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午的,服务员李晶晶慌里慌张地跑进了周之平的办公室。
“周经理,大事不好,有人在药店里闹事,说是买上咱们的药店药,吃出……人命了。”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
“走,去看看。”周之平一听,迅速就向大厅里赶。
大厅里,两个彪形大汉在高声嚷嚷,一个满脸胡须,挥舞着个拳头来回摆动,嘴里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九泰卖的都是假药,害死人不偿命……”另一个阴着脸,叉着个腰,挺着个肚,站在货架旁,冷眼旁观。
一看见那个冷眼旁观的人,周之平猛然心里有了计较,这事不能硬来,这事大有来头……
“两位有什么事,咱到后堂说。”周之平伸手把两位大汉往后堂相让。两个彪形大汉足足高出他半尺,体形又大,刹时就把他包围在里面了。
“就在这说,在你这买的药,吃上立马昏迷不醒,你说昨办?”那个叫嚷不停的大汉,此刻看见有人出头,更是肆无忌惮,对着顾客更加高声嚷嚷,却硬是不往后堂走。
“昏迷不醒,那你还不赶快去医院,抓紧救治呀,却在这墨迹,小心把病人耽搁了。”周之平善解人意的劝道。若真是我们这儿药的问题,事后赔偿你也不迟呀。你这样大声嚷嚷,喊得时间越长,病耽搁得越厉害呀。
那个阴着脸不说话的大汉,跟着周之平往后堂走了几步,此时,正站在拐角处,从他这个方位看,什么人也看不到,他突然两眼一瞪,抬手挥拳就向周之平头上砸去。
他那200多斤的身躯,再加上两条聊足了劲的胳膊,砸在周之平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之平心头一凛,这家伙是成心来找事的。
他迅捷地朝旁边一闪,同时突然抬脚上去,照着那个胖大汉的屁股踹了下去。那大汉没想到,周之平会背后来这样一下子,来不及收拳,一个狗吃屎,重重地撞在了拐角的墙上,跌坐在了地上。
还在骂骂咧咧地那个大汉,听到声音,迅速回头,看到这一幕,硬生生地闭了嘴,瞪着那个坐在地上的同门难友,一句话再也不敢乱说。
周之平的拳脚是有些功夫的,他曾学过跆拳道,却不曾想到,会在这个场合派上用场。
看着那两个大汉的举动,周之平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两个家伙不是善类,是专门来找茬的。
两个大汉再没有再争辩,乖乖地跟在周之平后面进了办公室。
“我家老爷子吃上你九泰的药,立刻昏迷不醒,现在躺在医院里,还不知道死活呢。”那个刚才撞在南墙上的大汉阴着脸,说话语气冷冷的。刚才冷不防的挨了周之平一下子,他虽然不服气,可也知对方不是个软柿子,不是能随便拿捏得住的。
“哪家医院,现在去看看。”周之平冷冷的回答,若真是我九泰的责任,我全部承担,若不是,你也休想讹诈我半分。
问清了住在哪里,周之平开着雪佛兰向凰城人民医院奔去,把那俩个家伙远远地摞在了后面。
在凰城人民医院老年科病房里。
周之平没有先进病房,他径直进了医生办公室。
“大夫,我是19床病人的家属,他究竟什么情况?”周之平把一条中华烟放在了主治大夫的办公桌上。
“病人是脑梗塞后遗症,又连续几天没吃降压药,大冬天的天气寒冷,一出门,立马就犯病了。”大夫照实说道,一条中华烟,就买他几句话,他恨不得把不知道的也全说出来。
“病人病情再次发作同他服用的普奈洛尔有没有直接关系?”周之平心中的疑虑还没有打消。
这个不好说,19号病人病情发作时,恰巧服用了这个药。但是,即使他不服用,他的病也没不敢说就不会发作。发病的诱因存在,早发、迟发病不过是一时半会的事。严格说来,在临床上,许多病人都在用这个药,我们还没有发现谁有明显的不良反应。
听了大夫的叙述,周之平心里有底了,他直接打道回府,没有去病房探望病人。他知道,若去探望了,可真是说不清了,不是他九泰的责任也就真真成了他九泰的责任。
……
两个汉子在病房里,久候周之平不到,他俩又返回了九泰。
周之平有的是闲情逸致,他对着这两个汉子,掷地有声:“你们老人这种情况,确切地说,和我们九泰药店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们确切经济困难,我们可以予于适当援助,绝不袖手旁观,但如果象这样一味讹诈,我半分钱也不会给。”
“我不仅不会给你一分钱,你还得给我挽回影响。我们九泰销售的每一种药品,都有严格的进货渠道和完备的进货手续,都在凰城药监局备过案,进货厂家手续齐全而严密,绝对不会存在任何问题。如果是药品质量的问题导致了你父亲的病情再次发作,请你拿来权威的医学证明,我保证负责到底。其它原因,一概与我九泰无关。”
那俩个大汉,听着周之平的话,气得干瞪眼。
其中,那个挨了揍的大汉,撇撇嘴,冷哼一声,他心里火气大得好。这一上午,先是受了周之平的揍,接着又让个小子牵着到医院白转悠一圈,这不是耍笑人吗?
