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龙轩坐在宣政殿内甚是烦躁,莫邪回报云淼宫仍是查无所获。已经数月,从允州一事之后,云淼宫倒是想消失一般。拓跋龙轩打翻了茶具,心中如坐针毡般的难受。如此强敌不除,如何安睡?严公公听见器皿碎落的声音,忙进来劝道“皇上还请息怒,龙体要紧!”见拓跋龙轩不语,便赶快让侍婢收拾一地的零乱。
“摆驾出云宫!”拓跋龙轩没好气的出了殿外,向出云宫走去。此时出云宫内倒是乐声阵阵,甚是欢愉。拓跋龙轩进殿,示意宫人不要声张,一人悄悄入内。殿中慕云正倚在榻上,兴致勃勃的看着若云公主跳舞。若云公主身着羽衣,手拿羽扇。飘零之间倒有几分慕云当年的风韵。拓跋龙轩立在一旁也小有兴致的观了起来,刚才的怒气一扫而空。
“儿臣拜见父皇!”若云看见了拓跋龙轩,倒是一惊赶快行礼。
“是父皇打扰公主了。”拓跋龙轩近身,搂住了若云,甚是欣喜。
“父皇哪里话,是儿臣新学母后的舞艺,只是略有不通,再请母后赐教呢?”若云的美眸忽闪,像是一弯清澈的甘泉。
“公主的舞艺甚有你母后当年的神韵啊!朕要好好赏赐!”拓跋龙轩笑着坐到慕云身边。
“皇上还是别把她宠坏了才好,前日里才给了赏,今日怎么又赏起来了。”慕云倒是觉得不能太娇宠于她。
“朕的若云如此丽翘清资,娇宠应是自然!”
“若云谢父皇!父皇儿臣还要学琴律,就先行告退了!”若云俯身向二人行礼,便退了出去。
“云儿,若云是越来越像你了!”拓跋龙轩一脸欣慰的看着若云的身影,感慨万千。
“哦?这孩子倒是极喜欢音律舞艺,只是性子骄纵了些,不如启儿沉稳!”慕云一脸担忧,语气清淡。
“朕到觉得无妨,你也不用过分担忧!皇家公主哪个不娇宠的。”拓跋龙轩挽起慕云的手,轻吻着。
“还不是你把她宠的!”二人说笑之间,却见柳月奉茶进来。也并没在意。此女从允州回来就一直留在出云宫侍奉,只是这内殿之事一直都是绿儿和翠儿做的,今日怎么是她?慕云正心下狐疑的望着她,便看见她怀中露出一道寒光。柳月很快出刀向拓跋龙轩刺去。慕云来不及反应,本能的挡在拓跋龙轩身前,左肩被匕首刺穿,倒在拓跋龙轩怀中。拓跋龙轩将柳月踹倒在地,迅速封住了慕云几个大穴。柳月见事情败露,便又发狠向拓跋龙轩刺来,二人打了几十个回合,仍是争执不下。
“你到底是何人,竟如此大胆!”拓跋龙轩是嗜血的眼神,似乎要吞了柳月。
“云淼宫,毒娘子!你总该听过吧!”柳月一副诡异之色,透着几分凶残。
“又是云淼宫!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拓跋龙轩分身上前又给了她重重一掌。柳月躲闪不及倒在地上。从怀中拿出几只银针,飞向拓跋龙轩。此刻炎正好赶来护驾,飞身挥剑将银针打落在地。宫中禁卫迅速包围了柳月,一举将她擒下。
“炎,留她性命!快传太医!”拓跋龙轩抱着慕云,赶快放在床榻上,此时慕云伤处仍是流血不止。
“拓跋龙轩,今日傻不了你,也要让你后半中在痛苦中度过。那匕首上淬了剧毒,你的小美人三日之后便会香消玉殒了。哈哈哈哈……”柳月大笑,随后快速吞下一颗药丸,瞬间七窍流血而死。
拓跋龙轩看着她狰狞的面容,心中不免生寒。仔细检查慕云的伤口,却发现乌黑一片,血渍也是乌黑色,果然是剧毒。拓跋龙轩大惊,在殿中大吼起来。
“太医,太医,还没有到吗?”拓跋龙轩焦急的语气中透着惊慌。
太医们踉踉跄跄的进来,赶快给慕云诊治。经过一番治疗伤处是无碍了,可是这剧毒却是无法清除。
“皇上,臣等尽力了,皇后娘娘所中之毒,臣等无能为力!”太医们跪在拓跋龙轩面前瑟瑟发抖。
“朕养了你们一群废物,都给朕滚!”拓跋龙轩发怒了,将太医们打了出来。
“云儿,朕一定会解了此毒,你不会离开朕的!”拓跋龙轩看着仍是昏迷的慕云,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内心却惶恐不安,他的云儿真的就要离开他了吗?
“炎,传朕旨意,张贴皇榜,召集天下医士能救皇后娘娘性命者赐三公爵位,赏良田万顷!”拓跋龙轩最后的一点希望,希望天佑慕云让她度过此劫。
翌日,拓跋龙轩守了慕云一夜,只是看着慕云憔悴的面容,心痛不已。却无计可施。出云宫也是安静异常,众人都不敢打扰皇上。此刻的皇帝就像个受惊的猛虎,稍有不慎就会死无全尸的。只有炎和严公公侯在身边伺候。这时宫外有个小太监火急火燎的进殿,跪在拓跋龙轩面前回禀“皇上,宫外来了个老者,说是能医皇后娘娘的病!”
