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谈话中能露出蛛丝马迹。
很好呀,工作上独挡一面,是难得的好左膀右臂呀。要是不犯错误,老刘还能好好干几年呢。王轶男吁吁不已,一脸的惋惜。
这家伙太会表演了,你看那假仁假义的样,看来今天还能问出个屁来?章树彬气愤地想。不如和魏书记建议建议,突击查查这家伙的办公室和信处,我就不信,他能处理得干干净净?这事会是空穴来风?他向李旭晨摆了摆手,气得不想再谈下去了。
他出了门,由着李旭晨他们在继续谈。
纪委谈话时间是有限制的,夜幕一黑,时间到。王轶男虚惊一场,拍拍屁股、大摇大摆地回家了。
一到家,王轶男就立马叫来了周之平。
周兄弟,哥遇着麻烦事,走不开,你帮哥跑一趟省城呀。周之平二话没说,拍着胸脯说道,哥,有事你尽管吩咐。
王轶男拿出一个包装极其严实的小盒子递到周之平手上,事关重大,周兄弟一定要亲自交到此人手中,现在就抓紧起程吧。
周之平拿着那个沉甸甸的小盒子,心里纳闷,这是什么金贵东西,包装得这么严实,外面连个影都看不到,又贴了层封条,打不开。但他没有敢问,他知道自己也不能问,这是王局长对自己的信任,这是王局长的私事,不愿意也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私事呀。
事隔多年后,周之平才知道,自己那晚亲自送到省城的东西就是刘靖和送贿的那根金条。这是后话。
看着周之平开着汽车奔向省城,王轶男才长出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再也起不来。他好后后怕呀。幸亏有这个周之人,一个局外人,一来他不是本地的,不容易被人发现,目标小;二来周之平也是个义气人,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又办事牢靠。
只是不知道这龟儿子刘靖和,怎么又把自己咬出来了?才琢磨着他已判刑入狱,一了百了,怎么好好冒出这事?殊不知,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那刘靖和看着自己被带走时,王轶男的冷笑和嘲讽,心里已经起疑,后悔自己病急乱投医,走上了不归路。
好坏刘靖和心里还抱着些希望,想这王轶男收了自己的礼,还能不办一点人事?他是左等右等,左盼右盼,等到最后,自己不仅没有被捞出来,反而被投进了大牢,他在狱中,终于转明白了,是这个姓王的吃人不吐骨头,把自己收拾彻底了,真是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呢。
他悔呀、他哭呀、他绝望了,年的漫长刑期,多会是个头呀,老婆病,女儿弱,真是作了孽呀。为了戴罪立功,他把自己给王轶男送金条的事捅了出来。
这王轶男哪会想到那刘靖和还会再唱这一出戏?
在省城,周之平按照王轶男交待的地点和联络方式,在一个僻静的小区,见到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个子的中年人,面如重枣,两眼如炬,威严而凝厉,他盯着周之平足足盯了半刻钟,才接过了周之平递过来的东西,淡淡地说道:回去告诉他,我知道了。
一刹时,周之平电石火花间一闪,这是王轶男在找门子。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恼,自己无意间成了别人投石问路的棋子,成全了别人的丑事。
他悻悻地连夜返回凰城。
第二日,在凰城纪委书记的大办公室里,魏若山紧紧盯着桌子上送过来的王轶男昨天的谈话笔录,对章树彬一字一句地说道:捕风捉影、查无实据,案件就些了结吧。
章树彬有些气恼地望了一眼魏若山,从沙发上站起来,强压住内心的的不满,不甘心地回答道:好。
立冬了,走在大街上冷嗖嗖的,季节变幻,免疫力下降,恶病易生,药品生意的黄金时期来到了。
业务经理们比以前更繁忙了。在正和集团,夏天淡季的时候,甚至会放假,但一到旺季,却连请一天假都要大费周折。
这时的周之平却无比的愜意。
生意在凰城一路看涨,送货、结帐、打单等日常工作自有小秦去做,他埋头琢磨着来年的计划,同时,精心准备集团总部的年终检查。
当然,有时候他也去药店转转,发现苗头性、倾向性问题,及时解决问题于萌芽,继续保持药品销售的强劲势头。
这天,他在九泰药店转转。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匆匆迈了进来,站在药品货架前,一边用手指着,一边高声对服务员说道:“这个药、那个药,还有这边这几种药,还有那个药,唉,唉,这是什么药?”服务员赶紧微笑着说:“冬虫夏草。”“对、就这冬虫夏草,都一并给我打包。”
小服务员三下五除二把打包好的几大包药放进了他身边的柜台上。这时,只见他掏出手机,对着说了些什么,然后游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
“好大的气派呀,这人来头不少。”站在货架边的的周之平已观察了很久。
三五分钟不到,只见张大炮从后堂一溜小跑赶了过来。
