在油灯旁的木梳,梳齿和头发纠缠着,撕扯着,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千缕青丝,千层烦恼。
“早呀!”
晨曦正沉思时,席君睿的声音,忽地传了过来,还是那冷冷的话语。
一个激凌,晨曦抬眸朝侧旁的木床望去,只见席君睿已经坐了起来,目光淡淡的,辩不出任何情绪。
靴子,就在床前,黑色的靴子此刻显是十分扎眼!
深深吸了口气,晨曦放下手中的木梳,走至床前跪了下来,正要拿起靴子。
“呃,夫君……”晨曦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经过昨晚的一番对峙,心内有些纠结,“还是,先穿上袍子?”晨曦的目光,在靴子和袍子间游移着。
“笑话!地上还是凉的呢!慕容晨曦,你明不明白?!”席君睿显是很不耐烦。
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大清早的,晨曦倒不想和他怄气,忍了忍,“嫔妾的意思,早上潮凉,先披上袍子!”
“你看着办!”
静默了好大一会儿,这边两人都不说话。
给他披上袍子,晨曦手忙脚乱地给他穿起了靴子,可只一半,就给卡住了,“怎么穿不进去呢,这靴子是不是夫君你的呀!”晨曦边用手扯着靴子,一边紧紧握住席君睿的小腿,因为紧张,指甲都陷进他的肉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