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傲是车夫兼保镖,一路往南。
他曾问过小月要往哪个方向,小月沉默,她对这一点都不熟悉,更不知道江湖有多大,所以她就给了宫傲一句话,不管往哪,只要找到人就行。
宫昊有想过往北,但是现在冬天,往北会更冷,他担心小月那身子骨经受不住,所以选择了往南。
即使天很冷,小月依旧每天都要泡澡,一泡就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这让宫傲担心不已,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身强体壮的男人也经不住这样的泡法,但是他却不好说。
经过半个月的打听,他们知道江湖中面部有刀疤的男人有三个,一个是北方梁州的刘万富,此人早年做过土匪,那面上的刀疤就是做土匪时留下的印记,但是那人有五十来岁了,绝不可能是会儿小月的人。
剩下的两个那么巧的在南方,一个是烟雨楼的当家,冥月,传闻他面上那道刀疤很恐怖,是小时遭遇灭门之祸时贼人留下的,另一个就是江湖上的恶人了,经分析,宫傲觉得冥月的嫌疑最大,所以毫不犹豫的前往关山。
经过一月的奔波,终于到了关山,关山其实只是一个小镇,靠山的小镇,因为临近关山,所以叫关山镇,但是大家说的时候都是说关山。
宫傲掀开车帘,看着小月,很是担心,小月现在是绝对骨感的美人,瘦得让宫傲心疼,但是小月的执著却让他无奈。
“小月,我们已经到了关山,我们先在镇上找个客栈休息,明天再去烟雨楼可好?”宫昊小心的问。
“嗯。”
小月本想说马上就去,但是想到那狰狞的刀疤,她打了个冷颤,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她还没有勇气面对。
而在此同时,烟雨楼那边却有了动静。
“爷,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男一女,到处在打听爷的消息,而且今天未时他们已经到达镇上。”
冥月没有说话,依旧坐在桌前看着他的账本,好像根本没在听,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但是做为冥月的下属,自然是了解的主子的,主子没说话就是要他继续说下去。
“男人是当今的福亲王,女子身份不太明确,只知道福亲王唤她小月,他们一路从京城出发,最初是向人打听面上有刀疤的男人,但是后来他们却好像将目标定为爷,而且是一路往关山而来,很显然是冲着爷来看。”做男子废话了一堆,但是做主子的冥月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就等他们来了再说,你下去做你该做的事。”冥月终于抬首说话了,那张脸虽然很像,但是却面无表情,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面具,一张带着刀疤面具的男人,只有他那黑亮如珠的双眸透露着冷漠的气息。
烟雨楼很多年前就有,但是在二十多年前却被人一把火烧了,现在的烟雨楼是冥月亲手建造起来,但是重建的烟雨楼同二十多年前的没有半点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主人吧,二十五年前,是冥月的爷爷掌管烟月楼,那时候冥月五岁,也就是在他五岁生日那天,他成了孤儿,大难不死的孤儿。
第二天早上,冥月正在后院喂他的宠物巨蟒,就听到下人来报。
“爷,外面有一对男主要找爷。”
冥月没有动,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让他们在客厅等着。”冥月淡淡道。
下人一声不吭的走了,而冥月脸上这时却露出奇异的微笑,那笑容让人心寒,就连笼中的大蟒都瑟缩了下。
烟雨楼的客厅里,小月显得有些紧张,虽然早上刻意化了妆,但是脂粉却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恐惧与仇恨。
宫傲看着小月很是担心,走过去轻轻的将小月揽入怀中。
“别担心,别怕,有我在,他不会再伤害你。”宫傲轻声安慰着。
“什么人有那么大的胆,敢在我烟雨楼伤人?”一阵带笑的声音伴随着冥月出场。
小月在看到冥月的时候就紧抱着宫傲,身体不住的颤抖。
宫傲微笑的看着冥月,眼里是冰刀利剑,“楼主很自信,看来烟雨楼在江湖中的地位果然非同一般。”
“那是因为江湖中人害怕我这丑男,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冥月在主人位置上坐下,虽然是在同宫傲说话,但是双眼却直视着小月。
