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
紫月有些坐立不安地望着窗外。
时雨斋的风景还是一贯的静好,碧翠流萤。但是此时的紫月却显得有些的心神不宁。
之前对阵达定妃的时候,到底是由黄春鸣出面;而且说真的自己也并没有打算真的就要了达定妃的性命。
可是这一次,对手却比达定妃来得更加的明目张胆。
紫月也渐渐明白了,面对这样的人,如若不至其于死地,自己便也就生路渺茫。
所以,这一切静好的时光,却似乎隐藏着锋芒的杀机,犹如一道闪着寒光的利刃,架在了面前。
自己,虽然是安静地坐于此,却实在如坐针毡;心中总是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情绪,让自己好生的不安。
时雨斋外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听起来颇慌乱。
紫月的心情一下子颇紧张起来,于是向着门口张望了过去。
原来是巧巧。
紫月竟会有一丝失望的情绪。
即便朱棣和黄春鸣并不能带来一点消息,到底看到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能更安心一点。不知道为什么,紫月就是放心不下。
果不其然,巧巧这丫头居然就毛躁地直接奔进了屋子。清樱和红豆姑姑和她搭话她也不加理会,紧皱着眉头苦着整张脸便来到了紫月面前。
“怎的?”紫月有些诧异地问,“不是让你去太医院问问消息,怎么这般模样?”
“娘娘……”巧巧语气显得十分的焦急,带着些许的哭腔,低声说到:“不好了……黄……黄医士他受伤了……危在旦夕……”
“啊?”巧巧带来的消息犹如一记闷棍直接敲到了紫月的头上,紫月只觉得眼前微微一黑,自己便差一点跌倒,好在一旁的巧巧连忙过来扶住自己。
“走……”紫月顾不得其它,连忙起身,“去太医院!我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黄春鸣的伤势并没有巧巧说得那般严重,加上饶离秋精湛的医术,此时已然并无大碍了,正斜躺在饶离秋的房内的小床上休息。
紫月到底不好自己进去太医院,便差了巧巧前去请。
紫月原本的意思是请了饶离秋出来问话,结果出来的却是黄春鸣。瞧见黄春鸣能自己走动着出了太医院,紫月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巧巧这丫头,说得黄春鸣就此便要死掉了一般,到底吓得自己不轻;但是瞧见她搀扶着黄春鸣小心翼翼地走出太医院的时候,望着黄春鸣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自己又着实不好再说她什么。
黄春鸣此时因为行动不便,不得不被巧巧搀扶着,脸上微微涨红,似乎有些的羞涩。
紫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待到此次事件结束后,看来也得替二人戳破这层窗户纸才好。
“黄医士……”紫月瞧见黄春鸣这般模样,到底还是会有些许的心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到底连累了你……”
“娘娘不必这样……”黄春鸣虽然经过了饶离秋的调理,气息恢复了不少,到底才刚受过重伤,额头还缠着白布,依稀依旧可以看见些许红红的血色透出颜色来,“越发这样,倒是坚定了我那除恶的心了!”
瞧见黄春鸣遇袭后不但不退缩,态度却越发的坚决,紫月暗暗点头的同时,又有些欣喜地瞧了巧巧一眼。
“那……”紫月环顾了四周一番,没有发现其他人影,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黄医士可否细细讲讲此次遇袭的经过?”
