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陌生男子的异常后,陆优默默走到了戚裳儿身前,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戚裳儿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陆优,谈谈的说道:首先是一个程序问题,快递公司的人都会有收件人的电话,在到达指定地点之前,一般都会跟收件人联系,我们这里距离市区很远,如果找不到收件人的话,你不是要白跑一趟吗?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这并不能说明你的勤奋,只能证明一个问题,你根本就没有我的电话号码。
第二 在你走进值班室的大门时,虽然你是在询问谁是戚裳儿,但你那盯着我的眼神却出卖了你,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你在确认目标。我并不认识你,但我却敢肯定,你一定是见过我,至少是见过照片。
第三 我们医院属于国家重点的科研单位,一般人是不可能轻易进入的,如果有陌生人进出,我们这个值班室一定能接到电话。我的手机没有响,值班室的电话也没有响...还有一点,就是你鞋子上的泥,我们医院只有一处有这样的泥土,那就是医院内的树林,所以我认为你是从靠近医院树林的墙跳进来的。
在听完戚裳儿的回答后,陌生男子一边拍手一边笑道:不错..真的不错...普通的娘们儿都是胸大无脑,看来你真是一个特殊的娘们儿,不但胸大,脑子也是出奇的好。说罢,男子那灼热的目光,火辣辣的盯在戚裳儿那饱满而诱人的双峰之上,似乎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看着男子那毫无顾忌而肆虐的眼神,戚裳儿冷哼了一声道:这个世界上,能得到我的男人只有一个,其余的如果想得到,那也只能得到我的尸体,也许我没有杀你的能力,但我却能杀了自己。
戚裳儿的语气坚定而冰冷,让听到她话语的人,丝毫不会怀疑她的决心。
即便是那个男子听到之后,也是为之一振,接着他那充满欲火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尊敬的神情。能为一个男人而守节身死的女人,无论是在自己人面前,还是在敌人面前,都是值得让人尊敬的,尤其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
戚裳儿在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表后,继续说道:这里平均五分钟左右就会有人出现,你现在还剩下一分钟的时间。
男人再看戚裳儿时,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的欲火,他满是惋惜的说道:如果我知道今天这个活儿见的是你,也许我就不会来。
戚裳儿依旧冰冷的说道:可惜你还是来了。很多事情,原本就不该发生,但当你踏进这个屋子时,结局就已经注定。
男子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语速,似乎想要拖延时间的不是戚裳儿而是他自己一般“你之所以告诉我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是为了增加我的紧迫感,让我越发的慌乱。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想要一块牌子还有一支钗。
听到男子的要求后,戚裳儿的心猛的一紧,接着平静的拿出了一块黑色的木牌。当看到那块木牌时,戚裳儿那冰冷的面孔在刹那间,充满了无限的柔情。她的左手轻轻托着木牌,她的右手轻而温柔的抚摸着木牌...渐渐的...她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但倔强的她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泪水就这样一圈圈的在她的眼中打转...但却始终没有掉落下来。
那是一块看似久远而精美的木牌,牌子上除了有隆起的雕刻,似乎还有一些小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块黑子的牌子闪着妖异的光芒。陆优用余光扫了一眼戚裳儿手中的木牌,仅是一眼,他的大脑便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般....
只见那块木牌的正中写着一行小字:真天命太平天国挺王强千岁。
在这一行字旁雕着两条盘龙。盘龙下方写着一排密密麻麻的名字,最后一个名字赫然是蔡士忠。不知道为什么,当陆优看到这几个字时,隐约觉得他一定和自己的恩师蔡小鱼之间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
无论是谁看到眼前的情景,即便没有深陷其中,也断然不会去破坏这种悲切中夹杂着一种诀别的氛围。但那个陌生的男子显然是一个例外,当看到那块木牌时,他的全身在刹那间便充满了杀气,他一边看着自己的军用手表,一边说冷冷道:这间医院虽然有于鏊的死士存在,但他们的注意力却在四楼。不过你们可以赌一下,看是我先杀死你们,还是于鏊的死士先发现我。
就在戚裳儿含泪将木牌递给男子的瞬间,一只苍白而消瘦的手挡在了戚裳儿的身前。
陆优是一个男人,他一直没有说话,但这并不影响他是一个男人。因为男人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女人需要自己的时候,他会站出来。而现在,陆优知道这已经是时候,所以他站了出来。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大气都不敢出的男人低沉的说道:你好像忘了什么。
陌生男子已经攥紧了双拳,但他依旧还在笑:哦?我忘了什么?