“宫傲,在下只想来问公子,一月前可曾到京城?”宫傲见小月颤抖的厉害,搂着她在一侧坐下,冷声问。
“去过又如何,未去过又如何?听公子这语气向是来质罪的,在下还真不知道何事得罪了公子?”冥月脸上是同样深不可测的冷笑。
“楼主做过的事还要人说吗?”宫傲的脸紧绷,似乎随时准备拿冥月性命。
“在下做过很多事,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一桩?”冥月的眼一直盯着小月。
“小月,冷静点,不要怕,告诉我,是不是他?”宫傲轻轻拉开胸前的小月,鼓励道。
小月点首,这脸上的刀疤那么明显,肯定是的。
“姑娘你确定见过在下?”就在小月点首时,冥月笑了,笑得很温和。
他这样的笑容让小月一下子失神了。
小月有点傻了,这笑容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面对冥月的质问,小月竟然答不出来。
原本刀疤男的容貌很模糊,但是在这一刻却突然很清晰,确实是这个样子,只是笑容与声音有些不同,但是……
“小月,是吗?”宫傲见小月一直不出声,很是疑惑。
“是。”小月最后还是果断的点首。
“姑娘,敢问你这声‘是’之后包含了什么?在下对姑娘做了什么吗?”冥月摊开手微笑的注视着小月,但是那清冷的黑眸却是噬人的寒光。
“你要是男人就别再狡辩。”宫傲起身,让小月坐在椅上,正面对着冥月喝道。
“我是不是男人我很清楚,在下做过的事,在下认,没做过的,谁也别想往我身上推。”冥月的脸回复了原本冷漠,没有表情,没有温度,就像北极冰冻了成千上万年的标本。
“你在一个半月前有没有上过红梅阁?”宫傲有点迷惑了,不知道为何,他愿意相信这个男人,他没必要隐瞒什么。
“红梅阁?什么地方?她的家?”冥月的脸依旧未有任何反应,但是眼神却转了,他看着小月的眼神满是疑惑与同情。
“你说一句话,‘你是我的,这辈子你永远逃不掉’,请你说出这句话。”小月咬唇注视着冥月。
冥月表情僵硬,好半晌才冷笑道:“笑话,我为何要说这句话,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他在离开的时候说过这句话,如果你不是他,你说这句话我就能听出来。”小月哭了,那道声音在他脑中是、爆炸似的回响,或许容貌不清晰,但是这声音她不可能忘记。
“要我说也可以,我要先知道原因?你们为什么找上我?我又做过什么?”冥月对着中傲与小月冷冷道。
“小月……”宫傲看着哭泣的小月,有些手足无措。
“那天,你用五两银子买下了我的初次。”小月的唇咬出了血,但是她还是抬首回应了冥月。
“五两银子的初次,哈哈哈……”冥月竟然无情的笑了起来。
“嗖。”宫傲一拳击中,但是冥月却轻易的接下了。
“王爷,出手前你不觉得要先认对人吗?”冥月冷笑。
“你敢说不是你?”宫傲恼吼道。
“虽然在下相貌丑陋,但是要女人,还是有大把的,有必要花银子吗?虽然只是五两,那也足够普通百姓一年的家用。”冥月话虽轻佻,但是说的却是理。
虽然他脸上有刀疤,但是以烟雨楼的财富不管倒贴过来的女人,确实没必要。
“你说那句话。”小月依旧坚持着。
“你是我的,这辈子你都逃不掉。”冥月真的说了,不过说了也等于没说,他说这话没有半点感情,没有半点为语气,根本听不出来。
小月站起身,走至宫傲与冥月中间,看着冥月,面无表情道:“请你低下头。”
宫傲原本以为冥月会继续冷讽,但是没想到这次他到是很配合,真的低首了。
小月颤抖的伸出手,掠起他耳后的发丝,光滑的肌肤上没有任何印记,小月的手抖了下,触上了冥月的耳廓。
“姑娘看好了吗?”冥月心颤了下,他是从来不容许女人如此接近自己,若不是这女人眼中那强烈的痛与恨,他是绝对不会答应她的,那种强烈的仇恨与疼痛,让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真的不是你。”小月像是失了魂一样,在方才靠近冥月的时候她已经料到可能会失望了,他身上的味道同那个男人不一样的。
那个男人是冷洌的阴谋味,而他身上却是干净的寒冷,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长相相同,但是却不是他,怎么可能。
“很显然,在下被人陷害了,现在我要知道事情的经过,包括买下你初次的那个男人。”冥月抬起头,直视着小月,表明这要趟这趟混水。
“对不起,既然不是你,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宫傲扣着小月的手,打算立即离开。
“王爷,虽然在下只是平明,但是这烟雨楼也有烟雨楼的规矩,既然你们来了,而且找上了在下,要走就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