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俯身将火绒放在树下同树叶下面,对着冒烟的火绒吹了吹,不一会就听见‘噼叭’的燃烧声。
水惜月看叶玄很轻松的就点着了火,双眼紧盯着叶玄手上黑黑的打火石,脸上有着跃跃起欲试的神情,见叶玄要收回去,这才道:“能给我看看吗?”
叶玄微愣,虽不明水惜月为何要火石,但他还是依言递了过去。
水惜月接过火石,眼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学着叶玄的样子轻轻敲了一下,果然也是火星四起,水惜月一惊,手一松,火镰同火石都掉落地上。
“哈哈哈……”叶玄见水惜月受惊似的扔下火镰同火石,大笑出声。
水惜月脸一红,微带怒气道:“很好笑吗?”
笑声顿止,叶玄疚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其实这火不会伤到人的,如果没有火绒,火星即刻就会消失的。”
叶玄说着拾起地上的火镰同火石,拿在手中给水惜月做示范,末了问道:“看到没,没有火绒即刻就会灭的,打击的时候呢,也要对着火绒。”
叶玄边说边将火石放入水惜月手中,然后又从皮革小袋内取了一小撮火绒。叶玄看水惜月专注的神情,唇角上扬,不觉向水惜月靠近了些。
叶玄将火绒拿着一手火绒,一手拿着火镰轻轻敲打火石,果然火花沾上火绒即着。水惜月有些兴奋,一把抢过叶玄手中的火镰,指着尚在燃烧的冒烟的火绒,喜滋滋道:“你也给我点那个?”
叶玄果真又从皮革内取了点火绒,并教水惜月如何夹住,又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打击。
水惜月依示范敲了下,火星是有,但是不多,火绒也没有着,小脸不由有些失望。
叶玄安慰道:“别急,敲击的力度大些。”
水惜月依言又试了试,这次火星果然多了许多,只是火绒依然未着,水惜月有点生气,对着火石又是猛的一敲,这次火绒终于冒烟了……
水惜月拿着冒烟的火绒,兴奋的跳了起来,“着了,着了……”
叶玄看着跳起的水惜月,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公主还是公主,点了火都能让她这么开心,这么兴奋。
良久水惜月才停下,脸上依然有着难掩的兴奋,只见水惜月将手又伸向叶玄,叶玄不明所以的看着水惜月。
“我还要这个?”叶玄看着冒烟的火绒,失声笑道:“我的公主殿下,我身上火绒有限,再点明天后天,我们就没有引火之物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叶玄还是又拿了少许放在水惜月手上。
水惜月心喜的接过火绒,又玩上了。
原来古人点火也可以这么有趣,水惜月看着手上的点火工具,不禁想占为已有。
叶玄看水惜月爱不释手的神情,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似是看出了水惜月的心思,从怀里掏出皮革小袋递给水惜月道:“就由你保管着吧,等到镇上我买个新的给你。”
水惜月看着叶玄伸过来的手,却没去接,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火镰、火石,反将它们递了过去。
“不用了,这东西我不太会用,还是你收着吧。”
叶玄一愣,看了眼水惜月,遂接过装入皮革,交到水惜月手中。他并未忽视水惜月喜爱的眼神,这些点火工具极为普通,更何况到镇上就可以买到了,既然水惜月喜欢,给她又何妨。
水惜月没再推说不要,心喜的拿在手上把玩。
叶玄见火已旺,遂将兔子挂在火上烤。
两人无语,吃完兔肉,休息了会,遂往山中走。虽然叶玄的伤势加重,需要休息,但此处是山脚,既容易暴露目标又无遮挡之处,两人打算向上走些,找个小山洞或是大树再作歇息。
虽然叶玄走的很辛苦,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在半山腰找到了可容身的小山洞,里面还有些干草之类的,想必也曾有人在此休息躲避。
此时正值仲夏,太阳异常猛烈,幸好山上树木茂盛,林中阴凉,两人走走停停,倒还要以,此时不但有可休息之地,晚饭也有着落,在上山的途中,他们又猫了和只野兔之类的小型动物,足够今日之需要。
水惜月命令叶玄在洞内休息,自己的则到附近捡拾树枝木棍当柴火。
两人在树中小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暗,二人遂点火守在洞中。
夜已深,月正明,树木的影子洒在林间,更显寂静。
水惜月同叶玄下午都已睡过,此时睡意全无,寂静的气息在狭小的山洞中使得二人有些局促。
二人似都不习惯,但谁也未开口,两人眼睛不时瞄向对方,又不约而同的转到洞外。
叶玄毕竟是男人,他一边扒弄着火堆,一边道:“公主此番回去,心中可有计划?”
