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不想知道是谁,要如何处置她吗?”上官星斓问道。
“这是你的地盘,随你怎么办?你若是想放了她,我也不会有意见。”
熙羽起身,往殿内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这些荷花我看腻了,拔了吧。”
傍晚的时候,她正在等着上官飞鸿回来吃饭,上官飞鸿却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大殿。
她赶忙起身,“怎么了这是?背后有人追你不成吗?”
上官飞鸿一下扑到她的怀里,“妈妈,快救救我娘吧!”
熙羽一皱眉,“你娘怎么了?”
“父皇要杀了娘!”上官飞鸿哭着说道。
熙羽心中一惊,当即起身,“在哪里?带我去!”
熙羽赶到乾泰殿的时候,杜青禾正跪在大殿上哭泣不止,脸颊被打的红肿不堪,眼睛几乎封了侯。
上官星斓坐在上首满眼震怒,两旁站着刀剑在身的御林军侍卫。
一见熙羽进来,上官星斓大出意外,当即起身走向她,“你怎么来了?”
熙羽看眼杜青禾,有看向上官星斓问道,“她犯了什么错?”
上官星斓仍旧怒气难消,“我真是没想到,她平日里看起来小心翼翼,恪守本分竟然敢在暗地里结交武将!”
熙羽便已经听明白了,恍然笑道,“原来那日要杀我的人是你!”
杜青禾不做声,浑身颤抖,哭泣不止。
上官飞鸿扶着杜青禾的手臂一紧,眉头紧蹙问道,“娘,是真的吗?你要杀妈妈吗?”
杜青禾只一个劲的哭泣,一语不发。
熙羽不忍心让飞鸿看到这样的场面,“飞鸿,你先出去。”
“不,我要知道真相。”上官飞鸿小脸上写满了坚持的说道。
“飞鸿,听你妈妈的话,下去。”
上官星斓语气中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说道。
上官飞鸿才不得不站起身往出走,熙羽走过去拉住他的手,“飞鸿在一切都没有结果之前,不能轻易下定论,刚才是妈妈说错了话。你现在出去等着我。”
飞鸿拉着熙羽的手说道,“妈妈,娘不会害你的。真的,她不会的。”
熙羽点头,“好,我知道了。”
上官飞鸿走出去之后,熙羽来到上官星斓的跟前,缓声说道,“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放了她。”
上官星斓眸色中纠结着暴怒,“她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给的,现在她要杀你。”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将这一切毁掉。”熙羽说道。
“不行,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人留在你的身边,她必须死。”
上官星斓坚持的说道。
“上官星斓,饶了她。否则,你让飞鸿如何自处?”
熙羽沉声说道,“我不能让他有一个这样的亲娘,难到你就忍心看到他日后受人欺辱,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吗?”
上官星斓浑身一震,半晌也不吱声。
熙羽看眼殿上的侍卫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今日发生的事不许传出去一个字!”
侍卫们却谁也不动,熙羽自嘲一笑,“我竟忘了,这里已是千州。”
上官星斓被她这句话刺痛,“都没听见吗?从今往后,她的话便是朕的旨意。”
侍卫们这才答应着退下,整齐划一的走出大殿。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往后,海棠宫就是你的冷宫,不死不得走出海棠宫一步。”
上官星斓怒声说道。
熙羽走到杜青禾的跟前,“走吧,我送你回去。”
杜青禾一怔,“怎么,你怕我杀了你吗?”杜青禾没有说话,给上官星斓施礼之后,迈步走出去。
“我陪你去!”上官星斓在她身后说道。
“不用担心,现在没人再能对我轻易下手了。”
熙羽说完,走出大殿。
海棠宫
刚走进大殿,杜青禾便回过头说道,“我的冷宫到了请回去吧。”
熙羽劈头盖脸给了她一记狠狠的巴掌,杜青禾当即冷怔住,惊讶的看着她。
“我给你铺好了锦绣之路你不走,偏偏要硬往地狱而去。”
熙羽厉声说道。
杜青禾此刻再无顾忌,愤然大声吼道,“锦绣?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度过的?皇上对我厌恶至极,这么多年他甚至从未碰过我,每次侍寝我都是跪在他的龙床前度过的。都是因为你,我怎么能不恨!”
“杜青禾,你听清楚。你之所以生下他的孩子却遭受多年冷落,原因只有一个,那孩子跟本不是他的。而你,自一开始便是一颗棋子罢了。你之所以有今天,不是因为他念及旧情,终于承认了飞鸿。而是因为我将飞鸿视为己出,你的荣华富贵身份地位都是我给你的。”
熙羽言语犀利的讲一切都将给她听。
杜青禾当即乱了,“不可能,飞鸿是皇上的骨肉,他是皇上的儿子。你骗我,你骗我。”
“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你,也绝不会任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任人欺凌。常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这样简单的道理,你竟然想不明白吗?”
