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许脸色微变,心道:他还未接手呢,难道水惜月就要安插人手监视自己,怒意顿起。
水惜月话了,不止慕容许脸色微变,就连袁箫身形也震了一下,虽然他还未曾听说水惜月要让位,但看水惜月的表情,以及她的言语,凭他那一月对水惜月的了解,已隐约猜出,心中大惑。
这皇位虽不是人人欲抢,但凡有点本事的人,谁不想坐上龙椅,过过皇帝瘾,怎么这个水惜月……
袁箫抬首注视着水惜月,此时的水惜月同二年前多有不同,不但脸上少了少女的天真,而且多了干练同精明,也成熟了很多,这样的变化许是同她继位后的压力,环境有关。
水惜月观慕容许表情,隐约猜出,走近慕容许笑道:“小弟,你别多想,朕只是觉得袁箫与同你在落雁城,从思想上,你们或许能走的近些,至于袁箫的职务,要先考察再做决定。”
这次慕容许同袁箫同时一震,慕容许算是明白水惜月的良苦用心,遂向水惜月施礼真诚道:“臣弟感激皇姐的厚待,弟感恩不尽。”
袁箫看着水惜月心中更是佩服,曾经心底那小小的企盼,在这一刻全部转化为钦佩,一个女子,且如此年轻,能考虑的如此周到,这得让多少男人汗颜啊……
听得慕容许叫自己皇姐水惜月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她比较喜欢他直呼姐姐,不过他能改口,这对水惜月来说已是莫大的安慰,遂对慕容许笑道:“这后宫,我只留这月芙殿,其他的宫殿任你挑选,至于服侍你的宫女,我会命人再从宫外选一批进宫。”
慕容许怔道:“皇姐,这皇宫若不方便,臣弟还是住宫外吧。”
水惜月微愣,笑道:“不可,不可,你几时听说过皇上有住在皇宫外面的,再说了,这也没什么不妥,历代皇帝居住的‘雄华殿’一直空在哪里,况且这后宫大多数宫殿都仍空着,先帝的妃嫔都集中在西边的宫殿,其它宫殿,因我特别喜爱月芙殿外,你尽管安排。”
“谢皇姐,臣弟记下了。”慕容许这才放宽了心。
水惜月见慕容许放松的神情,这才对小喜子道:“小喜子,你先带新帝宫中转转,至于宫女方面,你命人去别的宫中各挑一名机灵的给新帝使用,朕身边的清泉先调过去。”
小喜子带走慕容许没一会,皇甫为民就来了。
皇甫为民一踏入月芙殿,水惜月面上即绯红一片,火辣辣的烧灼感,让水惜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臣,皇甫为民叩见吾皇。”皇甫为民曲膝欲行礼。
水惜月面色这才稍稍正常,遂轻咳声道:“爱卿免礼。”
皇甫为民站立一旁,却一直低头不语。并不是他不愿抬头,而是他此时面色同方才水惜月差不多,方才他进殿第一眼看到水惜月的时候,那晚的情景就浮上脑海,虽然起初他神智并不清明,但药力过后他却异常清晰,他却仍‘卑鄙’的遂自已私心的不停的坠落,他有些羞愧……
袁箫尴尬的立在殿中,他一早就发现了水惜月的异样,隐约猜出这个男人绝非普通的臣子,尤其是看到皇甫为民的表情,皇甫为民站在他身旁,虽然低头,但袁箫仍能窥出点端倪,当下明白为何水惜月一直不叫自己离开,原来……
水惜月清了清嗓子道:“皇甫爱卿,这位是来自落雁城的袁箫,他初来圣鹰,对朝政之事不甚了解,朕欲将他交予你安排。”
皇甫为民闻言,这才抬起头看,虽然心情已平复,但脸色仍微红,他转首打量袁箫,如此同时,袁箫也在打量皇甫为民,两个男人如电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各自眼中都露出了英雄男儿本色。
良久,皇甫为民才对水惜月道:“朕夜谨遵皇命。”
水惜月这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基本上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看慕容许的表现了,表现的好,或许用不了一年,她就能享受大自然,想到这,水惜月不由轻笑出声。
殿下皇甫为民同袁箫二人闻得水惜月笑声,皆讶异的抬首,二人表情同样一窒。袁箫惊讶于这刻仿若又回到初见时的水惜月,而皇甫为民则震惊于水惜月此时,纯真,无牵无挂的笑容,心底顿起涟漪,似是有些明了水惜月为何急于退位。
见皇甫为民应允,水惜月遂对袁箫道:“汤圆,你初来御鹰城,居外上朝多有不便,朕会命人为你置宅院,只是在此之前,还得委屈你居住宫中。”
皇甫为民闻言,脸色大变,心道:她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住在宫中,而且还是旧人,心头有股他不甚明了的怒意升起,虽说他现在同水惜月关系暧昧,但毕竟还是君臣,他敢怒而不敢言,只是怒瞪着袁箫。
袁箫当然感受到皇甫为民似火的怒意,略有不悦,但思及日后尚要同朝相处,不愿彼此间有误会,遂向水惜月道:“皇上,草民住在宫中恐有不妥,草民先在城中租房子小住即可,皇上不必担忧。”
水惜月闻言,眉头大蹙,摇头道:“不妥,不妥,那有朝廷官员租房子住的,且不说传出去让他国君民笑话了,仅是早朝就多有不便。”
正当水惜月犯难之际,皇甫为民走上前道:“皇上,臣府中尚算宽敞,如若袁大人不弃,臣无任欢迎。”
说完皇甫为民心下大悦,转首微笑的看着袁箫,心道:算你识相,既然如此,我就大方点,借间房子你住。
水惜月站起喜道:“对哦,如此甚好,为何朕就没想起,甚好,甚好……”
水惜月说话的同时,走近皇甫为民同袁箫,他对袁箫道:“汤圆,你意下如何?”