“王局长呀,你过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需要什么药,我好让他们提前给你准备好。哪用得着你亲自过来呀!。”张大炮点头哈腰、满脸笑容地问候着。
“不用、不用,我顺路过来,也没什么大事。一会就好。”那个被叫做王局长的人淡然说道。
这人可能就是王轶男了吧,周之平心道。
对药店这么熟悉,连张大炮这样的人都一路巴结,又被叫做“王局,”这样的人在凰城能有几个?除了药监局局长王轶男还会有谁?周之平在心里猜测。
他迅速从九泰正和药品专柜上,拿出一提精品装的正和牌虫草口服液,快步走到了张大炮的跟前。
“张经理,这是王局长吧?”周之平满脸恭敬地向张大炮问道。
张大炮一扭头,看见了周之平手里提的明晃晃的礼盒,他的眼睛瞬间有光亮闪过,立刻心知肚明。小周兄弟是他的好哥们,他要把周之平推荐给王局长。他迅速领会了周之平走过来的用意。
“是的,凰城药监局的王局长。”张大炮答应着周之平的问话,同时,轻轻地把周之平顺手向王局长跟前推了推。
“王局,这是阳西正和药业集团驻凰城的办处事经理周之平。小伙子很有些能力,在我这上了个专柜呢!真真天生是做药品生意的好料才呀……”张大炮对周之平交口称赞,不住地感叹。由刚开始的“王局长”到“王局”,张大炮叫的愈来愈亲,关系越拉越近。
周之平心道:张大炮同王局长走的很近呀。
王局的目光瞬间从周之平的脸上扫过,在他英俊的脸上略作停留,嘴角无意间向上撇了撇,眼珠飞快地转了几下,然后把手稳稳当当地伸了出来:“正和?在凰城电视上一直播放广告的那个正和?”
周之平迅速把手伸了出去,轻轻地握住了那只单薄白晳的大手,拘谨地说道:“是的,阳西省樟地的正和。王局长好,我叫周之平,早就想专程拜访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周之平边说,边迅速把虫草口服液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我们厂的拳头产品,请赏光品尝。”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周之平很温暖。这是一双有力的大手,这是一双真正的男人的大手,细腻光滑却很有力量。这双大手让周之平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厚重和坚韧。一刹那,他想起了父亲那双大手。只是此刻他清晰地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却是一个大城市的药监局局长,远非他那小城里的父亲可比。他神情有点恍惚,在外面飘泊久了,早已历经风雨无比坚强的心灵,此时此刻,却被这个温文尔雅的药监局长触动了最柔软的部分。
“不敢、不敢,你们做生意的不易!”王局长漂亮的普通话抑扬顿挫,即使拒绝都让人感到他的优雅。
“这是集团总部刚刚发到的样品,不属市场销售范围。”周之平赶紧解释,他担心对方再说出什么更有力的托辞。同时,他把虫草口服液和王局长刚才买的一大堆药品放在了一起。
“这是他们集团上午才到的样品,小周还给我送了一提,现在还在我办公桌上放着呢。”站在旁边的张大炮也帮着周之平说话。
“那就谢谢了!”王局长也不再客气,他边说边向外走。周之平紧跟张大炮一起把王局长送到了汽车旁。
“王哥,慢走呀,有事打电话就行!”张大炮既象恭维更象讨好。王局坐在了驾驶座上,向他们俩摆了摆手,消失在车流中。
周之平清楚地看到,王局长坐了一辆帕萨特,他突然想起董杰说过的话,刘局刘靖和坐的是大切诺基。
在周之平的内心深处,他觉得未来的某个时刻,他一定能和王局长相交成为朋友,不为别的,就为握手时,对方那手上传过来的温度。
半年来,在周之平和小秦的共同努力下,正和在凰城的生意蒸蒸日上。
同时,作为集团公司的代表,周之平的老婆——玉儿也来到了凰城。
玉儿主要负责集团公司和周之平的联络。她一到凰城,就拜访了凰城药材公司,谈妥占用其部分库房作为正和在凰城的库房,在接下来的交往中,她和里面的一干人等打得火热,从而每天能够顺利开出在不同药店上货需要的出库单据和上货单据。此外,她还负责制作好给集团公司上报的各色财务报表,对正和在凰城的市场运行情况进行定期分析,时刻关注市场走向。此外,她还协助小秦登记、建立好各个销售网点的客户资料和档案,进行分类和反馈。此外,她还制订好每月的工作计划,安排好三个人工作任务。
她的到来让凰城办公室的工作走上了规范化、程序化,给大家节约下更多展业时间。她的到来,让周之平结束了形影相吊的办公室生活,重新回归到一个年近三十岁的男人的正常生活。他们俩个在离正和凰城办事处不远的凰鸣小区里租下了房子,在这个风情远异于阳西樟春的北方城市,开始了有滋有味的二人世界。
她的到来给周之平注入了新的奋斗活力和源泉,使这个本来就生机勃勃的生命,更象喝上鸡血一样亢奋,每天不停奔走在行行**的人群中间,每日不停奔波于大大小小的卫生所、药店,每天从早忙到晚,从来不知道个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