水惜月似是未曾料到叶玄会问这般大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水惜月紧盯着叶玄拔弄火堆的手,良久才淡淡道:“我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计划。”
虽然水惜月想计划,但是她对圣鹰一无所知,实在是有心无法。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女人在这个朝代的地位,但是凭她从历史影视剧中了解,不管这个时代有多先进,女性的地位都不会很高的。
这个时代的发展需求,注定了男人掌权者的地位,而女人往往只是男人的附属品或战利品,有些甚至只是男人之间想到的礼物。在这样的时代,即使水惜月有想法,也心有余力不足,更何况她现在只是个落魄公主……
“皇上可曾对公主说过什么?”本来叶玄是想问皇上可曾说让公主继位,但是觉得太直白,遂改为含蓄的问。
水惜月苦笑,能说什么?她成为公主至今还没见过皇上老爹,能说什么呀,即使有说,也是对着以前的雪鹰公主说的,叫她如何得知。
叶玄从水惜月的表情眼神里即知,这一来,心里反而更加担忧,他看着火堆中不断串升的火苗,伸手将它们压下。
“公主,恕我直言,皇上病危,国将无君已成定局,现在公主唯一能做的就是接过皇上的重任,担负起对圣鹰的责任,以民为本,以国为重,安邦定国……”
叶玄说了很多,水惜月听进的却没有多少,她明白叶玄说的,但是一个女人掌朝,且不说别国有何想法,光是朝内的反对意见他都可以想象,尤其是叶玄说过朝中有某些野心人士。虽然水惜月抱着对王位势在必得的决心,但是仅她一已之力,这样的决心听来就越发无力……
叶玄一直注视着水惜月不停变幻的面色,最后坚定的对着水惜月道:“公主无需忧心,叶玄相信家父同朝中忠心之臣定有筹谋,皇位圣鹰定不会落中他人之手。”
“这些待回到圣鹰再说吧。”水惜月长叹声,拿起一旁的食物放在火上烤,并不是水惜月长他人志气,只是眼前的形势容不得她多想。
“公主很忧心?”
水惜月未言语,眼神专注的看着手中野兔。
叶玄深口气,坚定道:“公主放心,叶玄拼死也会保护公主回到国都,且会守护公主登上皇位。”叶玄
水惜月清冷的眸子转向叶玄,似是是要将他看穿。虽然水惜月知道古代有些人对国家的忠心可鉴日月,就如同南宋的岳飞,明知是回京是死,也要坚守着他的儒忠。她不知道叶玄是否同岳飞一般想法,但是叶玄此时宣誓般的话语听在水惜月耳中很是感动,不知为何,水惜月竟相信叶玄说的。
虽然水惜月不知道这样的承诺对身为古人的叶玄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却清楚意识到,叶玄将会是她穿越到这异时空一,第一个信任的男子。她从叶玄的眼睛只看了坚定同执著,她应该相信叶玄的,可是她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
时空同文化的差异,在一定范围内决定了他们为人处事的方式,水惜月不懂,也不明,仅仅因为她是圣鹰国公主吗?她看着叶玄,眼睛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以淡淡的口吻道:“你知道站在我身边将会有多少危险吗?或许我们回都回不去。”
水惜月说这话的目的,只是希望叶玄能慎重的考虑,承诺不是说说而已,忠心也不能因为她是圣鹰的公主,如果国变呢?虽然她现在的身分是公主,是圣鹰的继承人,甚至有可能会成为一代女王,但是那条通向女王宝座的道路肯定不好走,甚至有可能血流成河,叶玄真的想清楚了吗?她真的愿意鞍前马后吗?
“没必要想,生死由命。”叶玄脸色未变,也是淡淡的语气,但是淡淡的语气着有着不可忽略的坚定,似是在说这就是他的选择。
是夜,二人未再言语,各自思索着国家的未来同命运,心中都装着一分豪情壮志,需要的只是时间。
经过一夜的休息,运气调养,叶玄的伤口似乎好多了,并没有昨日那么痛,只要不再剧烈运动,伤口复原应该不成问题。
二人为避开有可能的追兵,径自朝山上走,计划翻山绕道而行,路多点无所谓,只要安全,这就是他目前的想法,留的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