“你忘记了我。
在说完这句话后,陆优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刀,一把薄而锋利的手术刀。他以一个怪异的起手式横在了陌生男子与戚裳儿之间。
他的左手自然向上,并呈波浪形摆动,他那握刀的右手像一把镰刀般横在胸前,这个时候,他已不再是那个病病怏怏的男子,他仿佛就像是泰山一般,矗立在戚裳儿身前。
当摆出那个奇怪的起手式后,陆优已经无暇可击。
此刻,陌生男子的眼神很复杂,在惊讶过后,他眼中的杀机却更浓。他目光冷冷的盯在了陆优的身上,他的脚下也随之换了几个方位,但无论怎么走,他依然不能摆脱陆优的那片刀光。他的手心已经有了汗水,因为他已经没有把握。这种感觉他平生只有一次,结果那次,他们一个班的人,活下来的就只有他自己。
男子在又作了几次试探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着他的叹气,他满身的杀机尽去,在这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很多,他语气中多了许多的无奈:也许...我真的老了。在丢下这样一句话后,男子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看着男子的离去,陆优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在他准备将那持刀的手放下时,戚裳儿却忽然喊道:陆优杀了他。
陆优望着男人那萧索的背景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只是犹豫了一下,他便放下了自己持刀的手臂。
此刻,陌生男子已经打开了房门。就在这个时候,戚裳儿大喊一声:小心.
但一切为时已晚,随着陆优的放松以及起手式的改变,他已经有了破绽。
就在戚裳儿说话的同时,背对陆优的男子身体突然向后倒了下去,在用双手猛的撑地后,他的整个身子在空中翻起,就在陆优再次举起刀的同时,男子的脚已经踢在了陆优那形如镰刀的右臂之上。
接着,屋子里响起四种声音。
一个女人的惊呼。
一把手术刀掉落在地上所发出的声响。
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一个男子的闷哼声。
戚裳儿张大了她的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情景。陆优的整条右臂,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不断的摇摆。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蹲在地上的那个男子。
男子的左手捂在自己的胸前,他眼中的杀机却已更浓。男子冷冷的说道:我没想到你在断了一只手后,还能果断的反击,是我小瞧了你对痛苦承受的能力。现在我会将你看成是一个对手,一个真正的对手。说到这里,男子站起身来,慢慢的在腰中拔出了一把三棱军刺,那把军刺的柄已经有些破旧,军刺的刀身有着鱼鳞花纹,并刻有四个精美的小字“保家卫国”。
这个时候,屋子里充满了杀机。陆优没有退,但他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刀。陆优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血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滑落了下来。此刻的陆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由于连续打断自己的肋骨半年之久,现在的他对痛已经基本免疫,但他的心还是会痛。
他痛恨自己,因为自己的软弱,因为自己的大意,让他和戚裳儿陷入到了这种危险之中。
他可以死,因为他本该死。但他却不应该连累戚裳儿,因为她还有她的丈夫,她还有她等待的人...还有...那块可能和蔡小鱼有关的太平天国的木牌.....
就在男子马上出手的瞬间,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了滴答的脚步声,就在男子微微犹豫的瞬间,戚裳儿将手中的木牌和那柄木钗抛向了男子,说道: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走吧。
在接到戚裳儿的钗后,陌生男子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快速的在医院穿梭,最终消失在医院的树林之中,在翻上墙后,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喷出了一口鲜血。他回过头,阴冷的看了一眼住院部的方向,然后跳下墙,坐进了一辆已经等候多时的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