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袅袅,悠悠情伤。
今天,她弹了一曲红颜乱,稍稍有些伤感。
红颜多薄命,究竟是怎样个心境,从前,她无法完全体会,穿越到舵日国三年多的宫廷生活,她却真真的领悟个透彻。
皇宫,就是专门埋葬香魂艳骨的坆窟!
她本非倾城色,却依旧难逃宿命。
前生,她是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婚姻如意,郎君有情,过着富足的生活,如果没有那一场爱情的背叛,那该是她多么引以为傲,珍贵无比的回忆啊。
此世,她无时无刻不提防,算计着。
看似,精明睿智,其实,她有些累,且十分不喜欢。
曾经,她最大的愿望是,依偎在那个宠爱她的男人身边,做他的骄妻,为他生儿育女,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
从前,她以为陆冰就是那个人。
现在,她再不信会有这样一个人了。
夜深,露重。
流珠才托着沉重的身子走进来,她急忙走过去,拿起准备好的创伤药,捧过她红肿的手指,轻轻的上着药。
流珠的眼圈突然红了,“公主,你的手也肿了。”
“嗯。我上过药了,你别担心。”她神色如常,云淡风轻的回答着。
冰冷刺骨的水里泡了一天,白玉一般的手指早已面目全非。
拿起一直在暖炉上烘烤的棉手套给她带上,“回去睡一觉,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流珠点头,“嗯,公主,你也休息吧。”
“流珠,叫我姐姐吧。我实在不怎么爱听那两个字了。”熙羽抬眼看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
流珠泪水扑簌,沙哑着低低唤了一声,“姐姐。”
“乖,去吧。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她将流珠送出去。
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
这个孩子陪了她三年多,跟她吃了很多苦头,却一直对她忠心不二。
她将流珠看做朋友,妹妹,不让她称奴婢,不让她守夜,不让她睡长廊。
这是,她唯一能为她做的。
也许,不多,但是疼惜是真心的。
窗外月黑风高,寒风呼啸,让人不禁心中也跟着泛起凉意。
熄了灯,她却没有安寝,独自坐在琴前。
残破的院子,竟被她觅得一张价值连城的古琴。
该琴用料为极其珍贵的金梧桐,金徽玉轸(徽:系琴弦的丝线,轸:转动琴弦的轴。)
遍体蛇腹断纹璀璨古穆,铭刻精整古朴,圆形的龙池上刻有,“大圣遗音”四个字。
自小爱好古琴,父亲宠她,曾花高价为她收集许多珍贵古琴。
但是,这把大圣遗音却只是只闻其名,未得亲见。
不想,竟得此良久在千年后得以见识。
古琴九德齐备中的,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一样不少。
音韵深邃苍远,空灵飘逸。
望一眼,仿佛穿透斑驳的岁月长流,依稀可见是谁月下孤影,纤手抚乾坤。
水眸远眺,思绪万千。
突然树影摇晃,惊出她一身冷汗。
下一刻,窗户突然敞开,一个人影破窗而入。
她啊的一声低呼,便被人捂住了嘴。
清月被乌云遮住,室内一片漆黑。
她不敢挣扎任由男人带着她躲到一边,只见男人扬手一挥,窗户刹那关上。
她心中暗惊,难道遇到了刺客?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二人屏住呼吸,室内一片寂静。
“他当真跑进这个院子了?”
“没错。”
“这里是哪里?”
“呀,这里是吟霜居!”
“鬼屋!”
“大惊小怪什么,进去给我搜。”
熙羽心中一惊,什么?鬼屋?
原本听到清平居还觉得这名字很雅致,后面的鬼屋两个字,当真是吓到她了。
她自小就胆小,怕鬼,怕所有除了人类以外的动物。
此刻,她眼前一片漆黑,她转动双眸惊悚的看着四周。
仿佛有阴风传来,又或者有鬼魂正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她呢。
她不由得小手紧紧抓住男人胸口的衣服,男人感觉到她的紧张,眉头轻轻一蹙。
突然,手臂用力抱着她一下滚到床上去,熙羽只觉得身上一疼,电光火石间,她闪过一个念想,劫色?
突然,床板一陷,她与那人整个掉了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
下面更加漆黑,她刚要说话,却听到男人在她耳边轻声虚了一声。
她不敢再动,上面依稀听到有人闯入,翻找的声音。
折腾了一会,归于平静。
刺啦,终于有了亮光。
照亮了彼此的容颜,熙羽眼中一惊,“是你!”
“是我!”男人气定神闲的答道。
“我们还真是有缘。”熙羽玩味的说道。
“我说,你的爪子可以放开了吧。”她有些生气了。
男人眉色一凛,随后将怒气压下,放开她。
“你干什么?”他的手拉住就要往上爬去的女子。
“你说干嘛,我上去睡觉。”熙羽说道。
“不,你今晚要在这里陪我。”男人霸道的说道。
“我不要。”熙羽态度坚决。
男人轻轻一笑,手飞快一动,看不清他按了哪里,然后转身走入密室深处。
用尽了吃奶的劲,那床板却怎么也推不开了。
折腾了一会,熙羽大汗淋漓,终于以失败告终,转身坐在台阶上。
“要不要下来喝一点。”
熙羽这才发现,下面是个石室,此时已经被他点亮了三盏灯,那男人正坐在石桌前波澜不惊的饮着酒。
“我要喝水。”她说。
“要我给你送去还是亲自喂你?”男人声音清冷,唇角邪魅一勾说道。
熙羽深吸口气,走到他的身边。
上官星斓眼神示意,她拿起水壶倒了杯水,然后端起来,看了看,“这水多久了,能喝不。”
随后,她想他都喝了呢,于是,一饮而尽。
却听到男人慢声拉语的说道,“十几年了?记不请了。”
“啊!那还能喝了吗?”熙羽一下子跳了起来。
上官星斓却面无表情的看向她,“你不是都喝了吗?”
这时候,她才想起,这男人喝的是酒,埋藏的越久越香醇的。
“你是故意的。”熙羽一向清淡的个性,被上官星斓活活激怒。
她抬手便向上官星斓打去,那男人不动声色,头一偏轻松闪过。
熙羽不肯罢休,接着出一拳挥向他的胸口,还未碰到人家衣服便被人紧紧握住粉拳。