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放的爷爷,玄学会会长赵树天,此刻正用一个放大镜在细细的观察的这柄“九莲观音奉子钗”。这支钗的雕工极为细致,九朵莲花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一个带着红布兜,单脚踩着莲花的小男孩,此刻仿佛正对着他微笑,男孩的头略微的向左倾斜,胖胖的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
多年把玩檀木家具的赵树天,一眼就看出了这柄钗的质地为百年以上的极品紫檀,只是这柄钗的颜色,和自己平时所见的紫檀有些区别,这柄钗的颜色很深,就像是血迹干在衣服上的感觉。整支钗在阳光的照耀下,放出一丝妖异的光芒。
历史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渐渐变得扭曲。真相随着一个王朝的覆灭,会变成另一个王朝想让大众知道的真相。
对古代家具、历史、玄学、都深有研究的赵树天深知,真相永远不是用眼睛找出来的,用眼睛看到的书籍,或者是在图书馆里查出的真相,不一定就是真相,因为那很可能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真相。
相比历史典籍来说,赵树天更喜欢去关注一些野史,一些只是手抄本,或者是印刷量极小的野史书籍。在赵数天看来,也许这样的书籍文笔一般,记事也相对混乱,但真实性却要比正史高很多。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这类的书籍,关注度很小,或者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换句话,这类书籍,有些类似于地下书,或者黑书,写这类书的作者,可能终其一生,他的书也没有留传出自己所在的县城。受到的关注极少,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很难保证书的质量,但在另一方,这类书在写的时候,很少能受到上层人员的干涉,也就是说,书中内容,基本都是作者想表达的真实内容。
当然,赵树天也不是对所有的野史都偏听偏信,他有一套自己鉴别的方式。在野史中,如果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么他马上会去找同时期,但却不会和这本书的作者,有任何交集的另一本野史来验证,如果两本书写的内容大致相同,他就会去正史中寻找关于这方面内容的痕迹,最后,他还会找一些当年的文物去做比对。
记得赵树天曾经在一本“天平记事”中,发现了介绍这柄妖钗的来历,据书中记载,当天王得到妖钗之前,天王勤于朝政,每日废寝忘食,时刻以高强度的工作,来使自己去淡忘自己无子的这个现实。但在刘得功献钗后,天王每日沉迷于后宫,徘徊在近百妃子之间,五年没有上朝,虽然天王喜得数子,但在客观上上却造成了大权旁落,东王独大的局面。这为以后的天京事变,埋下了伏笔。
而在天京事变时,东王杨秀清,已经将天国精锐橛子营和先锋营,变成了自己的嫡系,随着东王被斩首,两万多先锋营和橛子营的官兵,也一同被杀。除了在翼手下在外征战的部分先锋营和橛子营的士兵外,整个太平天国十余年培养的精锐部队已经荡然无存。
后,随着天京事变的升级,翼王负气出走,仅有的万余先锋营和橛子营的精锐又在四川大渡河,全军覆灭。
天平天国从金田起义到定都天京的数年间,一共经历了大小数百场恶战,而在这些血战中,夜叉众和五龙众加起来一共阵亡四千余人。由此可见,这支部队兵锋之强盛。
随着西征的胜利,天国逐渐呈现出中兴的局面,在这个时候,天国制下兵马百万,粮草充足,金银无数。在这种盛世之下,夜叉众和五龙众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三万余人。
然天京事变却导致了三万夜叉众和五龙众一夜之间全军覆灭。“天平记事”中记载道:耗费十数年之功,积百万精锐之精华,然则,轻覆于旦夕之间。呜呼哀哉,天国中兴无望矣。
虽然天京事变后,天王又重新组建了先锋营和橛子营,但却再也没有以前的风采了。
谁又能想到,一个拥有百万雄兵,数万精锐死士的国家,它的覆灭,仅仅是因为一支钗那?
