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翔不解的看了看那个白色的小塑胶瓶,然后又推了推眼镜道,“不好意思,它上面没写,我不知道。然后,请问,有什么问题么?”
梓晴几近抓狂的指着他,“什么问题?你居然问我什么问题?你不知道开塞露是通便用的么?你居然把他当眼药水送给安然?你,你,你真的是,之前送沙普艾斯,后来送氧氟沙星,这也就算了。至少那些都算是眼药水,可是,这次,你这次居然连开塞露都当眼药水送来了?下次,大哥,请问你下次准备送什么雷死人不偿命所谓的眼药水来?”
天哪,谁能告诉她。她可不可以把眼前这个男人的脑袋扒开来看看,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到底是脑浆?还是豆浆啊?
站在门口的安然忍不住失笑出声,“说不定,下次他会把所有长的像眼药水的药水都买来。”
“安然?”梓晴一把丢掉开塞露激动的往安然跑来,一把拉过南宫辰怀中的安然,紧紧抱住。“坏丫头,你吓死我了!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贱女人好过。她居然敢对你用阴招,那么我就陪她玩更阴的!”
梓晴恨恨的咬牙说道,当她听说安然差点被苏阳找的人轮奸了。她气得操起水果刀,直接想冲出医院戳死苏阳。可是,南宫辰拦住了她。他说,这事就交给他,他会处理好!
想到这里,梓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放开安然,手又很自然的搭在安然的肩上,样子亲密的像一对情侣,“南宫大总裁,你说,那事交给你,可是,到现在你还没个回信!你办事效率,就这么一点点么?”
语毕,又将视线移到安然身上,“安然,放心,我明天就找兄弟把苏阳那死婆娘找出来。不让人上她个十次八次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的安然已经这么让人心疼了,那苏阳居然还对她的安然使阴招!她把她安梓晴当死人啊,居然敢动她的安然,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看着沉着一张脸的梓晴,许安然轻轻的推了推她,“梓晴,算了。我这不没事么?难道你砍了她,就能抹掉我脑海里的那段记忆么?不能!反而是让我多一份罪恶感。”
她想明白了,其实她该感谢苏阳的不是么?毕竟,苏阳让她明白了展博对她的在乎,对她的爱!对,展博,不过,现在的展博是在哪?到底怎么样了?
转身,她有些焦急的看着南宫辰问道,“展博呢?展博在哪?”
下一秒,南宫辰的脸立刻晴转多云,不,雷雨天了……
只是,被他跟前的两个女人彻底无视了!
“齐展博在101室重症监护病房,现在浑身上下都被大大小小的管子插满了。不过,没想到这小子对你这么痴情诶,安然啊……”梓晴滔滔不绝的对着安然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见安然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去。
101室,101室,101室……为什么这一刻医院的走廊会显得这么幽长。为什么,她怎么都跑不到101室面前?!
浑身都被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他……该有多难受啊!
“安然,全世界的都可能不要你,但我,齐展博,永远,永远都不会不要你!”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体已经痉挛。他是有多痛?那么多双脚毫不留情的踢向他,腿上,背上,肚子上,甚至于脸上。
她记得,他浑身都是淤青都是血!那时的齐展博不知道,许安然是有多害怕。她好怕他就这么没了!就这样睡过去,永远都不会睁开眼睛叫她“安然”。
她不要他变成植物人!她要他醒过来,好好的活着!他说过不会不要她的,他说过的!
慌乱的步子,终于在101室的玻璃窗前停了下来。隔着窗户,她看到他全身都被绷带绑着,像个可笑的木乃伊静静的躺在那。浑身上下还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病床的周围是一大堆的仪器。
许安然有些无力的敲了两下玻璃窗,眼泪啪嗒啪嗒的滚落下来。
“展博,你醒来好不好?你说过不会不要许安然的,你说过的!”她用力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继续对着里头的人说。
“展博,爷爷病了。他也躺在床上不理我,现在,你也这样么?你是大懒猪么?都睡了几天了,你还睡?!再不起来,我就不要你了!”她故意摆出一个生气的表情,可是,当看到仪器上那一条条看不懂的曲线直线。她浑身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沿着窗户她缓缓的坐下身子。
展博,我好怕。我好怕你会死掉。如果你死掉了,我该怎么办?你告诉许安然,她应该怎么办?她抱着膝盖,将自己的脸埋入双臂间,低低的啜泣。
“你这个扫把星,你来干什么?你害的我们展博还不够么?你还准备怎么样?把他害成植物人还不够,你非得克死他你才甘心么你?”苏美云一眼瞧见此刻坐在窗户下的许安然,那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好好的一个儿子,如今,如今居然变成了植物人。这,这让她怎么接受?
她哭过,闹过,她摇着儿子的身体骂过。可是,结果呢?她的展博始终闭着眼睛。可是,那个许安然却只是擦破点皮?她居然只是擦破点皮?!为什么不是她变植物人?为什么偏偏要是展博啊?!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浓,忽的,她直接拿起刚买的不锈钢水壶直直的朝许安然砸去。
“嘭……”没有预想的疼痛,只是听到一声闷哼,紧接着就是那不锈钢水壶落地的声音。那样的清脆响亮,在幽长的走廊上还飘来一阵回音。
许安然慢慢的睁开眼睛,感受着那一股并不陌生的气息。
“南宫辰?”有些颤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下一秒,那眼泪再一次滚落。许安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有那么多的眼泪水?为什么,现在的许安然这么没用,这么动不动就掉眼泪!
抵在墙壁上的手掌此刻青筋暴立,微曲的关节早已泛白。猛的,他一声怒喝。
“你傻瓜么?躲都不会躲?”
许安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大跳,眼神有些迷蒙的看向他。
背上的刺疼感一阵阵的锥心刺骨,南宫辰有些困难的转过身子,看向苏美云夫妇。“这位太太,你这样,我完全可以告你伤害罪!”
苏美云有些害怕的往自己丈夫怀里一缩,然而当看到许安然时,又忽的爆发了。“是她害的我儿子变这样的,凭什么我不能打她?我要她血债血偿!”说着,又想扑上来,被南宫辰一把挥开了。
“这位先生,你太太是武侠剧看多了,还是神话剧看多了!血债血偿?呵……她以为她是神么?可以代表公平公正去判定一个人的对错,甚至于生死?”南宫辰冷笑着摇了摇头,人呐,都太过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可以怎样,怎样。怎么不去想想,你自己也不过一个平凡的人?你有什么权利去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