黄春鸣坚定地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便慢慢讲了起来。
原来,黄春鸣自从紫月这里得了去调查这紫禁城外的相关情形的请求后,便开始投入了行动。
原本医官的住处都是在紫禁城外应天府的某处,各自相距得并不算远。
黄春鸣先是前去宰相府外探视了一下情况。这胡惟庸的宰相府当真修得极其的气派,那单单门庭的奢华程度,便比这紫禁城也是差不了太多。门口巡逻的家丁就有一支小队伍之多。除了胡惟庸自己的门生外,外人几乎根本没有机会进去。
黄春鸣在宰相府外探视了半天,也没瞧见机会,反而差一点和巡逻的家丁起了争执,最后不得不作罢。
然后黄春鸣便打算去肖清流的住处探视一番。
这一次,黄春鸣很是大方地走进了肖清流的家里。
由于黄春鸣是跟着饶离秋学医,二人的脾气都是有些许的心高气傲,所以平日里虽与肖清流没有过结,到底也不曾怎样来往。所以当黄春鸣来到肖清流家里的时候,着实也让肖清流吃了一惊。
当时,肖清流似乎正在焦急地等着谁,所以开门瞧见是黄春鸣的时候,不仅露出了些许的惊讶表情,更是隐藏起来一些失望的表情。
黄春鸣就当作不知情一般,假意向肖清流请教起医术来。
肖清流很是敷衍地给黄春鸣聊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却显得越来越焦急,不停地张望窗外,最后则干脆推说自己身子不适,婉言下了逐客令。
黄春鸣情知自己一直守在肖清流的身边也不是个办法,也就就此告别,出了肖清流的家,却并不曾走远,就势埋伏在了肖清流家不远的小树林中。
果不其然,黄春鸣埋伏好后不久,便见到一名黑衣男子悄悄来到了肖清流的家门口,敲门过后,肖清流便探出脑袋和来人悄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出门跟着黑衣男子一路离开。
黄春鸣便在后面暗暗地跟了上去。
谁曾知道这名黑衣男子却还有同伙埋伏在一旁,黄春鸣一心追着二人,到底疏忽大意了一些,没发现自己的行踪也被别人发现。
就在黄春鸣专心致志地跟踪二人的时候,忽然听见脑后一阵风声,慌忙转过头去,却看到一道黑影在眼前飞过,脑袋上便被重重地砸了一下,顿时头晕目眩晕了过去。
黄春鸣从小便跟在饶离秋身旁长大,也服用了不少饶离秋的养生秘法,身子到底要比常人强健许多,虽然就此被人打晕,到底很快就恢复了些许的神智。但是黄春鸣却故意依旧装作晕厥的模样,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耳边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渐渐走近围住了自己。黄春鸣心中一紧,但是此时即便自己起身,估计也拼斗不过面前的诸人,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装作晕厥的模样。
然后便听见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低沉地问到:“怎样?打晕了么?”
另一个男子回应说:“我手下得有些狠,照此力度,定是晕死过去了。”
“这家伙暗中跟踪我们……”先前问话的男子沉吟了片刻然后语气忽然发狠说到:“要不要干掉他?”
这时候响起了肖清流的有些惊慌的声音,他说到:“他是我同僚,宫里的人……他师傅是皇上的御用御医,不太好惹……方才这小子来找我聊医学呢……许是无意撞见我们,因为好奇所以跟了我们一段吧,到底没有察觉更多,还是不要杀了他的好。现在在风头上,最好不要多生事……”
听见男子说要杀掉自己的时候,黄春鸣真的流了一身冷汗,好在肖清流无意帮自己解了围。
“也罢……”男子似乎被肖清流说动了,低声说:“且让他在这里晕着吧。大人怕是等得着急了!我们赶快去宰相府……”
说完,这一干人等便不再理会黄春鸣,匆匆离去。
“他们最后说的是去宰相府?”紫月皱着眉头问到。
黄春鸣很是坚决地点了点头,说:“断然没错……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肖清流本就是胡惟庸的门生,去拜会也是常事……”
“可他们何必这般鬼祟?”紫月摇了摇头,“内里定是大有文章……”
黄春鸣叹了口气说到:“可是单凭这些,也不能指证什么……”
“是啊……”紫月显得很是无奈,冲着黄春鸣充满歉意地说到:“到底是本宫的缘故害得黄医士只身犯险,还好没有出更多差池……不然本宫……”
黄春鸣微笑着摇了摇头:“娘娘多虑了,此等事本就危险,但是却阻止不了我匡扶正义的心。”
紫月颇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声说:“现在,就等着看小皇子那里能不能打探出些什么来了。”
这棋,一步一步走得是越发的凶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