他“腾”地站了起来:“我老爷子吃你们的药,都成了这样了,你还得理不饶人,一套一套的,整个凰城就你哼呀,姓周的,咱走着瞧……”
两人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第二天大上午的,顾客最多的时候,这两个活宝又蹭进九泰,大喊大叫:“九泰的药吃死人了,九泰的药不能吃呀,九泰的药吃上会出人命呀……”听着他乍乍呼呼的大声呟喝,顾客哗啦一下就走完了。
周之平气得牙根痒痒, 这生意的哪能经这俩活宝瞎折腾,再这样下去,九泰就得关门了。
先调查调查这俩活宝的来历再说。周之平把小秦叫了过来,叫小秦去查查。
现在的小秦主要负责正和在凰城药品市场的销售,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周之平的工作重心放在了九泰,正和药品市场的维护就主要托付给小秦了。
这一查,还真查出点名堂。
那个打人的汉子,他老婆在离九泰不远的天行健药店上班呢。另一个汉子是他妹夫。
周之平心头一亮,这就对了!
那个汉了,每次进来,都口口声声死咬住说:“他们以前在凰城人民医院购买这个药,服用就没有问题,现在在九泰购买上,服用就出了问题,是九泰进的药有问题。”
周之平细细查看了一下他购买的药,这个药是普众药厂的产品,只不过以前由其业务经理龙林峰一直在凰城人民医院上货,现在龙林峰把货同样的也上在了九泰。同样的厂家,同样的业务员,同样的药品,怎么会有问题?
这天,周之平把天行健药店的朱二妹约了出来。
“我是九泰的经理周之平,你老公和妹夫天天在九泰药店闹事,现在我们已报了警,明天拘留他们二位。我来通知你一声。”、
那个朱二妹一听就急了:“周经理,你饶过他们一次吧,我一再说这事不能做,他们俩人鬼迷心窍不听我。老爷子一住院,他就着了慌,他下岗已经大半年了,手里头没有一分钱。我们这儿的王大川经理鼓捣他,让他去你那儿闹,事成后,把我们老爷子的住院费缴了。”那女的一边说,一边哭泣,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大川?周之平冷“哼”一声,天行健药店的经理,真的是他呀!
这事从一开始,周之平就感觉有人在捣鬼。
第一点,那个打人的汉子,老爷子住院了,却一点不着急,却在药店里闹,一下子就让周之平起疑心了。第二点,在拐角处,才说好到后堂办公室坐下来谈谈,冷不防的就给了周之平一拳头,这不是成心把事捅大吗?第三点,你一个大老爷们,不坐下来谈判,却和骂街的泼妇一般天天到九泰大厅里吵闹,成心砸场子,这肯定事出有因呀。
所以,周之平认定这事有蹊跷,稍一哄骗他老婆,事情就露了陷。
当这俩汉子又站在九泰大厅里吵闹时,周之平慢悠悠出来,厉声说道:“再敢乱来,我就报警了,王大川给了你多少好处,竟敢到我门上乱咬人,小心我告你敲诈勒索。”
那俩人一听周之一说到王大川,就明白了,此事败露了,见好就手吧,要不,真招来了警察,收不了场了。
二个八尺高的汉子灰溜溜地退出了九泰。
周之平笑意满满地坐在了天行健药店王大川的办公桌前。
“王经理呀,这事做得可不够地道呀!”周之平是谁呀,他谁也不怕,王大川设计陷害他在前,他这是秋后算帐。
那王大川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九泰那边张大炮搞得一蹋糊涂的时候,最高兴的时谁呀?是这相隔不到百十公里的天行健的经理王大川。可还不没等王大川的高兴劲下去呢,九泰就改换门庭了,换了一个门里出身,自会三分的周之平。这个周之平把个九泰的生意搞得红红火火。九泰火了,那天行徤生意就不火了,同一条街,顾客主要就是这方圆十里八里的人,去九泰买药的多了,自然来天行健的就少了,这是自然的道理。
才剜去了心疼肉,王大川疼痛还没有下去片刻。那边周之平又把处方药收拾到了他九泰,真是接二连三,一次比一次让王大川难于接受。
想来想去,王大川才想到了这个馊主意。那朱二妹的爹时常到天行健买药,每天冬天,气候一变,就得住两天医院,这都成了习惯了。
……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竟让这个周之平来兴师问罪了。
“嘿嘿……”王大川干笑两声,做生意吗,竟争竟争,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大家都这样。
周之平笑道:“王经理,话不能这么说呀,竟争有道,各逞其能,玩阴的,谁也会呀!”
看着周之平一脸的笑意,王大川也不想再争辩下去:“周经理,哪日得空,我请你喝两盅,算给你陪不是,如何?”话说到这个份上,周之平倒也不好再深究。“
“好、好,日子你选,我一定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