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正午太子殿下才姗姗来迟,众人看向太子的眼神明显带着不满,但当抬起眼角瞥见了那抹明黄的衣角又把心里的不满咽回肚子里。
轩辕玉容还是穿着明黄的太子服,只是在外面穿了白色的褂子,额头也扎了白带子。这次他把所有的头发都盘起来,不苟言笑,即使再严肃的脸上还是掩盖他眼里的悲沧。
底下的大臣一个个看得莫名其妙,武帝死后最大的得益者是太子,太子现在一脸伤心欲绝是装给谁看呢?要是说太子对武帝的父子情很深,说出去谁也不会信。太子五岁就跟着世外高人游历去了,年前才回来,就是血浓于水,这几个月的相聚也不能培养出多深的感情,更别提到了伤心欲绝的地步了。
有几个大胆的还在地下窃窃私语起来,无非讨论太子为何不高兴?难道武帝更换了圣旨?那也是不可能的,最有能力和太子争皇位的睿王爷已经残了,而且圣旨都下了,轩辕晟智是没得翻身的了。那太子伤心又是为了?
轩辕玉容冷眼看着下面的蠢蠢欲动的大臣,嘴角勾起讽刺,父皇死了,他们还在想着自己的利益,甚至还有人手舞足蹈的庆祝父皇病逝。昨晚要不是自己突然出宫一趟,还真不知道有人这样盼着父皇死。
吏部尚书赵赢被他这样一看,顿时噤声。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再放肆。自己早上才知道武帝驾崩,他心虚,要是太子追究其责任他就完了。
不过一看到国舅的位置还是空的,底气又上来了,就算被处罚还有国舅背着,他不怕,也就大胆迎上轩辕玉容的视线,只是他抬起头后,轩辕玉容已经不看他了,让他以为刚刚那个锐利得可以把他看透的眼神只是他的错觉。
轩辕玉容的视线在每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在温子昂身上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看向孟泽毓的位置。
意料之中,人没有来。
站在孟泽毓旁边平时也和他交好的几个大臣怕的额头冒汗,要是太子追究起来自己该怎么说?孟大人是太子的舅舅,太子当然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太子能把他们怎么样。
不过太子好像没发现孟大人不在,眼神不做停留就看到别处了。
太好了!太好了!有人不断的拍胸脯。
看着表情不一的脸,轩辕玉容在心里有了定论,父皇的旨意在位的有部分人已经猜到了。比如丞相大人似乎对旨意的内容知晓得很清楚。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自己为何现在才出现。毕恭毕敬俨然就是一副忠臣的样子,让人挑不出一点的错处。
就算对上自己的眼神,他也能坦然处之。不知道他那张脸在面对父皇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样子。
大殿里沉默还是沉默,轩辕玉容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很多人看向温子昂,希望他能出个主意,但是温子昂压根没有看他们。
轩辕玉容抬手,长贵在他身后站出来。佛尘挂在腰间,轻轻抖开圣旨,翘起兰花指,用他特有的尖细的嗓子念。
“朕即位二十有八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皆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太子轩辕玉容,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太子轩辕玉容。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虽然对太子继位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听到武帝对轩辕玉容的评价还是心惊。要是先前还有人认为武帝想扶持轩辕晟智上位,那听到这封圣旨后,这种想法就一点也没有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温子昂第一个反应过来,带头叩首,其他官员也跟着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亮的喊声盖过太常殿沉重的气氛,好像有了新皇就没有人记得他们曾经瞻仰过的先帝。
三喊万岁后还是没有人叫他们起身,要知道昨晚到现在他们不眠不休的站了一天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吃不消。
难道是下马威?有人抬头偷偷看轩辕玉容的脸色,对上那双锐利一点也不亚与武帝的眸子,那官员一下趴地上。
“你怎么了?”旁边有人好心的询问。
“没、没事。”开玩笑呢,要是被人知道自己一大把年纪还没年青的帝皇一个眼神吓傻了,以后如何在后辈面前立足杨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