在“太平记事”中,还提到另一点,那就是太平天国的确制造过神印,在定都天京的十数年里,太平军先后斩杀清朝降将二十余万,并用清妖之血,去喂养紫檀树。书中记载,制造神印所需的紫檀必须用妖血喂养十年,在这段时间内,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紫檀树,会因为承受不了这种妖血而枯死,还活着的紫檀树,却已经有了妖性,这些树木,到后期的时候,基本是滴水不进,叶子也渐渐的变成妖异的红色。
最终,千余颗紫檀,能活下来的不到百余棵,在树吃妖血到第九年时,便停止给树食人血,用这种类似于饥饿的方式,来看树的妖性。
这个时候,所有的树都已经习惯在妖血中吸取养分,吃惯人血的它们,早已经是点水不进,断了人血,就如同断了它们的生命来源一般。
在给树断血一年后,所有的树基本都会死亡,如果还有活着的树,那么这棵树就是妖树之王,只有这样树,才是制作妖刀和神印的上品之选。
这个道理很简单,前九年的时间,是让树习惯去喝血,作为树来说,这是被迫来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所以大部分树都会死亡,就好比在生物变迁之中,那些不能适应进化的生物要被淘汰一般。喂食妖血九年后,还活着的树,自然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习性。在之后的一年里,这个习性又再次被改变,在这次改变中,往日食人血相对少的树,就会早一些死,在一开始就能习惯食人血的树,坚持的时间久要长一些。
换句话来说,树也有各自的天性,根据树的天性,大致给以分为四个部分。
一 不习惯食人血。这些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会死亡。
二 不太适应食人血的生活。这类树,在九年的喂养中,会相继,陆续的死亡。
三 很适应食人血的生活。这类书可以说是百中无一,这类树,往往能活到第九年。
四 对人血有狂热的喜好。这类树,千中无一。
在断血一年后,活下来的树,就都属于这第四种,对人血有狂热喜好的树。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随着断血的影响,它们的养分将越来越少,随着养分的减少,树将越来越渴望那种每日能食人血的生活,支撑这些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还能在饱餐一顿人血。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每过一天,这种类似于疯狂的念头便会加重一分。
直到一年期满后,还活着的树,每日都需要几百个活人的血来喂养。
从一八五三年太平军定都天京,一直到一八六四年天京陷落。在这十一年的时间里,这种斩杀清妖喂食紫檀树的方式一直持续着。随着天平天国灭亡,那千余棵紫檀树和神印、妖刀、也随之变成了一个谜。
虽然一开始,关于妖树的争论很凶,但后来,在天平天国灭亡,和许多重要将领相继被俘后,这些神器一样也没有出现。虽然妖树的事情,得到了李秀成等重要将领的默认,但一来,没有任何的实物来证明妖树的存在。二来,这种说法过于诡异。渐渐的,这关于妖树的传说,被满清政府在历史中抹去。除了少数几本没有任何影响的“札记”外,再也没有任何书籍提到过妖树。
赵树天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柄妖钗,这柄“九莲观音奉子钗”的出现,印证了“太平记事”的记载。原本很多被业内人看做是笑话,或者是垃圾的记载,随着这柄钗的出现,都变成了现实。想到了这里,赵树天的脑海中,又回忆起了另一本清末名为“上海札记”的野史书籍。因为在这其中,有一段关于小刀会刘丽川的描述,曾经被赵树天视为笑谈。
小刀会是成立于厦门的民间秘密团体,属天地会支派,一八五一年传到上海。上海小刀会成员主要为上海的福建籍劳动人民和部分工商业主。与小刀会性质相同的秘密结社,上海还有主要成员为广东人的天地会和本地人组成的庙帮、塘桥帮、百龙党、罗汉党等十数个帮派,而这个时候的刘丽川,还只是这许多帮派之中的一个小人物,但在一八五三年,所有帮会推选盟主的时候,平时默默无闻的刘丽川,凭借一把妖刀,连胜五十余人,一举获得了小刀会盟主的地位。
据书中记载,刘丽川所使用的刀,通体黑色,刀身非金、非银、非铜、非铁、就是这把奇异的妖刀,不但可以轻易斩断任何兵刃,而且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出刀则以,出刀必见人血。
虽然所有的兵刃,在杀人的时候,都会见血,但这并妖刀却与众不同。别的兵刃是将人的血放出来,妖刀却是将人血食进刀内。所以,每次刘丽川杀人之时,无论是刀,还是被杀之人,绝对不会有一滴血流淌出来,所有的血,仿佛在瞬间,被吸进妖刀之内,随即,妖刀本身还会发出一丝深红色的妖异的光芒。
想到这里,赵树天找了一支银针,在刺破自己的手指后,将血液滴向那柄妖钗,在血滴在妖钗的瞬间,血液忽然消失不见,就仿佛将水滴入海面中一般。
到这眼前的这柄妖钗,赵树天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冲动和兴奋,但随之这冲动和兴奋便被一个个疑问所代替。
赵树天不能不兴奋,传说中由妖树所造的“九莲观音奉子钗”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赵树天不能不冲动,这柄妖钗的出现,证实了“上海札记”中妖刀的存在,至少是有了存在的可能。
赵树天也不能没有疑问,妖钗已经出现了,那么太平天国斩杀了几十万俘虏,耗时十一年,花费钱财无数,所养的千余颗紫檀树,究竟有没有养成妖树之王那?神印究竟制成没有那?
这柄无法用价钱来形容的,或者说是无价的宝贝,是怎么到自己孙子手中的那?
如果是别人的话,那么这个钗的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那?
想着想着,赵树天忽然感到一丝的恐惧,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他想起了“天平记事”中最后一句话:每次神器的出现,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少则波及数省,伤亡几千,多则波及全国,伤亡数万乃至数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