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最后却还是同立娱重新签约了。只不过经纪人不再是安妮,而是立娱为她配的私人经纪人Leo,一个留着平头总爱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要知道,廖雪柔今年所得的奖,比起一年前的奖是更加令人瞩目的。可以说是整个娱乐圈所有明星没有一个不羡慕不眼红不想要争取的。所以现在,她是整个圈子里的焦点,更是立娱的宝藏。
她虽然决意重新踏入圈子,但她没有一刻忘记,她已为人妻,在她的心里,家庭是肯定排在首位的。既然嫁给了阿衍,她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哪怕,不能爱他。
她自小就想要成为母亲那样的女人,温婉贤淑,秀外慧中,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所以除却颁奖那晚,她每天晚上都一定会回家吃饭,有时还会下厨做菜。正如今日,说是要露一手,要做宫保鸡丁和剁椒鱼头给大家吃。
“雪柔,还好吧?”
她第一次做大菜,或许是紧张了些,竟然被油溅到了嘴唇,瞬间变得红肿起来。在一旁洗菜的沈姨赶忙放下手中的菜跑到她的身边仔细端详起来。
疼的她说不出话。
“小柔?”沈姨把她拉到沙发上坐着,然后去翻药箱。可她这一烫,烫的是满屋子人的心。白清婉扔掉手里的杂志边托着她的脸满是着急地看着她红肿甚至有些发灰的嘴唇,“疼不疼?”根本不忍心责怪她的不小心,只是看着她眉头深锁的样子心里难受得紧。
“我带你去房间里擦点药。”
从乌镇回来之后,这应该是她们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相处。时间并没有走多久,可短短的日子里,两个人的心境,却都不一样了。雪柔自己心里也很明白,她已经是她的儿媳了,她已经跟霍雨罗在一起了,她同她,再无可能了,可是看她为了自己着急的样子,心里还是很酸很涩,只要一看她,就好喜欢,无法控制的喜欢。
“以后啊,小心一点。这些事做不惯的话,不做就是了。”她的指尖上沾着药膏,轻轻地划过她的唇,凉凉的。
“别哭。”她托住她的腮,轻轻帮她擦着眼泪。这个孩子,总是让她担心呢。白清婉慢慢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哭。小柔,对不起。我,太糟糕了。”
雪柔也不讲话,越是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流泪,要忍住,眼泪越是像失了闸的水龙头,流个不停。其实,这些日子过去了,她以为自己能够慢慢释然了,可她只要稍微对自己好一点,温柔一点,她就又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要想起她,就好爱她。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爱不了阿衍。”
白清婉摸摸她的发,笑得苦涩:“你可相信,我也,并不好受。”
那一晚,她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的阿衍,心如浪翻。人生至悲,不是死生不复相见,而是每日谈笑风生,却一辈子再也没有可能。她,终究只是她的儿媳。如此而已。
与此同时,一对看似佳偶天成的男女正坐在咖啡馆,一同度过这个并不好捱的深夜。顾平川轻抿了一口咖啡,眼底眉梢尽是笑意,这家咖啡馆的意境很好,放着柔和的轻音乐,暖黄的灯光溢满室内,别有一番情调:“雨罗,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美。”
霍雨罗笑得妩媚又轻蔑,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像现在这般,与这个她曾深恶痛绝的男人坐在一起喝咖啡:“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大导演。”
“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似是在沉思,眼眸低垂,而后又恢复了骄傲的常态,抬头问他,“此话怎讲?”
“这么多年,都没能忘记一个人。到最后,却谁都得不到她的心。”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店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平川用铁勺轻轻搅拌着咖啡,语气很平和。
她没有接话,而是想到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她回到家的时候,蓁儿正跟雪柔在房间里谈天,蓁儿对雪柔那副关心的样子,甚至,甚至比往日对她的关心更甚,更甚。不仅是关心,其实更多的是心疼。蓁儿,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感冒了,甚至在吃饭的时候都在咳嗽流鼻涕,以前,蓁儿总是会很紧张,会问她杂七杂八地很多事情,比方说是不是又臭美穿太少了,或者是吃药了没有。可她今天,完全没有察觉。
她低下头,苦涩一笑,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其实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的心里,有别人。”
“所以呢。”蓁儿是答应跟她在一起了,可她霍雨罗怎么会不知道,那只是权宜之计,是对于想要自杀的她的可怜,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到底爱不爱自己,她怎会,不知。她聪明一世,可对蓁儿,她偏偏想糊涂一生。
“Katherine,你爱她半生,究竟得到什么?你等了她这么多年,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可她现在,竟然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黄毛丫头给迷住了。你的情,你的痴,你的爱,在她的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顾平川。”她拍桌而起,眼眶有些泛红。他凭什么,就这样狠狠地把她的痛说出来,凭什么,她何尝不痛,又何尝不恨,因为廖雪柔的出现,蓁儿她,越来越看不到自己了,她爱到沉默,却也恨到无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走了。”
“我可以帮你。”他不急不缓地说出这句话,她的背影定定地立在了原地,“只要你愿意。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