熙羽冷然说道。
“那飞鸿是谁的儿子!他是谁的儿子!”
杜青禾乱了分寸,厉声喝道。
“飞鸿是我的儿子,从遇到我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我的儿子了。将你封为高位,为的也是飞鸿。可是,我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愚蠢。他岂是你够得着的明珠,若是能得到,便不会等了这么多年了。”
熙羽声音低沉,缓缓的说道。
杜青禾瘫软在地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随后她抬眼恶毒的说道,“但是我仍旧恨你,今日我杀不了你,还会有别人要你性命。”
熙羽轻轻一笑,“既然回来了,我便不会怕。只是我没想到,这么迫不及待要杀了我的人,竟然是我一手提携起来的恩嫔。”
“杜青禾,为了飞鸿我不杀你。但是,仅仅在飞鸿不知道这一切的情况下。你若想长命,便知道该怎么做吧。”
说罢,她迈步走出去。
背后传来的是杜青禾凄厉的喊声,一句一字都是恨她。
恨吧,这世上恨她的人已经够多了,她不在乎再多她一个。
“主子,为什么要饶了她?”周政再回去的路上问道。
熙羽轻轻笑道,“有些人即便犯了难以原谅的罪,也不能杀了她。因为,她的身边有我在意的人。”
周政似懂非懂却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晚上上官星斓让人送来了鹿血,说是雪山部落进贡的雪鹿,营养价值颇高。
喜鹊吩咐小厨房蒸好了端上来,红银勺测过之后刚舀到她的面前,熙羽却被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呛到,捂着嘴巴干呕起来,一边挥手,“拿走,拿走。”
喜鹊赶忙命人撤下去,赶忙捧来痰盂和清水让熙羽漱口。
好一阵熙羽才算是过去那个劲了,却已经胃口全无。
喜鹊纳闷的说道,“奴婢尝了的,味道很好啊。一点腥味都没有,主子怎么就受不了呢?”
熙羽摆摆手,“喜鹊你要是在说一个字,我又要吐了。”
喜鹊赶忙住了口,“奴婢不说了,您先躺着。”
睡了一觉之后,熙羽起身在外殿叫了周政来见她。
“舵日国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吗?”熙羽问道。
周政答道,“是,两个月前皇上驾崩,立冯氏之子继位,皇后冯氏大权在握,一个月后新皇死于非命,冯氏被百官拥立称帝。不过,拥立她的大都是冯氏家族,这几年冯氏大肆加封外戚,冯氏家族如今把持朝政。但是,铁王爷,宰相等人她却一直没有扳倒,他们也反对冯氏称帝。所以,现在舵日国是两股势力并存,明争暗斗。”
熙羽点点头,心中暗道,冯氏果然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最后问了一句,“我让你打听的林贵人呢、”
周政回道,“林贵人居住的冷宫不久前发生火灾,听说她死于那场火灾中。”
熙羽的心还是沉了下去,她终于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接下来要怎么做?”周政说道。
熙羽长出口气,你将这个消息传回才仓斌就可以了。
不久后,仓斌暗中派人与舵日国的宰相悄然会面,告知他们白家最后的血脉正在仓斌。
几个忠心的大臣与仓斌结下联盟,欲拥戴白晨阳复国。
最近一段日子,熙羽觉得身子越家不好了,整日乏得很,总是犯困。
“主子,奴婢新作的糕点您尝尝,。”
喜鹊端着一碟糕点走进来。
熙羽打起精神自软榻上起身,“瞧我这么会功夫又睡着了。”
“主子您最近晚上是不是都睡不好啊。”
喜鹊说道。
“还好。”熙羽答道。
喜鹊将糕点放在小桌子上,“不知道合不合主子的胃口,很久没做过了。”
熙羽拿起精致小巧的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嗯,不错。跟流珠做的一样好吃!”
喜鹊随口问道,“流珠是谁啊?也是这宫里的吗?”
熙羽的脸色却当即沉下去,糕点也不吃了。
喜鹊见她不高兴,急忙说道,“主子,您这几日不是喜欢喝山楂羹吗,奴婢去给您盛一碗去。”
熙羽点头,“嗯,别忘了加点碎冰。”
喜鹊答应着下去了。
她的思绪却仍旧停留在糕点上,那一年梅花开得正好,她身怀六甲与流珠一起去采摘梅花做梅花糕。
后来,中途遇到了木轻衣,她将装梅花的篮子打翻在地。
流珠将她送回吟霜居便独自又去摘梅花……
那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流珠啊流珠,你竟然已经离开我三年了。
上官星斓每日不间断的来看她,却也只是稍坐片刻之后,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