袁箫颔首道:“草民未敢有意见,只是怕打扰了皇甫大人。”
袁箫何尝不明白皇甫为民的想法,不过比起皇宫,皇甫为民的府中确实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点你大可放心,将军府甚是宽敞,你初到圣鹰,朝中很多事情想必不甚明了,住在将军府,正好可以向为民讨教,有些事情,你们二人还可商议,这是再好不好了。”
“是,那草民就暂借皇甫大人府中小住。”袁箫说话的同时眼睛不时的看向皇甫为民。
“只要袁大人不嫌弃。”皇甫为民抬首对水惜月道:“不知皇上欲安排袁大人何职?”
水惜月犹豫道:“朕正是为此事召爱卿前来……”
“皇上,能否派人先送草民去皇甫大人府中?”袁箫知水惜月与皇甫为民接下来要讨论他的问题,他这个当事人在此多有不便,遂向水惜月请退。
袁箫的话让水惜月与皇甫为民皆一愣,皇甫为民本欲与袁箫一起回府,但看水惜月的神情,心知确实有事要谈,遂不再言语。
“也好。”水惜月愣了会道,说完即派侍卫送袁箫前往信义将军府。
袁箫走后,月芙殿中只剩水惜月与皇甫为民,气氛有点尴尬,水惜月坐在龙椅上始终不语,而皇甫为一直低头,似在思索着什么。
“皇上,臣……”略加思索,还是皇甫为民最先开口,刚说二个字,却让水惜月打断了。
“皇甫为民,上次的事,我……”水惜月本想并不是她吩咐下药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羞于开口。
皇甫为民见水惜月双颊绯红,那晚的记忆又袭上心头。那晚皇甫为民刚醒过来的时候确实恼怒,介是他怒火还未暴发,即听得水惜月训斥小喜子。
当时他甚至有些怀疑,水惜月是不是说与他听的,可是细一回想,那晚的事确实有异。如果水惜月真要下春药,她自己又怎会中药呢?尤其是听得水惜月原意是要将他扒光同男人放在一起,一想到几个男人赤果的躺在一张床上,即使什么也没有,他还是觉得很恶心,这样一想,他反而有些感激小喜子。
虽然他与水惜月的第一次是在药物的作用下发生的,但是他心里却暗自高兴,若不是小喜子那临门一脚,以他同水惜月的君想身份,以他男人的傲气,只怕很难发生那晚的一幕。但现在他的心境改变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正视自己的感情,以前他一直逃避朝政,但水惜月只上门请了一次,他即出朝入仕,或许在当时水惜月就走进了他心里,只是他将那种异样的感觉当做钦佩。后来,每与水惜月相处的时间多一点,他心里恐慌就多一些,直到李如意到得将军府,他才隐约明白,正因为如此,他才打心底抗拒爷爷定下的婚期。
他不由想起水惜月身旁的宫男,本以为当初他不接手这项荒唐的任务水惜月就会作罢,没想到……
皇甫为民抬眼看向水惜月,有些恼怒,如果他们身份是平等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斥责水惜月,赶走宫男。
水惜月察觉到皇甫为民恼怒的眼神,有些心虚,忙打岔道:“皇甫爱卿,朕欲将袁箫交予你安排,你可有想到合适的位置。”
皇甫为民狠瞪了水惜月一眼,虽明知她是有意岔开,但此时她是君,他是臣,还是不能太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