“人在哪里,速速请来!”拓跋龙轩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的云儿也许还有救。小太监迅速出宫传旨了。
“皇上还是当年的性子,一点没改变啊!”这时就听见外面一个白发老者,衣衫褴褛的进来。腰间还悬挂着一个酒葫芦。老者步伐诡异,一个闪眼就到了拓跋龙轩身前。
“原来是你!”拓跋龙轩倒是一惊,此人正是当年救他之人——鬼道子,辩机老人。拓跋龙轩起身,很恭敬作揖行礼。众人除了炎,都非常惊诧,皇上何等身份,竟然给这个老乞丐行礼。
“皇上不必如此,让我先看看慕云”说毕,便坐在一旁给慕云把脉。半盏茶的功夫,老者便抬手取出一个瓷瓶,将一粒丹药放入了慕云口中。
“可是有法可解此毒!”拓跋龙轩甚是心急,想知道结果。
“此毒名为魂绿,是天下至毒之物提炼而成。中毒之人均活不过三日。老身也无药可解,只是先给慕云服下玉露丹,护住她心脉。但是却解不了她的毒。”辩机老人只是叹气摇头,毫无办法!
“天下怎还会有你解不了的毒呢?你快点告诉我,无论是什么朕都会找回来!”拓跋龙轩失控的摇着辩机老人,他自是不相信慕云就这样离他而去。
“你真的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吗?”辩机老人眼中一动,似乎有了下文。
“当然,你说是什么?”拓跋龙轩坚定的回道。
“相传燕国立国之时,曾得到过一颗巨蚌所产的黑珍珠。只要将此珠磨成粉服下,慕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这颗珍珠是燕国立国之宝。以你和南宫瑾之间的纠葛,他未必会给你!”辩机老人闲散的坐在椅子上,喝起酒来。
“只有这一个方法吗?”拓跋龙轩有些失望,谁都可以,为何会是南宫瑾?
“只有这个方法!我到有个提议,就看你是否舍得!”
“你快讲,只要能救慕云,朕什么都舍得!”拓跋龙轩一把夺过辩机老人的酒葫芦扔到了一边。
“小子,我的好酒,你要赔我!”老头心疼的看着一地的酒。
“你快说,朕把宫中的御酒都送你便是!”拓跋龙轩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方法可以得到黑珍珠。
“你将慕云送回宣城,以南宫瑾对她的情谊,也许会舍黑珍珠救她!”
“不行,他要是舍不得呢。慕云岂不是没命吗?再说我怎会让慕云再回燕国?”拓跋龙轩厉声否决了。他怎能让慕云去犯险。
“可是不这样,慕云一样是在劫难逃。你何不赌一把?老头我话说到此,你自己决定。这里的玉露丹每日一粒给她服下,可以保她三个月的性命,三个月后没有解药便会香消玉殒了!”辩机老人话说完,还没看清身影,便消失在宫外。身形之快,让人眼花缭乱。拓跋龙轩攥着玉露丹,心中却是矛盾至极。他到底要不要赌这一次?
“云儿,朕该怎么办?”拓跋龙轩爬在慕云身前,痛心疾首。无论哪种选择都会让他生不如死。南宫瑾与他怨恨太深,无论他拿出什么条件去换,恐怕他都不会交出黑珍珠的。他不能就这样让慕云死去,他该怎么办?拓跋龙轩瞬间面对了一个今生最大的抉择,让他已经失去了昔日君王的果断和睿智。现在的他,好比一只受伤的猛兽,憔悴的毫无攻击力。
三日后,拓跋龙轩传旨让宇文辰辅佐太子监国,而他却要带慕云去边城。旨意一下,炎便知道皇上是要将皇后亲自送往燕国。呤月和霁月自动请命愿意侍奉慕云去宣城。拓跋龙轩允了,毕竟她们二人是他最放心的人。几人微服出行,很快就出了花都。
慕云一直都昏迷着,对于拓跋龙轩的决定全无所知。拓跋龙轩甚是憔悴,已是多日不曾合眼,就这样的守在她身边,生怕一个瞬间心爱之人就不见了。呤月和霁月也是看着心疼。为何相爱之人总是要面临这样的生死决则。
几经辗转,总算到了边城。司马将军早就得到宇文辰的消息,恭候着皇上亲临。拓跋龙轩没什么心思,只是将慕云安置在驿馆。慕云的毒似乎只是局部在伤处,伤口发黑,却一直不愈合。慕云仍是昏迷,气息微弱。拓跋龙轩给慕云服下玉露丹,静静的搂在怀里。不久之后他就要和她分离了。想到此心不免又是痛楚。当年他就是在这迎接的她,却不想如今仍是在这却要把她送回。这是多么大的讽刺,为何他,她,还有南宫瑾三人之间总是要这么纠结在一起。为何总是要面对分离。
“皇上,一切都准备好了!不知还有什么吩咐?”炎近身禀告道。
“你和莫邪还有霁月,呤月一道去宣城!记住务必照顾皇后周全。见到南宫瑾,把这封信交予他。”炎接过信,仍跪在地上等候吩咐。
“皇后毒解了之后,你要迅速将消息带给朕,莫邪就留在宣城伺机而动!”拓跋龙轩显得有些疲倦,倚在慕云身边。不知不觉当中却苍老了许多。昔日的锐气也完全看不到了。
“皇上,那臣何时启程?”炎问得婉转,生怕再次触痛皇上的心。
“明日吧!退下,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拓跋龙轩抚摸着慕云的容颜,躺在她身边静静的望着。炎赶快退了出去,今夜是属于这对有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